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骑着雄峻的战马,宛如一座座钢铁堡垒。
重骑兵,骑兵之王,虽然有着诸多的缺点,但是却有着强大的冲击力,除了千锤百炼的精兵凭借森严的阵势,可以对抗重骑兵外。没有人可以在正面抗衡冲锋的重骑兵。
郭孝恪眺望着不远处吴军的大营,他咬住张仲坚的主力已经有七天,曾经三次挥军强攻吴军大营,不过张仲坚的营垒筑得极为坚实而且多布拒马鹿角,并有强弓长枪,虽然他自忖不计伤亡的猛攻也能击溃吴军大营,但是折损数万兵力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虽然汉军席卷天下之势已成,但一切都是建立在汉军强大的武力基础上,尤其是他身边的这七万汉军,更可以说是绝对的精锐,一旦折损便有可能让那些被震慑的野心家起其他心思。
所以这七天里,郭孝恪在三次进攻未果后,便果断地决定以围困的策略来击溃张仲坚,至于全歼吴军主力,他虽有计划,但没有十成把握。
不过杜伏威的投降献计,却让这一切都有了变化,郭孝恪看到了全行吴军主力的希望,甚至于兵不血刃地夺取整个江南全境。
“皇上,那个杜伏威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尉迟恭有些焦躁地说道,那些吴军简直就像是乌龟一样,被他们追上以后,就不断地加固营垒,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撤退,几次进攻也都被吴军给逼退,打仗打到现在,这一次最让他郁闷。
“不会,杜伏威是明智之人,他如今只是带了些亲旧部下在我大军中,他不会做蠢事的郭孝恪笑了笑,虽然历史大事已经变了许多。但是那些历史名人的性格却不会因此而变化,历史上投降李唐之后暴毙身亡的杜伏威也一样,他是个惜命的人。
远处的夜色中,杜伏威一身儒袍,身边是他在江淮军中的亲兵和几个重要将领,而四周则是装作败兵的一万汉军,显得颇为仓惶的样子。
张仲坚知道汉军夜袭的厉害,所以即使到晚上守备也极为森严,杜伏威他们的人马尚未接近两百步,就被发现了。
不过杜伏威本来就是行诈,也没想过要隐藏行迹,是以一万败兵的声响也是大得很。
吴军大营前营地,值夜的将领这时已是心的胆颤的让前营的吴军士兵做好了战斗准备,弓箭上弦,火把在吴军前营亮起了一排,将大营前几十步外的地方也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士兵们都是刀枪出鞘。
汉军的三次试探进攻虽然都被他们借着坚固的营垒逼退,但是汉军那种悍不畏死,勇猛异常的进攻也让吴军士兵心中有几分怯意,他们从来没过见过在身受重伤后,仍能咆哮挥刀,就像野兽一样的士兵他们的眼中只有胜利。
站在哨塔上,看着外面奔来的人马不像是汉军,就连那火光照到的地方,旗幡都像是自家的旗帜。那前营将领心中稍微放下了些心,自从他们被汉军骑兵发现行踪,继而被汉军骑兵追上,皇上下令扎营固守开始,每个将领都知道杜伏威和他的三万江淮兵恐怕凶多吉少,不可他们心底里总是存着一线希望,杜伏威能逃出汉军之手,和他们汇合,毕竟兵越多,胆越壮。
不过现在,那将领看到杜伏威领着几个江淮军的将领和十几个亲兵策马到大营前,而那旗帜残破的样子,就知道杜伏威这个大总管也败了,败给了汉军。
“刘将军是吗?”杜伏威高声喝了起来,他的身后是一万汉军士兵,相距不过五十余步,此时不知道有多少把汉军的手弩正对着自己,只要自己一有任何异动,恐怕就会把他射成筛子。
“大总管刘孟看着脸色凄惶的杜伏威,声音有些发苦,吴军中,投降的李子通,徐圆朗等人固然也是一方大豪,能为一军之将,但是也难以和杜伏威相提并论,在吴军中,杜伏威的名望不下于已经登基称帝的张仲坚,此时看到少年英雄的杜伏威如今这幅如丧家大一般的模样,刘孟也不由心惊。
“我军粮尽,汉军铁骑猛攻,大半不战自溃,我只带得一万兵马杀出重围,刘将军快开营门放我进去,不然被汉军发觉,恐怕这一万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兄弟都要葬身与此。”杜伏威声音惶急地说道。
就像是附和杜伏威一样,不远处的汉军营地也亮起了大片大片的火光,好像是发现了吴军大营前的情形一般。刘孟汉军斥候的厉害。众此天他们算是领教了,派出去脚甲挫数册卜是九死一生,那些汉军斥候每天都会把杀掉的吴军尸首送到他们大营弓箭杀伤射程的范围外放下,不过比起传说中那支必取人首级的虎狼之师,汉军斥候并没有割去他们斥候的脑袋,而是全尸送回,让吴军士兵又惊又惧。
现在杜伏威他们孤军趁夜撤回,显然是惊动了汉军,刘孟也不及思索,直接命人打开营门,同时全军戒备,防备汉军趁机偷袭。
刘孟也是一时情急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他只要冷静地想下,以汉军斥候的厉害,怎么可能放杜伏威带败兵冲到大营这边来。
杜伏威看到营门大开,亦是心中大喜。他这诈营之举,本就是条险计,不过索性被他赌对了,在汉军会趁机进攻的逼迫下,刘孟失了分寸,同时自己的身份也让他不敢轻易怀疑自己。
随着杜伏威策马而行,身后诈做江淮军中为数不多的两千汉军骑兵如同风一般冲进了吴军大营,看着横冲真撞闯进来的江淮军骑兵,刘孟觉得有些不对劲,杜伏威明明全军粮尽。这些骑兵的战马必然赢弱,怎会冲刺这般有力。
刘孟网觉得不对,想要让部下重新关闭前营大门,那已经冲进来的两百多汉军骑兵这时已是拿出了早就上好弦待发的手弩,便朝哨塔上的吴军士兵一阵乱射,刘孟网张开嘴,连咋“关,字都没出口,就身中数箭,从哨塔上坠落而亡。大营外的汉军步兵中,暗藏的三千架强弩同时射出了致命的箭矢,不到百步的距离,让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打得不知所措的吴军士兵一下子就伤亡惨重,而这时冲进去的汉军骑兵已经下马砍杀起附近的吴军士兵,破坏着前军的营门,这等机会得之不易,他们绝不会让吴军有喘息过来的机会。
汉军不动则已,一动犹如雷霆万钧,杜伏威自从诈开营门之后,便再也没了用处,只能在一旁看着汉军如同黑色的夜潮一般涌入吴军大营,不到一刻钟,整个吴军大营的前营垂地就失陷了大半,其中骑兵和一部分步兵抢占要点,一部分士兵则是清楚着吴军在前营布下的拒马鹿角。杜伏威为了避免被汉军误伤,在一队名为保护实为看守的汉军护送下,上了被汉军夺取控制的哨塔。
这时吴军大营里,遇到敌军袭营的凄厉铁哨已是响了起来,杜伏威虽然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场大战,却仍旧是让他心潮起伏,犹如滔天骇浪,汉军的进攻实在是犀利无比,从士兵到军官的素质不知道高出吴军几筹,吴军各营刚刚在敌袭的铁哨声中开始整军,汉军的火弩已经从四面八方落向了吴军大营,那件腾而起的火苗瞬间就打乱了吴军的调动。
杜伏威想都不用想,知道这一定是郭孝恪做出的安排,但时机火候拿捏得如此好,必然是军中宿将。
这时吴军大营外,本来是用作攻城用的云梯上,张须陀看着吴军大营混乱的样子,不断下达着军令,让掐住吴军退路的几路汉军,继续靠近用弓弩骚扰,皇帝给他的命令就是打乱吴军,不要给他们整军夺回前营的机会。
吴军大营前营,如今只剩下数千士兵死死地守住最后一条要道,一旦连这里也给汉军打下,那么就是一马平川,汉军的铁骑可以直接冲击中军大营。
火光中,那些慌乱的吴军士兵在张仲坚那些原来是海贼的心腹部下的大喝声中,勉强聚在一起和汉军对抗着,他们并非不想逃跑,只是如今汉军四处杀入,乱跑只会死得更快,不过他们这里的失陷,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郭孝恪看着几乎映红了半个夜空的吴军大营火光,依旧在等待着,只有吴军前营的营垒被彻底拔除,扫出一条可供重骑兵通过的通道,他才会发动最致命的进攻。
吴军大营,中军帅帐,自出征后甲胄不离身的张仲坚看着中军处匆忙而到的心腹将领,脸上没有半丝慌乱之色,只是不断的发号施令,让这些心腹部将前去各营镇压,防止炸营,同时固守营地,挑选精锐来中军拱卫。
张仲坚不知道前营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失陷,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和郭孝恪到了决一死战的地步,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几分胜算,但是他绝不会像李密那样窝囊地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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