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不能现在就传开, 但有件事,舒展通过疯兔大师之口告知了协会,疯兔大师又让协会把这件事通知给了姜城高层。
当天,姜城内就开始了全城大扫除,对于脏污、积水、垃圾堆之类的地方重点处理,同时药剂师协会公开了黑炎族怪病得病的原因和传染源。
听说小小的蚊虫竟然就是让人得上怪病的传播途径,姜城内所有人都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灭蚊行动, 而灭蚊虫、毒虫等药剂也大大火了一把,都卖得脱销。
黑炎族的人也果然过来找舒展了,来的是族长炎火身边的大将炎奔,炎奔没能见到舒展本人, 他转头就去找药剂协会的会长。
副会长千禾接待了他,听闻他的来意, 这才知道那个刚晋级为高级学徒的天残舒展竟然又搞出了一件大事。
“你说他弄出了能治疗你族怪病的药剂?”千禾吃惊得杯子都掉桌上了。
“是的,当天我亲眼看到,他用一套三瓶药剂治好了我族一名快死的病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前天。疯兔大师也跟着一起去了,我们先以为疯兔大师想出了办法, 可疯兔大师却说是那个天……叫舒展的药剂学徒制作出的药剂。”炎奔忍住对天残的鄙视, 尽量礼貌地说道。
千禾听说疯兔大师也一起去了, 又想到现在协会里已经传开的关于疯兔大师遵守承诺, 收了舒展为徒的事,于是这位副会长大人就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他推测会不会是疯兔大师早就看上舒展,想要收他为徒,可因为舒展一来年龄比较大, 二来又是个天残,那么为了给徒弟增加份量,他不能在考试上作弊,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出力了,比如说把自己研究出来的药剂放到舒展头上,说是他弄出来的。嘛,也许舒展在其中也出了力,比如给出了什么好的灵感之类。
但总体,那药剂应该还是中级大师疯兔的心血。
千禾不好一个人决定这件事,就让炎奔等人稍等,他立即就去找了会长镇莱。
正好鸿保也在,三人就据此事好好商讨了一番。
千禾说出自己的推测后,镇莱会长当即就摇头道:“疯兔大师就算要给舒展加份量,也不会用这件事来加。”
千禾不想显得自己太愚蠢,但还是问道:“为何?”
镇莱笑道:“那是你对疯兔这人还不太了解,我来姜城之前就接触过他,这人也许护犊子,但他在药剂学方面也异常固执和死板,这种固执和死板不是说他头脑不灵活,而是指他认死理,他认为懂就懂,不懂就是不懂,不管是谁都不应该在药剂学上弄虚作假。这也是多少大人物找他,他到现在都挺住没有收徒的原因,因为他说他太忙,没时间慢慢调-教弟子,所以要收徒就收一个天才,一般的他看不上。这样的疯兔,绝不会为了给弟子增加份量,就把自己的成就放到弟子头上。”
千禾再次吃惊,“这么说那一套药剂真的就是舒展研制出来?”
镇莱看了眼鸿保,“很有可能。”
鸿保意会,说出自己这段时间对舒展的观察:“首先,这个人很聪明,他的聪明不止在学药剂上,还有平时的待人处事。我注意过他接触过的人,对他不好的,他接触一次就不会再理会那人。但他觉得有一定帮助并值得相交的,他就会维持联系,比如董红、秦解等人。
之前协会几乎是惩罚性质的把处理废料的任务派给他,要是别人要么满腹抱怨,要么就发出抗议,很多人都以为他会像第一天来协会时一样,直接跟晏斯药剂师翻脸,或怒退协会。结果他却出人意料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听说还做得很高兴。”
“是吗,我怎么听说他做那个任务受不了,找了个借口跑了,跑了半个月才回来。”千禾道。
鸿保也不能确定这点,“但不管如何,他没有在明面上跟任何人抱怨,而且他一回来就申请中级和高级学徒考试,很多人都在猜测他请假的那半个月并不是回家,而是和某位大师暗中学习去了。”
而这位大师是谁,那猜测就多了。有人猜就是疯兔大师,也有人猜是舒展以前的老师,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鸿保继续述说他对舒展的观察:“其次,舒展的家世应该还不错,并且他家人还愿意大力支援他,从他回来后,立刻就有一支配备高级符纹武器的商队来找他,也能说明他那段时间真的回了家,并用学徒资格证明了自己有让家族培养的价值。”
“花舒家?”千禾皱眉,“从来没听过这么一个大家族。”
镇莱会长突然开口:“我们的王后在没有嫁给我国国王之前,闺名据说叫做花冷儿。而舒展有个普通人弟弟,有人听到舒展叫他花铁儿。”
千禾和鸿保心惊,千禾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说这个花舒家和王后家族有关?”
“这我就不敢肯定了。王后并不是镇海国人,她从遥远的东海另一边的超级部落嫁过来,从没听说她的家族有在我国发展,但谁也不敢保证她没有暗中建立一个家族。”镇莱像是不知道自己扔出了一个多大的炸弹。
千禾和鸿保互看,千禾呢喃道:“如果舒展和那个花铁儿真的和王后家族有关,那么关于他谜一般的身世和能力就都有了解释。”
鸿保捏了捏鼻梁,他每次觉得自己已经高估舒展,可很快对方就会用事实甩他一脸,告诉他,他还是低估了。
千禾看向鸿保,“你看出了舒展的交际能力和家世,还有什么?”
鸿保自嘲地一笑,“我只是看出了他想表现给别人看的部分,剩下的一点那自然就是他的药剂天赋,能让疯兔大师盯上,还让疯兔大师不惜打破自己原先的习惯,把人先笼络到身边,就能证明舒展在药剂方面的天赋确实很高。而他一个月内连升三级,如今还搞出了治疗怪病的药剂,又无不说明疯兔大师的眼光没有错。”
千禾总结:“这么说,这次他和黑炎族的交易,我们协会不但不易插手,最好还要保护他?”
鸿保慎重地道:“撇开他天残的外表不提,我觉得他完全有这个价值。”
“会长您看呢?”千禾又看向镇莱。
镇莱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其实想要知道舒展和王后家族有没有关系,只要再等几天,等王国-军团过来给八王子撑腰和擦屁股时,就能多少看出一些。”
千禾明白了,“那在这之前,我们就尽量护着这位天残高级药剂学徒吧。”
药剂协会并不是慈善机构,如果没有对舒展家世的猜测,和他身后站着的疯兔大师,他弄出这么一套能治疗怪病的新药剂,协会肯定会插上一脚,不说拿走全部利益,也会至少分走一半,这也算是协会庇护你的代价。否则协会干嘛要吃力不讨好地帮助你?
但现在,千禾回去自己的副会长室,一脸亲切和关怀地对满脸焦急的炎奔说道:“我已经查明了,协会确实有这么一位天残外形的药剂学徒,他的名字也确实就叫舒展,不过他不是初级学徒,而是高级。”
炎奔并不关心那天残是哪个级别的学徒,他只逼问千禾:“当初你们协会说会帮助我们想办法,现在你们协会的学徒弄出了药剂,却转头就不再理会我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镇海国或者姜城威胁了你们药剂协会,不让你们把药剂送给我们暴风国人?我以为药剂协会和大巫塔一样,都是没有国界之分。”
“首先没有送这个字,所有药剂都是药剂师和学徒们的心血,我们药剂师协会从来不会把药剂师的心血白送出去,这是规矩,任何一个药剂师分会都不能违反。”
千禾先声明了“送药”那是不可能的,然后他又避开了炎奔提出的尖锐矛盾,只和气地笑道:“再者,我们协会并不是国家,对协会成员虽有约束的能力,但并不能管控人家,如果舒展真的研制出解决你族怪病的药剂,我建议你去找他本人,或者去找他的老师中级药剂大师疯兔大人,毕竟比起我这个副会长的说话,他应该会更愿意听他老师的建议。”
炎奔生气,他要是想直接找疯兔大师和舒展谈,又何必浪费时间跑来找他这个副会长?他不就是想要协会出面,利用黑炎族现在的特殊情况,用大义的名头,逼迫协会让舒展以低价给他们供药,如果能白送那自然更好。
“这么说你们协会是不打算管这件事了?”炎奔拉下脸道。
更有那性子焦躁的黑炎族人直接就骂道:“你们这些卑劣的镇海国人!你们有办法却不救我们,你们是不是想要我们黑炎族人全都病死,如果我们就这么死了,我们暴风国绝不会……”
“住口!”炎奔怒喝。
千禾冷下脸:“如果你们黑炎族人对我们姜城药剂师协会有意见,那就去找你们暴风国的药剂师协会好了,我记得距离你们黑炎族最近的分会就在黑风城。”
炎奔握紧双拳,“不,我们对你们没有任何意见,我们黑炎族衷心感谢姜城药剂师分会对我族的帮助,我族必将记住诸位的恩情。”
他们早就去找过黑风城的药剂师协会,可那里的药剂师都是只认能量币的混蛋,你送的礼物不够或让对方不满意,你连一个真正的药剂师都见不到,更别说有中级大师能主动到你部族内查看情况。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求到和自己敌对的国家的药剂师协会。
千禾脸色缓和了一些,他不认为今天能被派来的黑炎族人真的性子就这么躁,那人敢说那些类似威胁的话,恐怕也都是黑炎族事先就商量好的,而那些话虽然难听,但对于他们这种好面子的人来说,还真有些压力。
“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但具体如何,还要你们自己跟舒展谈。”千禾摆明了协会不会插手舒展研制的新药剂之事,且当即就让人去找舒展,还特特叮嘱传话人让他们把黑炎族要拜访他的事说清楚。
炎奔等人从千禾副会长的态度中看出协会对那个天残不但重视还带了很强的保护意味,这让炎奔等人对舒展的轻视感一下就降低了不少。
至少他们现在不会傻到以为他们给姜城药剂师协会施压,舒展就会被该协会逼迫拿出药剂来。
可去请舒展的人并没有能带来舒展,他跟千禾回禀道:“我没见到舒展,倒是看到了疯兔大师,疯兔大师很不耐烦也很生气,他说舒展正在改进那套药剂,连他布置的功课都丢下了,让来找舒展的人去找他的弟弟花铁儿,说药剂贩卖的事都由舒展这个兄弟负责。”
炎奔等人听说舒展在改进药剂,心里都松了口气,他们就怕这里的药剂师真的甩手不管黑炎族。
虽然族里希望低价甚至不花能量币的得到药剂,但大家也都知道这种事不可能,药剂师都是一帮不见角兔不放龙鹰的主,很多药剂师更是只有见到足额的能量币,才有可能出来见你一面。
“舒展的这个兄弟在哪里?”炎奔站了起来。从协会这边讨不了便宜,那就把全部精力放在拿下这个天残兄弟身上吧!
为此,当天晚上,花铁儿见到了特地带着黑炎族美女过来的炎奔等人。
舒展没去管花铁儿跟黑炎族怎么谈判,他现在忙得要死,疯兔大师说改进药剂的事并不是借口,他把药剂配方给了疯兔,老头当天就给出了改善意见。
这个意见是来自地球的舒展容易忽略的地方,就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特有物质和能量的运用。
这么说吧,舒展现在能照本宣科并能在一定范围内自我研究和自创新药,但就像一个孩子刚学会骑自行车,总有那么一些磕磕绊绊和不熟练。
而疯兔大师则已经到了可以随意表演车技的程度,他对本土药材和药剂搭配以及能量应用等操作自如,熟悉度和自由操控度都是目前的舒展赶不上的。
舒展一边疯狂吸收疯兔大师态度随意塞给他的各种知识,一边在老头的冷嘲热讽中改进那一套除疟药剂,同时还要忙着处理药材以增加对药材药性、成分、能量等的熟练掌握。
按照疯兔大师的说法,什么时候舒展拿到任一种药剂,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该怎么处理能达到最好,并实际操作成功,那时舒展才可以说已经具备了成为真正药剂师的资格。
舒展敢用自己未来的婚姻发誓,地球的药剂师绝没有哪一个要像他这样,在晋级正式药剂师前要熟记上万种药材,还要能精确处理它们!
舒展曾跟大师隐晦地表达出:“药剂师只要配备好助手,其实可以不用把时间花在处理药材上,您不觉得这样有点浪费时间吗?”
就这么一句试探的话,引来了疯兔大师的暴怒和臭骂。
“如果你身边没有助手呢?如果哪天只有你一个人,但又急需要药剂怎么办?是!普通药剂师确实不需要熟记和掌握那么多药材,他们可以请助手、请学徒处理药材,他们只要研究配方并制作出药剂就可以。但这种药剂师,一辈子都别想真的攀登到高级药剂师之列!你,舒展,是我疯兔看中的弟子,而只要是我的弟子,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自觉做不到,你今天就离开,我不需要一个到处都有的庸才来当我的弟子!”
舒展:“谢谢夸奖。”
老头用力瞪他:“我没在夸奖你,我是说……你这个臭小子!”老头被气笑了,“我提出的,肯定是你能做到的。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一个药剂师只有了解药材的本质,了解到物质本身,知道如何自由搭配,一直到形成对药剂的敏感性,你才能真正地踏入药剂师之门。其他那些,只能算药剂工,而不是药剂师。明白?”
舒展只是想要偷懒一下,他当然明白彻底研究药材的好处,被疯兔大师那期盼的老眼一看,他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算了,累就累点吧,他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
深夜,花铁儿终于摆脱了那群黑炎族人回来。
他一回来就跑进舒展房间,一脚踹开冲他咬过来的大黑,扑住舒展,大哭道:“舒舒啊,我被人欺负了!那些黑炎族人好讨厌,他们竟然带了一个女人想要迷惑我诱惑我,可我的心都在你身上,我心智坚定,坚持不肯让那个女人碰到我,可她一直往我身上贴,我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操……那女人想要强迫我,我忍无可忍就把她给扔出去了。可那个嫑脸的女人,她竟然在外面嚎啕大哭,说我们镇海国人欺负他们暴风国人。”
花铁儿抱着舒展呜哇呜哇,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还掀开衣服给舒展看他哪里被“糟蹋”了。
困得要死的舒展:“……”
眼看花铁儿一副要把裤子脱下来的势头,舒展终于开口:“你敢脱,我就让你做太监。”
花铁儿停住,好奇地问:“什么是太监?”
舒展:“就是永远不举的男人。”
花铁儿吓得汗毛倒竖,用惊惧的目光看着舒展,“舒舒,可是我不可能一辈子不脱裤子啊。”
舒展冷笑:“别给我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平时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也就算了,但有些玩笑可就开过头了。”
花铁儿无力,身体耷拉在舒展身上,咕哝道:“我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什么真心话?不说同不同,你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会真的想要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一起?”舒展把人推开。
花铁儿顺势歪倒在床上,一只脚搭在地上,一只脚放在床上,侧头看着舒展,眼里都是代表了某种意味的火焰,八王子殿下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舒展:“滚回你房间睡觉,下次来找我就谈正事,无正事不准来骚扰我!”
花铁儿更加迷醉,“舒舒,你好有气势。你想不想要小鞭子?我可以做一条送给你,但你不能太用劲,好吧,如果你真的要用劲也不是不可以……”
“闭嘴!”舒展头大,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孩,只能喊他滚蛋。
花铁儿不肯滚,被大黑扑上来咬。
花铁儿气得吼:“我迟早一天杀了你!”
大黑:“汪!汪汪汪!”我迟早一天吃了你这个混蛋外星人!
舒展困得受不了,也不去管一人一狗相爱相杀,倒回枕头上,翻身就睡了。
花铁儿和大黑看舒展睡着,都舍不得发出声音吵到他,一人一狗用目光互杀了好一会儿,大黑蹲坐在床头,就是不让花铁儿上来。
花铁儿败退,决定明天就让人去弄一只母的漂亮的多毛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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