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东城外,征汀大军的行宫御书房内。杨广看宗郭孝恪放八亚禾的俘虏和物资的帐册后,扔给了一旁的裴世矩道,“这八千的青壮俘虏,你说如何处置?”自从在辽东城下受挫以后,杨广心中明白辽东城内箭矢粮草充足,就算驱赶这些俘虏去攻城也没什么大用。
“皇上,臣以为可以驱使那些蒋虏修筑怀远镇到辽东城的官道,方便我军军粮转运。”裴世矩心中早有主意,见杨广相询,只是拿着那帐册稍稍看了一会后回道,这怀远镇囤积的粮草虽多,可一路运送过来的损耗,却是十去五六,再加上杨广和那些随行百官的用度,裴世矩也是有些担心时日长久的话,粮草会出现不济的情况。
“修筑官道。”听完裴世矩的话,杨广眼中一亮,他虽是个好大喜功的人,可是像开通大运河这样的事情,却绝不是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如今裴世矩这让那些青壮俘虏去修筑官道的提议,却是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很多,这辽东故地自汉末时便不知易手几次,之所以被高句丽数次侵占,还是因为交通不便的缘故。日后大隋要在辽东开州设县,这官道便是最紧要的事情,眼下这些青壮俘虏正是最好的苦力。
“这事情便由你来办,另外你去郭二郎那里走一趟,一来替联褒奖他,二来让他多送些青壮俘虏过来。”杨广站起身后,踱了几步后,朝裴世矩沉声道,郭孝恪连下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送了不少粮草物资到大营来,倒也可以充作那些青壮俘虏的口粮。
“是,皇上。”见杨广片玄间便已做出了决断,裴世矩忽然觉得又看到了网登基时那个果决英明的杨广,不过只是一下的功夫,他便清醒过来,做了几年皇上的杨广早已不走过去那个晋王杨广了。
裴世矩领命离去后,杨广一个人走到了那座巨大而精致的沙盘前,自从大军顿兵于辽东城后,他一度对征辽之事生厌,这宇文恺不知道花费了心血的沙盘被他当成了玩具扔在一边,不过如今随着郭孝恪连下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他又有了些用沙盘推演的兴趣。
“魏霸山城,大黑山城,得利寺山城,城山山城。”杨广口中一个个念出的山城名字,都是辽东城辖下的重要属城,只要将这四座工,城拔除,辽东城就是一座孤城,将代表着大隋的旗帜插在沙盘上那些高句丽人修建的山城上后,杨广看着被一片大隋旗帜包围的辽东城,忽地冷笑起来,“一个区区的辽东城,就能阻挡联的大军吗?”
刘弘基全营近千的人马网拾掇完,裴世矩便带着几个属官和杨广派给他的一队千牛备身匆匆赶到了,看到正要拔营离开的刘弘基,裴世矩愣了愣,他没想到刘弘基他们才网交割完送来的青壮俘虏和粮草物资就要离开,也不在这大营多休憩几日。
“裴大人,我等是厮杀惯了的粗人,在这大营里待的不怎么习惯,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见裴世矩目光盯着自己,刘弘基干笑着说道。
裴世矩看着脸上神情有些掩饰的刘弘基,知道他是怕再待在这大营里会惹出些什么事情来,不过他也不说破,只是随意寒暄了两句后,便跟着刘弘基一起上路了,杨广让他去给郭孝恪传旨,也是正中他的下怀。
这天下的形势,裴世矩自认为自己也算看得透,如今这大隋国运全都系于这征辽之役,要是胜了,杨广自然还能当他的太平天子,他也自然还是杨广的忠臣,可要是败了,他就得给自己找条后路了。
大营外的道路匕,刘弘基和裴世矩网出来,便遇上了宇文成都一行人,不过宇文成都从涿郡来时走得太急,没有带上宇文家的旗号,不过他手中那杆凤翅钠金铿却是让刘弘基多看了几眼,这种比马槊重上不少的长兵器很少有人能使得动,马上提铿的宇文成都怎么看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自然是让刘弘基心中留意起来。
“集大人,这不知是哪家的少将军,看起来倒是英雄了得。”宇文成都看到从大营出来的刘弘基身边的裴世矩和那些千牛备身所持的节杖,却是勒马带着手下人让到了一边,刘弘基经过他身边时,看了一眼那杆分量十足,没做半点假的凤翅钠金铿,却是朝身旁的裴世矩问道。
裴世矩见刘弘基向自己询问,却是笑了笑道,“这个我也是不知,不过想来必是名门之后,否则是绝使不得这大铿的。”这次征辽,随行百官家的官宦子弟,裴世矩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也凝 大略情况。可现在这遇到的高大少年他却是半点印涿凶从有
“看他们面有疲色,必是赶远路而来,不知是哪家在涿郡的子弟。”裴世矩想到宇文成都一行人那袍襟上都沾了泥浆。却是自语道。
“这路可赶得够远的。”从涿郡过来,可是要千多里路,刘弘基听完裴世矩的猜测,在一旁道,“不知道是什么事那么急?”
“刘将军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过去问问。”裴世矩见刘弘基犹自回头不时看着宇文成都,却是一笑道。
“裴大人见笑了,我哪有什么兴趣,只是看那杆大铿,却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刘松基嘿嘿一笑道,却是把话题扯到了宇文成都那杆凤翅镭金铿上,这大铿他不是没见过,不过像宇文成都手里那样的塞金大锤,却是从没见过。
“怕是花费不少。”刚才经过时,裴世矩也是多看了几眼宇文成都手中的那杆凤翅钠金锤,他常年随侍在杨广身边,见过的奢华东西自然不少,不过宇文成都的凤翅钠金铿也让他有些侧目。
想到这里,裴世矩忽然猜到了宇文成都的身份,要论铺张浪费,满朝文武怕是没人能比得过宇文家,“原来是他。”裴世矩低语道,宇文成都的名字他以前也听到过,好像是去年在京师,这个宇文成都打了几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裴大人,那少将军是谁?”刘弘基和裴世矩同行,自然听到了裴世矩的话,连忙凑上去问道,他本来倒还是不太在意,可给裴世矩在边上那么一说,他却又忍不住想要知道。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少将军名唤宇文成都,是你家将军对头宇文家的人。”裴世矩是个圆滑的人,他既然要和郭孝恪打好关系,自然在刘弘基面前没什么避讳。
“想不到宇文化及那厮竟然有这么个儿子。”听完宇文成都的身份,刘弘基却是感叹道,他早年混迹京师的时候,可是没少听说过凉薄公子宇文化及的大名,这次大军征辽。他到了辽东后还没给郭孝恪给格揽前,也见识过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这对兄弟,心中十分不齿这两人的为人。
“这宇文成都,如今算来才不过十五岁。”见刘弘基感叹,裴世矩也是在一旁道,心里面却是也别的心思,这郭孝恪固然要交好,可宇文述那老狐狸如今让这宇文成都来辽东,看起来是有了些计较,等此番回去之后,他倒是要再看看情况。
大营口,宇文成都下了马,朝那守营的士兵报上身份后,却是让手下和自己一起等在了营口,等那守营的士兵去禀告。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带着几个随从匆匆到了大营口,看到一脸风尘仆仆的儿子老实地站在日头下,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道,“你这傻小子,直接进来便是,有谁敢拦你。”宇文述虽然给罢了官,可终究是杨广身边的老臣,这大营里的文武百官仍是要给他们宇文氏三分面子。
“见过父亲,叔父。”看到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亲自过来,宇文成都却是行了大揖之礼后正色道,“孩儿来时,忘带了信物,按照规矩,应当在营门口等候,如今我宇文氏失势,就更应该小心谨慎,不能落人以口实。”
“你这臭小子,才来就要教,”看着脾性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儿子,宇文化及却是忍不住道,不过他那话网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宇文智及打断了,“大哥,成都说的没错,如今我们是应当小心谨慎些。”
见宇文智及这个一向顺着自己的二弟也帮着儿子说话,宇文化及脸一黑,却是不说话,只是上了马,不理二人,他原先在家里,最见不得就是儿子这幅老成持重的大人样子,倒好像他是老子,自己反成了儿子一般。
“成都,你父亲他最近生闷气,你别往心里去。”宇文智及知道宇文化及虽然喜爱宇文成都,可是这面上却总是因为宇文成都胜过他这个做父亲的,而心里有些疙瘩,当下在一旁道。
“二叔,成都明白。”宇文成都看着不理睬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朝宇文智及说道,脸上露出了苦笑,他每次和父亲说话,到最后总是这个样子。
“好了,有话咱们回去说,这里不是叙话的地方。”宇文智及打着圆场,和宇文成都一起上了马,带着从涿郡赶来的本家人马往大营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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