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站在台上, 下面学子的脸色一览无遗。
“之前我说过, 得分最高三人有奖励, 最低三人有处罚。但是这次,最低者同分, 所以不论几人, 均要受惩罚。下面先褒奖分数最高者。冯陌, 积一百二十六分。周通, 积一百二十分,林玉, 积一百一十七分。请这三位学子上台。”
冯陌、周通和林玉三人分别来自不同班级,此刻被点到名, 都是一脸懵逼地上台。其他学子暗地里猜测他们的分数为什么会这么高, 甚至有人对他们怒目而视, 因为他们怀疑,其他学子的分数就是他们三人扣的, 毕竟楚司业说过, 举报者积一分。
楚辞观察到了下面的激流暗涌,他没有先做说明, 而是把准备好的奖励发给三人。奖励里面有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上面都刻了一个奖字。另外还有五两银子, 装在小小的钱袋里, 钱袋外面也有个奖字。
这两样东西还好理解,但是随后楚辞还发给每人一面三角形的红色旗帜,上面绣着“流动红旗”四字, 大家就不能理解了。
“此物乃是流动红旗,流动二字应该就不用我解释了。此物发给每旬表现最好的三位学子,大家可将其悬挂在座位前,以彰其荣。此物每逢一之日收回,待第二日晨会再发给其他学子。”
得到奖励的三人举着旗帜昂首挺胸地站着,在下面的人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实则还是很想要一面这“流动红旗”做做脸的。
“司业,为何他们分数这么高?是不是他们举报的其他人?”下面有人问了,他问完之后梗着脖子看着上面,似乎在等着楚辞的训斥。
“哈哈,首先我要表扬你敢于质疑的精神,相信其他人也都想知道,只是不敢发问。然后我还要表扬你,你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对于上次晨会的内容记得很清楚。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学子惊呆了,呐呐地说道:“我…我叫钟祥。”
“好的,善思班钟祥加两分。关于这个扣分者,我其实并没有找学子们互相监督。那些人就在你们身边,只是你们平时可能没有过多注意他们。你们好好回想一下,在扣分之前,是不是有人曾提醒过你们?”
各个院子里洒扫的,看门的,饭堂里的上菜的,洗碗的,只要是在国子监干活的,都可能是监督之人。有些学子回忆起某个不起眼的小厮让他不要扔纸,被他一顿臭骂赶走后,脸色时青时红,他还说那两分是怎么扣的,原来如此啊!
瞧见学子们恍然大悟加后悔不已的样子,楚辞笑了笑:“好了,表扬之后,就是批评。此次一共有六名学子扣了一百分,请这六位也上台来。”
这六人正是那夜翻墙的六个,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批评,显然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即使脸皮厚如祝峰,也不由得低下了头。
“他们六人这旬的分数全部扣光了,原因我也清楚。为了让他们六人改过自新,我决定让他们以劳动改造自身。接下来,我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需要在那里干一天活,如果他们说你们干得好,那么你们就算过关了,反之第二天再继续。”
“我不想干活!”朱明越一听要干活,首先拒绝。他金尊玉贵的长大,哪能和那些下等人一样干活。
“不想干活也可以,这两日我会抽空上某些人家里家访。哦,家访就是将你们的在国子监的表现一一告知你们的长辈,让他们来评判一下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楚辞凉凉地解释道。
家访?!这什么玩意?在场学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就是告黑状吗?还说什么家访!
他们被送到国子监来,家中长辈早已放下话来,若是不好好念书,就等着被逐出家门吧!这姓楚的要是冷不丁上门告个黑状,等休沐日他们回去,一顿毒打肯定少不了。
朱明越也是一颤,想起他祖父和父亲挥舞马鞭时那彪悍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去。”
“想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
让这六人下台之后,楚辞说道:“以上是对上旬的总结,下面我们有请学子代表冯陌来给大家宣读一下本旬的要求。”
冯陌将手中之物交给别人保管,然后捏着那张被汗水浸湿了一角的纸上了台。
“各…各位师长,各位同窗,有礼了,我是…博学班冯陌,今日由我…由我给大家宣读…本旬要求。”冯陌结结巴巴开了头,接下去的就顺利多了,等他读完,楚辞率先鼓起了掌,底下愣了一会,也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本旬要求有几点可能比较难以理解,接下来回到各班去,你们的班主任会为你们做个解释。下一旬发言人依旧是博学班冯陌,不过发言要自己写了。以后每旬都要有学子代表发言,先从各班班长往下轮,所用稿件我会收集起来,到合适的时候拿去刊印成册。”
下面的人又开始讲小话,怎么每次晨会,这个楚司业都能搞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不知道下次晨会,他又会搞什么名堂?
“我宣布,本次晨会到此为止,祝峰等六名学子留下,其余人等散会。”楚辞说完,然后缓步下台,对着那六个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他要带我们去哪儿?不会是去做苦力吧?”赵清担忧地问道。
“他不敢吧?”吴光显得很没有底气。
“如果想知道,不妨问问我。”楚辞头也不回,对几人说道。
后面的几个噤声了。
下了山门,路上停了两辆马车。楚辞抬步登上第一辆马车后,其余六人立刻争先恐后朝着第二辆马车挤去。开玩笑,坐不下的肯定得和楚霸王一起坐了!
姜显抢先跳上马车,祝峰紧随其后,朱明越想要爬上去,被后面的吴光和赵清合力一拖,就拖了下来。朱明越这块头一上去,那他们后来的三个人都得去楚霸王车上了。
朱明越恨恨地看着车厢里得意扬扬的四个人,哼了一声之后爬到了楚辞车上。温然冷冷地看了那四个没人性的家伙,也跟着去了楚辞的车厢。
“抢输了?”楚辞看着浑身散发不虞的二人,打趣道。
“司业真是料事如神。”温然不轻不重地讽刺了一句。
“那是必然的,我昔日在县学读书时,人送外号'袁山小诸葛'。”楚辞见温然听完之后翻了个白眼后低下头去不理他,然后轻笑出声。
“司业,袁山在哪里啊?”朱明越有些好奇。
“这就说来话长了,改天我去找一本大魏朝地理志给你看看,看完之后会随机提问。”
朱明越一脸苦相,想要打一下自己的嘴巴。他只是随口提了个问题,怎么还多了一份课业?
“看你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肚子又痛了?我这里还有几丸药。”楚辞作势要掏锦囊,朱明越连连摆手。
“唉,不识货啊。”楚辞感叹了一句,然后从随身的锦囊里掏出一丸,吃了起来。
朱明越撇撇嘴,然后闻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有些像是冬天吃的糖葫芦,但好像要更加可口一点。
他仔细闻了闻,嘴巴里也分泌出了一点口水。他学着温然的样子,闭上眼睛不看,但那股味道却不送拒绝地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楚辞这个丸子又是经过改良的,里面放了陈皮甘草枇杷叶等物,既可以开胃解暑,又可以滋润一下嗓子。
老大夫原来不想帮他搓这种糖丸似的药丸,认为这是对药材的不尊重。但搓出来后,日益火爆的生意让他看到这类药丸的未来,于是继陈皮丸后,又相继推出了山楂丸,青梅丸等,如今在文兴坊外那条街上,基本人人都揣着一两粒。平时不喜欢吃药的孩子,没事也总想去里面看看。
为了感谢楚辞,老大夫决定,一年四季免费帮他提供这类药丸子,也希望他能帮着推广一下。
楚辞吃了一丸,又放了一丸进嘴里,朱明越看看他,然后捂着肚子小声地叫了起来。
“我就说你不舒服吧,来来来,吃一丸。”楚辞果然一副着急的样子,然后塞了一丸进朱明越的口中。
他先试探着含了一会,发现味道并不像上次的那么怪异,就大胆地嚼了起来。
“司业,您看这一丸好像不太见效啊。您再给我两丸吧?”朱明越吃完后,咋吧一下嘴,又觍着脸问楚辞要。
楚辞大方地把锦囊整个给了他,也不着痕迹地让他看见了上面的“仁和堂”三个字。
温然睁了下眼睛,然后又闭上假寐。仁和堂吗?
另外一辆车上,四人正在幻想朱明越和温然的悲惨遭遇,并且为自己能够抢到马车而沾沾自喜。
马车朝着北边一直走,停在了一个大大的四合院外边。
这四合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管是墙还是门都有很多痕迹。但是,这里很干净。墙底下的杂草拔得干干净净,地也扫得很干净。
“下来吧。”楚辞先下了马车,然后招呼其他人也下来。他们下来以后,楚辞就让马车离开了。
“扣扣扣!”
“是谁啊?”一个年迈的老人打开院门,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楚辞,“您就是楚司业对不对?”
“老丈认识我?”
“住我们隔壁的小花在国子监帮厨,前几次她给我们送东西过来,说都是楚司业让送的,还好一顿夸奖,说您长得比神仙都好看!”
楚辞默默地把小花和饭堂的大婶连在了一起,看来是同一个人了。
“哪里,老丈不嫌弃就好。我上次听花婶说,前不久下雨,这里有几间房子漏雨了对不对?我今天就找了几个人来帮你们修房子。”
那老丈高兴地往他身后看去,高矮胖瘦六人组瞬间进入他的视线。
良久之后,老丈摇了摇头:“不成不成,几个毛头小子,一看就不行,就他们还能修得了房子?”
正四处张望的几人同时看过去,脸上有愤愤不平之色,一个老头也敢瞧不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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