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宸正在溜达。
狭窄幽邃的墓道中点着千年不灭的尸油宫灯, 走着走着从天顶细缝处就吹进来一阵瘆人的凉风。
但是殷宸才不怕。
她以小仙女独有的足不沾地优雅姿态先飘到最深处的主墓室转了转,顺手抠了一块棺椁上的玉石,又飘到隔壁的殉葬坑,蹲在坑边遗憾地盯着里面雪白白的骏马尸骨,吸了吸口水, 她好馋肉呜呜呜。
不只想吃肉, 她还想吃汉堡薯条火锅烤肉冰激淋麻辣烫...这天杀的破墓里面只有虫子、粽子,以及那些连虫子都不吃的垃圾玩意儿。
殷宸悲伤的往自己的家里飘,路上在经过几处陷阱时又发现了被烧成焦炭的新尸体一具, 被虫子啃成骨架的新尸体三具,还有一具被卡在巨大的石门缝中生生碾成肉酱,嚯嚯, 这个死的最惨,殷宸心生不忍, 路过他时还试图把他那滚到另一边的脑袋给他按回去,但是当看见那被灰尘肉泥糊了满脸的脑袋时,殷宸蹲那儿虚抓了几下都下不去手。
她站起来,算了算了,死都死了还搞这些虚的做什么, 早登极乐吧阿门。
殷宸对这里隔三岔五就多出几具尸体和偶尔乱七八糟的惨叫已经习惯了,这墓主人是五代十国时的一位王侯,好像还是一位末代王侯,荒淫靡乱了一辈子,死之前一不做二不休把国家最后的那点好东西都倒腾进墓里了, 把墓室装修的那叫一个金碧辉煌,所以一直都有盗墓的想来这里捞点油水,不过修建这陵墓的大师挺有手段,墓里陷阱数不胜数,下墓来的基本也都凉在这儿了。
但即使如此,因为还是源源不断有人抢着要为地底独特风情增光添彩,感动。
殷宸飘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是一个空旷而朴素的房间,不像主墓室那样堆满玉石珍宝,四周只有墙壁没有门,紧贴着墙壁的就是深达几米的大坑,坑里铺满了锋利的长剑,染着毒的剑尖朝上,在头顶鱼珠灯散发的暗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寒芒。
殷宸面不改色踩着剑尖往前飘,飘到最中央的石台上,铺着一层玉石珍宝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一把长剑,剑身呈现白银一般的冷色,铁黑色的剑柄没有任何花纹或宝石点缀,它甚至连一个剑鞘都没有,但是它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被数不清的宝剑簇拥在中间,像臣子恭敬俯首叩拜着无上的君王,理所当然的傲慢与辉煌。
殷宸坐在自己的剑上,搭在石台上的两条腿晃啊晃,看着自己雪白长袍破烂的都遮不住腿了,忍不住悲从心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花容月貌大好一小仙女,凭什么只能被困在这里虚度光阴,和隔壁那几百年不洗澡的丑粽子混一个墓!我不服!”
“瞎嚷嚷什么,这不是让你修身养性吗,还有你怎么又去人家那边薅羊毛,墓室里堆那么多珍宝你不拿偏偏从人家棺椁上抠,都生生给人家抠秃了,我看人家到时候醒了不得爬出来找你算帐...”
规则正叨叨着,但是一看殷宸瞪眼睛就有点心虚,毕竟让她在墓里生生憋了几个月是不太人道,于是声音就越来越小,它赶快转换话题说:“别急,马上就来了,等你男朋友来就能把你救出去了,到时候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殷宸抠着手指撅着小嘴:“他墨迹死了,我都生气了,我不跟他好了。”
规则心说你跟我撒娇有个屁用反正我可不惯你。
“他在这个位面是分两世,上一世是将军,你是他的剑,剑成精你就变剑灵了,这一世他是霍家家主霍风,霍家是自秦传下来的古老家族,先祖跟秦始皇有些恩怨,他们家族就被下了诅咒,每一代活不过三十五岁就会被烈火焚身而亡,霍家受到诅咒影响,人丁渐渐稀薄,霍风是霍家最后一位家主,也是霍家最后一个人,他们家族代代寻找能解除家族诅咒的解药,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找到,这次霍风就是跟着道上的人一起下这个墓找解药的。”
殷宸吸收了一下这些知识点,问它:“那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规则说:“这次任务很简单,就是帮助他找到解药,破除霍家诅咒,其他的任你发挥,哦对了,得提醒你,你虽然是剑灵,但是被封存在这里几百年阳气快被耗尽了,简而言之你快凉了,你要多吸收一些阳气。”
殷宸瞬间两眼放光:“吸阳补阴?!这个我喜欢。”
规则无语了。
它想想第一个位面的时候,在它面前假哭说自己清白没有了的那只蛇妖,对比现在跃跃欲试兴高采烈的剑灵,觉得下限这个玩意儿果然是可以刷的深不可测。
“你别想得太美。”规则就看不得她得意,吐槽说:“人家怎么就同意给你采,大好一青年才俊,跟妖魔鬼怪什么的谈恋爱也就算了,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得睡一把剑,哦不,是被睡。”
殷宸撇嘴:“你个单身狗当然不懂,我们这才叫真爱,超越物种的真爱。”
规则翻白眼,这种扭曲的真爱也就适合这俩神经病,其他正常人早就该被吓死了。
两人正在胡天海地的聊天呢,殷宸突然听见头顶一声巨大的轰鸣,热武器炸开的声音伴随着某些生物此起彼伏的嘶鸣,殷宸吓了一跳。
什么傻蛋居然在墓里用热武器,不怕把墓室震塌大家一起被活埋吗。
还不等殷宸飘上去看看情况,机括被牵动的声音隔着厚重的石板传下来,黑漆漆的天顶突然翻转,一道人影惨叫着往下坠。
在他下面,就是无数染着剧毒的剑锋,照这个力道下来,绝对能瞬间被穿七八个窟窿。
盗墓贼贪图财宝盗人家墓,生死由命自己负责,死了也没什么好怨言的,所以殷宸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但是无意间一瞥,却发现是个年轻男人,身材不错,脸好看,气质也不错...我天天天,这设定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殷宸蹭地就冲过去,虚幻的手臂瞬间凝实,在年轻男人被剑峰洞穿之前生生卸了力接住他。
林城看着直直杵到自己鼻子的剑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的视线慢慢下移,看见一双揽住他腰的手臂,即使他觉得这双女人手臂非常纤细好看也不能阻止他瞬间汗毛倒竖,毕竟再漂亮的姑娘只有一双手臂这特么也受不了啊。
林小少爷又是一声惨叫,刺的殷宸手一抖,林城那俊俏挺拔的小鼻梁险些就被削没了。
她黑着脸拖着林城往石台上走,甭说了这一定不是她男朋友,长得再像主角也没用,这么多个位面她还从没见过她男朋友惨叫呢,这垃圾小白脸,为救他又让她凝形损失了不少阳气,再这样她就真成透明的了。
劫后余生的林城被扔到石台上,那力道摔得他呲牙咧嘴,他一边咳嗽一边往后蹭,把包抱在怀里盯着面前渐渐化形年轻女人,哭丧着脸:“大姐别吃我啊,我三天没洗澡了,我肉都是酸的,里面全是防腐剂和地沟油,特别脏,我自己都不敢下嘴。”
“大姐您报仇也得找准人啊,咱们无冤无仇,您救了我就是我的大恩人,您要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出去一定替您解决,多造杀孽不好投胎啊...”
“闭嘴。”殷宸被他念叨得头疼,规则跟她说这戏精还是个重要配角,于是她单刀直入:“霍风在哪儿?你把他叫过来。”
“您认识霍哥。”林城惊住了,心想难道霍哥的威名已经传到异次元生物那里了,他迟疑着问:“您是...”
“我不是鬼。”殷宸在林城一脸你骗人的表情中坦荡荡说:“我是你霍哥女朋友,我是好人,我还特别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儿等了几千年就为了和他再续前缘,你把他叫过来我就放过你,否则我就生撕了你。”
林城一个哆嗦,没听过哪家弱女子还会手撕活人。
他摸不准面前这女人是什么路数,不是人但也不像女飘粽子那些嗜血的怪物,之前救了他,居然还知道“女朋友”这种现代词,简直古里古怪。
但是他看着女人,那张笑吟吟的美丽面容上眼中却是一片平静寒凉,仿佛冰冷的剑芒,锋利而冷酷。
他感觉她不是在威胁他,而是说真的。
他眼睛转了转,立刻苦下脸说:“大姐,不是我不想叫,可您看见了我是在上面踩错了陷阱跌下来的,刚才我们商量着开一道墓门的时候火把温度过高,意外融化了一屋子耳钻子的卵,就是那种专往耳朵里钻吃脑浆和血液的虫子,我们被追得都不得不用上□□了,我掉下来这功夫他们早被追远了,上面指定也密密麻麻全是耳钻子,您说我天大本事也不能和霍哥用心灵感应是不是。”
殷宸想了想也是:“那好吧。”
林城刚松口气,又听她理所当然地说:“那我去找他,你把我的剑拿上。”
林城震惊:“啊?”
他仰头看了看足有五米高的穹顶,表情艰难,殷宸嗤笑一声:“不去那里走,你先把剑给我抱好了。”
如果不是剑灵不能自己带剑走,她早就走人了。
林城不敢得罪这看起来阴晴不定的女...生物?只能弯腰抱住剑,一抱才发现这剑触手冰寒入骨,他哆嗦了一下:“没有剑鞘吗?”
“没有剑鞘能配得上我的剑。”殷宸高傲说了一句,催促他又装了小半包的珠宝才满意,男朋友都惨到靠盗墓为生了,她得多带点好东西养男朋友,这垃圾王侯居然敢把她带进这鸟不生蛋的剑冢里,她不给他把墓倒腾空了都觉得不甘心。
她指挥林城拔出一把毒剑用力射到对面墙壁的一块凹陷处,一瞬间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括声再次响起,天顶大块的石板往下坠,整个剑冢瞬间坍塌,殷宸看准石台渐渐挪开的一个黝黑的深坑,一脚踢着林城的屁股就掉进去,听着林城那幽长凄厉的惨叫才满意地也跳下去。
他们直接掉到一个殉葬坑中,殷宸踩着劈里啪啦的骨头茬子,欢快地拽着腿软的林小少爷往主墓室的方向走,边鄙视说:“你这胆子还盗墓的呢,走后门的吧,要不然早凉在这里了。”
她的语气和神态太自然,林城惊魂未定一时都忘了她非人类的身份,踮着脚吸了吸鼻子,自然地说:“是我大哥和霍哥带我来的,这是我第一次下墓,我以前在学校也就跟教授去野外挖挖土,顶多再看点家族笔记,哪儿想到墓下面真这么多...”
他突然一噎,瞪大眼睛往殷宸这边看,殷宸心想这可真是个缺心眼的,她回给了林城一个和煦的微笑,从他包里摸出来一块金子就往前面的甬道里砸,看着平平无奇的石墙上瞬间射出无数利箭,机关足足启动了三分钟才停下来,殷宸拍了拍手,对目瞪口呆的林城说:“走吧。”
林城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殷宸,低眉顺眼背着包乖乖跟在她后面走。
这个陵墓不小,但是总共也就那么些地方,林城说他大哥手上有地图,于是殷宸就干脆沿着主墓室那条道走,没过多久就真听见了嘈杂的人声,伴随着某种兽类的嘶吼。
林城当时心里就一咯噔,越过殷宸就大步往前跑,冲进一重石门,就看见自家大哥他们背靠背被一群铁甲人围在中央。
那些铁甲人穿着五代十国时期的战甲,鱼鳞甲片破败不堪,露出里面腐烂的皮革,它们没走一步都会有粘腻恶臭的尸油往下淌,但是即使这样恶心的模样,它们的战斗力却惊人的可怕,一梭梭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它们挥舞着巨大的重剑和长矛,挨到一个青壮的汉子就如刀切豆腐般把人的肢体切割下来。
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中,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头晕,林城还没来得及为铁甲祭人怎么活过来而震惊,就看见阴影处一个铁甲人骤然冲出来,手中重剑直直劈向一个背对着它的青年男人,林城瞳孔一缩,凄声喊:“大哥!”
林岳听见背后劲风声就心下一沉,他第一时间转过身但是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铁黑色的大刀冲着自己的脸劈下来。
就在这一刻,一道剑光从他旁边划开,生生横斜扛住劈下的重剑,男人猛地抬腿一踢,直接把反应不及的林岳踢出攻击范围,同时借着力道身形在半空中一转,长剑划过重剑撕开尖锐的火星,伴随着长剑被劈断的劈裂声,他的身形如猎豹在地面上划过,铁钉靴底摩擦地面生生划出去七八米才卸下力道。
这一系列动作浑然天成,周围人都看呆了,铁甲人们仿佛有意识一般都冲着他围去。
林城看着转瞬间就被铁甲人重重包围的霍风急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霍风扔掉断剑,下意识就把怀里的剑扔过去:“霍哥,剑!”
殷宸才刚迈进石门,就觉得前面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她的身形和感知瞬间扭曲,再回过神来已经回到剑里,一个温热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剑柄,狠狠斜劈而过,皮肉和骨骼被撕裂的声音瞬间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
殷宸所有的国骂都咽了回去,她看着面前支离破碎的腥臭血肉,不觉得恐惧与厌恶,却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一种无法言语的兴奋与悸动让她的剑身都在轻颤。
她是剑啊,天下至锋至正,以杀伐镇邪魔,威慑天下所向披靡的剑中帝王。
忘了多少年了,没有人再能握起她,没有再能用她斩邪杀伐,甚至没有人再能找得到她。
她的名姓被遗忘,她的威名被封藏,只能在这里漆黑幽暗的地下墓穴虚度没有尽头的时光,一日又一日无可奈何地感受着力量与生命的消逝。
但是今天,从今天往后,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银白的剑身在幽暗的空间中散发着冰冷又嗜血的寒光,霍风握着剑在铁甲祭人中来去,靴尖轻点,整个人如箭般散发着迅猛而凌厉的杀意,一颗颗被头盔包裹的腐烂头颅坠地,在地上腐蚀出森白的烟气。
但是与他冷酷狠绝的举动不同,霍风清俊英挺的侧脸没有一丝表情,没有兴奋也没有恐惧,内敛平静地像是在街上漫步。
霍风劈开附近一圈的铁甲人,看着源源不断涌过来的铁甲人,长剑在手中一转,他遥遥对林岳颔首,低沉说:“分开走,主墓室见。”
言罢,他直接转头朝着一道石门冲去,身后的铁甲人们也紧紧追上。
林岳喘着气站起来,一挥手朝着对面的门跑去:“不要恋战,立刻走!”
林城跟在队伍中,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往后看。
刚才情急之下扔了那个女生物的剑,以她的凶残脾气不会要生撕了他吧...咦?她人呢?
......
殷宸被霍风带着一路狂奔,虽然是一把剑,也尽情享受了私奔的沙雕快乐。
身后那些铁甲人不知道怎么就认准了霍风,一路穷追不舍,但是霍风也是厉害,生生七扭八歪绕迷宫似的把他们都甩飞,而且殷宸发现霍风还不是乱走,当他停下时,殷宸就注意到他们现在停留的这一处地下小暗河是整座陵墓难得清净点的地方。
霍风停下步子,长时间激烈的奔跑也不过让他的呼吸急促些许,他容貌英俊清冽,神情冷淡平静,此时脸上浸着一层薄汗,松散的短发遮住小半个额头,显出一种近乎禁欲的锋利美感。
他身上穿的皮马甲敞开,里面被浸湿的军制衬衣紧紧贴在身体上,宽肩窄腰倒三角,那一身流畅饱满的肌肉线条别提多性感了。
殷宸严重怀疑是他的手心太烫,烫得她整把剑都有点不对劲。
战斗结束,她又能从剑里面飘出来,她蹲在一边,看着霍风握着她的剑身往河边走,从背后看,我的天,那一双修长劲瘦的腿,那一把凌厉漂亮的小劲腰...
殷宸吸了吸口水,对规则质疑:“我觉得我不太对劲,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规则心说你以为吸阳气什么的是闹着玩的吗,但嘴上却义正词严说:“这锅我可不背,这明显是你自己的个人素养有问题。”
殷宸觉得不是:“我觉得我还没有饥渴到这程度。”
规则肯定说:“不,你有。”
殷宸...殷宸居然有一点迟疑。
她现在对自己的底线其实也不是很自信。
这时她看见霍风离河边越来越近,不免有点着急。
这男朋友怎么这么不省心呢,她说这清净可没说这里安全啊,这暗河藏着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张嘴能给你生吞了信不信。
她颠颠跑过去,还埋怨霍风水壶里不是还有水吗,怎么那么讲究非得洗手洗脸,非找事儿。
然后她就见霍风单膝蹲在地上,捧起一汪水就往自己的剑身上倾洒,剑身上凝固的腐肉合着血水立刻往下淌。
殷宸一噎,心里还怪甜的。
算你有良心。
虽然她也想干干净净的,但是这里的确有点危险,她在后面拽着霍风的衣角打算把他往后拽,想想也知道如果一个人突然被后面拽一下肯定吓得够呛,等他转悠着找她的时候就没心思再凑暗河边上...
就在殷宸碰到他霍风衣角的一瞬间,他突然转过头,直直看向她。
殷宸僵在原地,顿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太弱了处于非自动隐身状态,他应该是看不见的。
霍风又转过头去,继续洗剑,殷宸这才回过神来,男朋友这眼神太通透了,她还以为他看见了她吓一大跳,该说不愧是倒斗界数一数二的霍主吗。
她深呼一口气,这次做好了心里准备继续拽他的衣角。
衣角无风自动,霍风怕衣服被撕裂不得不往后挪了挪,这样洗剑就不太方便,他两手都是血和水也抽不出手,他叹一口气。
殷宸只看见霍风突然叹一声,扭过头来像是多无奈地看着她,抬起那只没握剑的手,用干净的手背轻轻碰了碰她拽着他衣角的手,又靠过来用温热的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像是安抚一只调皮捣蛋的小宠物。
“乖,别闹。”他想了想,又哑着嗓子低低说一句:“很快就洗好。”
殷宸:“...???”
殷宸一脸懵逼!
作者有话要说: 不恐怖不考究,沙雕谈恋爱(≧▽≦)/感谢在2019-12-07 21:03:50~2019-12-08 21:2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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