下午的夺营很成功,寇静那边即使缺了一个人,也取得了胜利。他擅长诱敌深入,每次都先派出侦察兵探查情况,人少的话就引过来全部“击杀”,人多的话,就使计将他们引到其他军队周围,隔山观虎斗。
夺营的地方是在猎场,里面除了一些小型的动物外,大的那些都已经被赶走了。在猎场的墙边,搭起了一座座高台以供大家观看,也能预防有些人使用下作的手段取胜。
坐在高台上的人们惊讶地发现,这西江省的侦察兵们从头到尾都没被人发现过,皆因他们一进入营帐,就将身上的盔甲脱了,然后在全身都绑上了猎场里的杂草,当他们往地上趴伏的话,根本就和猎场里任何一块草地没什么区别。
在场的兵部官员们议论纷纷,他们还没见过能伪装得这么好的,若是此法全军推广,恐怕以后侦察兵们起到的作用会是非常恐怖的。而且,他们的士兵单兵作战能力都挺强的,特别是那个秦钊,在猎场中更是如鱼得水。
厮杀到最后,还剩下西江省、鲁东省、吉青省三个省份的队伍。关太保宣布比武结束,然后清点了这三省的幸存者后,宣布西江省军队获胜!
西江省的士兵们抱在一起又叫又跳,这场比试最为重要,前面那么多比试他们自然不可能场场都赢,但是这场赢了的话,再结合之前的,他们取得这次全军大比武的胜算就大了,几乎可以说万无一失了。
如果说外行看热闹,其他人的关注点都在有出色表现的士兵身上的话,那么内行们的焦点基本上都在这三省军队的指挥上面。
这些大人们从各自的看台下来后,彼此交流了一下感觉,重点在取胜的三省。
西江省只有寇静一人坐镇,可是他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性子稳重,不骄不躁,每一次的命令都下达的十分准确。鲁东省的将领脾气急躁,但却能够听进意见,不会擅作主张。吉青省的主将和谋士看起来并不十分出色,但他们十分隐忍,没有万全之计不会轻举妄动,这才留到了最后。
这场比试结束时,天已经擦黑。今晚关太保和兵部的人会留下来犒赏这些士兵,寇静身为主将一时走不开,所以楚辞只能远远看了他一眼,然后随着其他人一起退出校场。
楚辞回到文兴坊后,左思右想,无法成眠,翻来覆去的时候将蚊帐弄开了,外面嗡嗡叫的蚊子瞬间冲了进来。
楚辞本就睡不着,这会被蚊子一闹,更加无法入睡了。他一个翻身爬起来,拿着蒲扇到处拍蚊子。
寇静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怀槿?你在干什么?”
楚辞僵在原地,机械地回过头去看,见寇静正站在他的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举动。
……
楚辞坐在马车上前往国子监。
昨天寇静来找他,两人开诚布公地把事情摊开了说。寇静告诉他说,之前确实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细细想来,应该只是爱慕他的文采和人品,因为他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就把这两种感情搞混了。以至于让楚辞对他有所怀疑,他又因为太忙了没有解释。直到后来发现楚辞好像误会了什么,所以才连夜来解释。
楚辞听后,嘴巴咧得开开的,笑容虽无比灿烂,却有些像是用力过度的假笑。
“哈哈,我没有误会什么啊!我也是因为太忙了所以这段时间才没有过来的。”
“那我就放心了。”寇静说道。
“放心吧,咱们一直都是好兄弟,我不会会错意的。”楚辞又笑了,“你快回军营吧,明天你们应该要去上朝,到时候别误了时间。”
寇静又看了他几眼,然后转身翻窗子出去了。
楚辞目送他离开,然后走过去重重将窗子关上,又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躺在了床上。
多好啊!说开了,又能愉快地做兄弟了!原来这都是误会!呵呵!神他么误会!
另一边,寇静心事重重地回到军营。
“阿静,怎么样?你有没有照我说的去做?”桃花眼男子迎了上来,一脸期待地问道。
“……”寇静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看你这样好像没成功啊!啧,照理说应该行的啊!昨天我看那表情,分明也不是无意的,这就怪了。”寇洵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一脸沉思的样子。
“辞弟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呢?他躲我都来不及。今天我告诉他这是个误会后,他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想必是觉得解脱了。”寇静心很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按寇洵说的去做。但是,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毕竟他还可以站在他身边,而不是讲开之后只能远远看着他。
“不可能啊!以我纵横花丛这么多年的经验,不应该会看错呀。那些女人都这样。”寇洵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看错。
“别拿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和辞弟比!”寇静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
“瞧你,我就随口提了这么一句,你就急眼了。”寇洵讪讪地道,这个三爷爷家的堂弟,脾气不怎么好啊。
“我不想再听到这些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去营帐里休息吧。”
“我不想和那些人睡了,太臭了!我和你睡吧。”寇洵请求他。
寇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从不与人共寝。如果你不想和他们睡也可以,我现在就安排两个人手护送你回寇家。”
“别别别!我现在可不回去,再让我待两天。”寇洵大惊失色,连忙从寇静的营帐窜了出去。
寇静坐在凳子上,将怀里的小药瓶摸了出来,放在手中摩挲着,神情里满是落寞。
……
“当当当——”
晨课的钟声敲响了,放松了五天的学子们匆匆忙忙地朝着教舍奔去,生怕自己迟到了,这是要扣分的。
楚辞抱着点名册四处清点人数。平时他挂着淡笑,大家都很怕他,这会他一副激情四射的样子,别说学子了,就连夫子们都有些怵他。
“咱楚司业是怎么了?”
中午吃饭时,大家都议论纷纷,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坐在饭堂最角落那个就连吃饭都精神抖擞状的背影。
“是不是我们观后感写得不好啊?”一个学子忐忑的问道,他总觉得楚辞是要发大招了。
“不是,早上才交上去,班主任都还没看完呢,哪里就交到他手上去了。”另一个学子反驳道。
“那他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今天什么都别干,一定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对!”
大家都默认这个状态下的楚辞有诈,所以饭吃的一点不剩,吃完饭后也没有乱跑,而是坐在教舍里老老实实地看书。
楚辞心中大为欣慰,果果然这些学子接受到爱国教育之后,都比以前听话多了!
下午十分,逐渐有夫子过来交文稿,有他们自己写的,也有从学生里挑出来的。
楚辞逐一看过之后,挑出最为出众的放到一边,这些是之后要拿去出书的,出书之前还需进行修改和校阅别字,到时候做了事的都可以登个名字,对于难有途径宣传自己的古人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楚辞正专心地检阅他们文章中的问题时,突然何平敲门进来,说是祭酒那边有人过来,要楚辞马上过去一见。
楚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候会是谁过来呢?
他放下手里的文章,跟着前来传话的小厮一同前往祭酒的书房。
“小李,你知道是谁来了吗?”
小李摇摇头:“楚司业,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汪祭酒对他们好像很尊敬,一直都叫大人。”
因为楚辞带着他们挣钱的原因,所以国子监的小厮仆役们对楚辞的态度都挺好的。
“大人?”楚辞念了一句,难不成是提学道的人下来视察了?想起在现代时的那些检查,楚辞忍不住有些头大。这些人特别喜欢鸡蛋里挑骨头,似乎不挑点骨头出来,就体现不出他们的水平。
带着这样的想法,楚辞进了汪祭酒的书房,先和汪祭酒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把视线移到这几位大人脸上。
这一看,楚辞有些疑惑了,这分明就是上次硬要签到的内院家长嘛,他不是个武官吗?难道这些人不是提学道下来的?
“楚司业,你可还记得老夫?”
“大人威名赫赫,下官自不敢忘。不知严将军找下官是有何事吩咐?”楚辞问道。
“是这样的,我上次听了楚司业一席话后,深以为然。回家左思右想之后,觉得如果我家严淼能入楚司业门下读书,那一定是件很好的事,所以今日我就上门来了,想把严淼从内院转到外院去,他们几个也是一样的。”严将军笑着说道。
楚辞惊讶极了,想转院?他看看汪祭酒,这汪祭酒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那里和一位官员寒暄。
老狐狸!楚辞心里暗骂了他一句,这分明就是想让他当坏人,到时候那顾司业问起时,就一问三不知,将学生转院之事全部推到他身上,让顾司业的怒气冲着他来!
“这,能得严将军看重,下官实在荣幸之至,可是,这国子监到底还是汪祭酒主管的。学生转院一事,应也要经过汪祭酒许可才是。”楚辞偏不让他如意。
汪祭酒一听,立刻说道:“这事你和顾司业商量着办就是了,我虽主管国子监,但真正教书育人之责,还是压在你们年轻人身上的!”
“那也就是说,汪祭酒是同意了?”
“老夫的意思是,你和顾司业商量好了就行。”
“啧,你们读书人办事就是麻烦,我就是喜欢楚司业教人的方法,觉得他比那什么顾司业要认真点,不就是转个院吗?从这边搬到那边不就行了?有那么难吗?”严将军说道。
这席话恰好被刚走进来的顾司业听见了。顾司业瞬间黑了脸,然后瞪了楚辞一眼。
楚辞想:我去,柿子挑软的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