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洛阳城外。忙着收割稻谷的农人们脸上带着满足个灭缘。天下很快就要太平了,他们不必再担惊受怕,何时会再遭兵祸。
“听说皇上已经平定了江南,如今只剩下关中的逆贼还未服诛。”田野道旁,上了年纪的老农们在树荫下喝着凉水,互相说着从官道上经过的客商们带来的消息,互相显摆着自己知道的比其他人多。
“关中的逆贼也快了,听说皇上是天上白虎星君下凡,那些贼子怎是皇上对手。”树荫下,一个老农不屑地说道,他前几日去玉清观上香的时候,听到那些上清派的神仙们说的,此时却是一脸肯定地说了出来。
“胡说,皇上乃是天上北极紫薇大帝转世。”另一个老农则是反口驳道,这时候普通民间不止是上清派为郭孝恪造势,便是佛道其他宗派也是各自学上清派一样,口口声声称郭孝恪乃是神人转世,而佛门虽然在普通百姓中的信众比道门厉害,可是也不敢说郭孝恪是什么西天佛陀,明王转世,同样选了道门的帝君转世之说。
一群老农就这样为了皇上到底是天上什么帝君,星君转世,互相吵闹了起来,当然对这些老农来说,之所以热衷于这个问题,说穿了还是郭孝恪攻下中原以后,免去了过去盘录最为严重的洛阳附近州县三年的赋税,此时经过数年开发的幽州。辽东,再加上未伤元气的河北已经足以支撑汉军的后勤,再加上江南到手,郭孝恪自然不介意让东都洛阳附近的百姓过上三年没有任何赋税的好日子。
官道上,一队往洛阳去的汉军骑兵听到道旁老农们的争执,也是忍不住心里畅快,如今放眼天下也就关中那些关陇世族还在负隅顽抗,但是迟早他们会叫那些冥顽不灵的关西军知道他们的厉害。
看着大笑着驰过的汉军骑兵,那些仍在田里劳作的年轻庄稼汉们抬起头,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官军的军饷高不说,战死能入祠当地城徨庙,退役后见官不跪,朝廷照样发饷,就连家中田亩也能减免赋税。
要是放过去,这些庄稼汉子们只要能够不被官府盘录,年年有个好天时,可以安心种地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投军吃饷,个个避之不及,哪像现在但凡有些胆气的都起了投军的念头。只可惜官军的挑选极为严苛。他们也只能心里想想,只有少数有武艺勇略的才去当地初建的折冲府投军,希望可以在战场上搏个封妻荫子。
那队汉军骑兵乃是邯城前往洛阳联络的军中斥候,作为大汉首都连一年都不到的邯城才刚刚重建,恢复了北方雄城的几分气象,就迅速让出了帝都的位子。
此时从河北往洛阳的官道上,从邯城而来的车队充斥官道,不管从历史还是地理,政治,经济各个因素来看。洛阳显然都比邯城更加适合作为帝都,同样中原有着为数众多的世家门阀,也远不是河北之地可以比拟的。
即便郭孝恪不想迁都洛阳,这些世家门阀自然也会想尽办法游说大汉中枢的官员们提出迁都之举,所以当裴世矩几人联名写的关于迁都的奏折送到郭孝恪的江南行营时,郭孝恪毫不犹豫地准了,邯城新建,还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迁都也只是将官僚机构移到洛阳,相反洛阳宫殿齐全,而且因为是全取洛阳,没有受到战火波及,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比邯城可好多了。
耸报信的汉军骑兵驶进洛阳城后,坐镇洛阳的裴仁基终于松了口气,他虽然如今也是号称名将,可是让他治军他在行,让他管理偌大介,洛阳城就是难为他了。
“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裴仁基自言自语道,这大半年存洛阳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他本来以为自己坐镇洛阳,最多就是筹措些粮草运往西线,至于洛阳城内的民事,邯城那面,自然会派大员过来接手,可是哪里想得到裴世矩,魏征,长孙无忌谁都不愿意过来接手最可恶的是还私底下写了密信过来,要他借战事对洛阳实行军管。下杀手对付那些原本横行不法的洛阳本地豪强。
这事情明着说是清算叛逆余孽,为民做主,整治不法豪强,但是对裴仁基来说,这就是内阁那帮子大员在借刀杀人,给人挪地儿,洛阳就那么大地方,作为前朝经营的东都,世家门阀不少,不弄掉一批人,查抄家产田宅,日后怎么封赏其他人。
裴仁基不是笨蛋,当然一眼就看,大员们的用心,可他地没有其他办法,身为军人的职咱拙贺服从命令,因为有皇上的投权,他只能遵照魏征等人的意思办,而他自己现在差不多是把洛阳本地的地头蛇都给得罪了一遍,如今私底下他在洛阳给那些世家叫成了爱财如命裴屠夫。
泡了一壶茶,裴仁基舒服地坐在藤椅里晒着太阳,迁都了,这不是人过的日子终于不用再接着过了,想到邯城那帮子文官可算要到了,裴仁基眯着眼,心里一片舒坦。
“老爷,前线来的军报。”网喝了没几口茶,裴仁基的家将便拿着封军报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如今西线渣关的战事由徐世绩和苏定方主持,裴仁基只是坐镇洛阳,但是所有的军报都得经他的手送往皇上那里。
裴仁基直起了身子,虽然如今天下人都认为大汉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关中的李唐不日即灭,可他心里却清楚,唐军不是魏军和吴军可比,那可是真正的关西强兵,当年大隋起家,靠得就是关西兵,虽说论战力,汉军绝对在唐军之上,可是唐军要是一心死守潢关,也不是轻易打得下来的。
“可是李唐逆贼又在潢关增兵了。”接过军报,裴仁基一边问道,自去年徐世绩和苏定方进攻潢关,徐世绩先示唐军以弱,诱出潢关副将宋老生,被苏定方领骁骑直破唐军,阵斩宋老生,王世充抄袭后方,全歼了出关的五千唐军后,那潢关守将屈突通便龟缩在潢关里,死守不出,而去年皇上亲自大破吴军后,李渊在关中便不断地往潢关增兵。
看完军报,裴仁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根据关中的探子消息,潢关的唐军兵力达到了四十万,虽然其中辅兵就超过十万,其中唐军真正的主力,称得上一声老兵的也就十万人,但是用来防守潢关的话,绰绰有余。
半个时辰后,洛阳的汉军探马便往江淮而去,至于裴仁基则是开始调动洛阳的兵力,前往潢关前线,四十万唐军,谁知道会不会主动进攻。吃掉徐世绩的人马。
此时的潢关前线,汉军大营,徐世绩和苏定方也感觉到了唐军增兵的压力,虽然说他们相信自己麾下老兵的战力,但是他们现在手里的十万大军,其中四万是原东都的官军,虽然也称得上精锐,但是不能和他们手底下那些汉军老兵比,另外四万多则是新兵为主,远不能和老兵比。
“加固营寨,多派斥候帅营里,徐世绩看着到齐的将领,沉着脸吩咐道,潢关的四十万唐军,他不相信只是用来死守潢关的,换了他是唐军主帅,一定会趁如今皇上和他们汉军精锐主力不在的情况下,主动进攻,歼灭他们,同时向洛阳推进。
王世充和其他汉军将领都没有任何意见,去年杀宋老生一役,已经证明了徐世绩的指挥能力,就连王世充自己也很佩服徐世绩在战略上的眼光。
简短的军略会议很快就开完了,王世充和苏定方留了下来,三人统驻军队的能力不像上下,而且各有所长,徐世绩擅长大局和战略,而苏定方则是智勇兼备的名将,王世充也不差太多。
“我要是猜得不错,李建成一定会主动出击的。
。如果说军略会议上,徐世绩只是让各营将领加强守备,那么他现在留下苏定方和王世充,就是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而他向来是不喜欢被动的人。
“皇上也曾说过此人和李渊次子李世民乃是我军大敌,不可等闲对待。”苏定方在一旁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们在潢关外和唐军对峙近一年,关中的探子那里打听到不少消息,这个李建成和李世民被关陇世族并称为人中之龙,同时李渊另外两个儿子李元吉和李玄霸也不是易于之辈,那李元吉虽然不长于军略,但是在战场上据说也是一员骁将,至于那个李玄霸,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号称天生神力,勇不可当,只不过却是个病夫。
“徐将军可有何良策王世充不紧不慢地问道,徐世绩留他们下来肯定是有主意了。
“唐军西出潢关,四十万人的后勤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徐世绩的目光变得阴森起来,看得王世充和苏定方都是心里一冷,不过当他们听完徐世绩的主意以后,都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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