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鸥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在沉睡中的雁西楼。
一觉醒来, 不但他的被窝里多了个人,而且他身上的睡衣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岳棠鸥在床上找了半天,最后发现他昨晚穿着睡的睡衣竟然跑到了地上,他伸手艰难地从地上把衣服捞起来重新穿上。
他深深地怀疑,这事是雁西楼干的。看着雁西楼睡得那么熟,岳棠鸥还有些不爽,想起之前雁西楼叫醒他的方式, 伸出了“罪恶”之手。
熟睡中的雁西楼忽然感到呼吸不畅, 生生被憋醒了,一睁开眼就听到了岳棠鸥的笑声。
用这种方式将雁西楼叫醒的岳棠鸥心情好了很多,掀开被子下了床。
然而他的双脚才刚触碰到地面,背后倏地飞来一个枕头砸在他的背上。
岳棠鸥倏然转头, 就见雁西楼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岳棠鸥:“……???”
他抓起那个枕头给砸了回去, 正砸在雁西楼的后脑勺上, 雁西楼下意识地一捞, 又把枕头扔了出去,不过倒是没往岳棠鸥的方向扔,而是随手就飞到了地上。
岳棠鸥见状, “啧”了一声,影响他睡觉以后,这人的脾气也不小啊,随手捞东西就砸,这玩意就近不是个枕头,是个什么硬物, 那不得当场重伤?
岳棠鸥绕过去将枕头捡起来往雁西楼脸上一拍,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洗手间。
呆在洗手间里,岳棠鸥一边洗漱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弄醒你,谁让你扒我衣服。
果然,等岳棠鸥洗漱完出去的时候,雁西楼一脸阴沉地坐在床头,脸上尚有睡意未消,但是即使如此也遮掩不住他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苦大仇深。
但此刻岳棠鸥一点也不怵他,还走过去捏了雁西楼的脸一把,他可记得昨天雁西楼也捏他了。
雁西楼眉头一皱,拉过岳棠鸥的手“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岳棠鸥抽回自己的手摸了摸,眯着眼睛看他:“醒啦?”
“嗯。”雁西楼应了一声,语气还有些不情不愿。
岳棠鸥笑眯眯地道:“醒了就好,那我就放心出门啦。”
雁西楼抿着唇:“…………”
“我走了。”
雁西楼伸手拽了他一把:“干嘛去?”
“当然是工作赚钱养家咯,你看你都没衣服穿了。”岳棠鸥拍拍他的脸,“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哦。”
雁西楼轻轻扯了一下唇角。
“哟,总算是不黑着脸了。”
雁西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是对你,我有点起床气,跟你一样。”
岳棠鸥轻哼了一声:“哪儿一样了。”
“哦,是了,”雁西楼纠正道,“你发起床气的时候比我凶多了,是不一样。”
岳棠鸥瞪了他一眼,伸出两只手搓一搓:“信不信我把你的脸揉成面团?”
雁西楼挑眉。
岳棠鸥心说,这是挑衅?那他还非来——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岳棠鸥一顿,这个门铃响得不是时候。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趁他不备,在他头上一顿揉搓,“啊,手感真好。”
岳棠鸥揉完就跑。
这次岳棠鸥的通告在h市,之后几天的安排也都是在外地,行程安排得紧,他没法回来,刚刚忘跟雁西楼说了,只好在半路上给雁西楼发了条消息。
发消息的时候,岳棠鸥一想到雁西楼没衣服穿还不知道怎么出去,就不禁闷笑起来。
雁西楼大概只能选择穿他的衣服了吧,不过他们两人的身量还是差挺多的,他的衣服雁西楼穿不了的……但是岳棠鸥却突然莫名想看,肯定很滑稽。
过了一会儿,岳棠鸥察觉到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一抬眼就捕捉到了刘淼还来不及收回去的目光,他奇怪道:“怎么了?”
“啊,没……”刘淼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就是,就是觉得你今天心情挺好的。”
那么明显吗?被刘淼一提醒,岳棠鸥才反应过来,他的心情似乎确实还不错,“是还可以。”
如果换做白露这个时候肯定叽叽喳喳地将话题扯到了雁西楼身上,然后cp粉之魂熊熊燃起。再看刘淼,点点头愣是没有多问一句。
原来白露在的时候,他还嫌那丫头有点吵,但是一下子换成了沉默不语的刘淼,他却有点不习惯了。刘淼也跟了他一段时间了,有时候岳棠鸥常常会忘了身边还跟着个助理。
雁西楼回了消息:你怎么有那么多工作,比我还忙。
岳棠鸥就回他:是你太闲了吧,之前受伤的时候倒是每天飞,怎么手好了就闲下来了?
雁西楼:因为突然过气了[可怜]
瞧着他发过来的可怜巴巴的表情,岳棠鸥忍不住脑补雁西楼做出这样的表情来,“噗。”简直是不忍直视啊。
岳棠鸥:你之前那部电影还没拍吗?
雁西楼:哪部?我现在很惨的,都没电影拍。
这家伙倒是有闲心跟他装起可怜来。
岳棠鸥:就是你吃醋跑去深山老林那个啊,我记得你好像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为新戏做准备来着。
雁西楼:哦那部啊,被别人抢了呢。
岳棠鸥露出惊讶的表情,居然有人能从雁西楼手里头抢走角色,后台得多硬啊,不过下一瞬他又反应过来。之前听赵琳说雁西楼受伤得不是时候,因为下部电影要拍了,难道是因为雁西楼受伤了,所以被换掉了?
岳棠鸥发过去一个糖球的表情包,揉毛、顺毛摸。
最近因为《锦绣山河》的爆红,岳棠鸥和孟莎莎一块参加了许多通告,这段时间下来,混得比当初拍戏还要熟了。
孟莎莎也拍了好几年的戏了,终于熬出头了心情挺不错的:“我马上要进新剧组了,你呢,应该也有不少剧本找过来了吧?”
“有是有……”魏秦还是给他接了之前提过的那部男主戏。
“你不满意?”
岳棠鸥道:“我是怕拍不好。”
“哦~”孟莎莎了解地点点头,“所以你上次那样问我,是想趁进组前提高演技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吧。”岳棠鸥说,“不过对你有用的方法对我没什么用。”
“别急,慢慢来,你总能找到合适自己的方法的。”孟莎莎安慰道,“演戏这事儿就是那么奇妙,有的人莫名其妙自己就摸到了窍门,有的人就要靠人引导,不过更多人还是靠经验积累吧,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演戏演得多了,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什么角色该怎么演。”
“我怎么没听过这句话?”
“噗。”孟莎莎笑,“那现在听过了?或者也可以说是身体的反应会告诉你怎么演。就好像以前上学的时候学做操,刚开始学的时候觉得很难学,总跟不上,一个学期做下来,别提多熟练了,一年两年做下来,只靠身体记忆就行了,音乐一起来身体自己就动起来了,还嫌音乐慢了,处处抢拍。”
岳棠鸥若有所思,不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你是来打击我的,劝我趁早别走演戏这条道。”
“我懂了。”孟莎莎忽然道。
“你懂什么了?”
“难怪你来问我,明明家里有个那么厉害的老师,是已经被雁神劝过一回啦?”
“何止一回,是数回。”岳棠鸥嘀咕,“他经常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唱歌。”
“哈哈哈哈,雁神嘴那么毒,说得那么狠的吗。”
“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怕失去我这个男朋友的。”
孟莎莎含笑道:“那是因为他知道你喜欢他咯,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分手。”
“他喜欢我比较多!”
“嗯嗯。”孟莎莎应了两声,“反正雁神也不在这儿,随你说。”
……
录完节目后,岳棠鸥和孟莎莎准备一起离开,刚出电梯,迎面走来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的在走过他们身边时,还不轻不重地撞了岳棠鸥一下。
岳棠鸥没有太在意,跟在他后边的几个人中,其中一个女孩倒是让他多看了两眼,那是白露。看来白露离开后,就是跟着那个男的做助理了。
那个男的岳棠鸥瞧着有些眼熟,但一下子没想起来他的谁。
岳棠鸥问了孟莎莎。
孟莎莎还挺惊讶:“你不认识他啊?”
“我看着是挺眼熟的………就是突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那是窦泽啊。”
“啊!”岳棠鸥恍然大悟,就说眼熟呢!
“想起来了?我猜你是因为和雁神相关才会想起来的?”
别说,孟莎莎还真是说对了。
岳棠鸥没看过窦泽的片子,最近看到窦泽的名字是在了解雁西楼的履历时注意到的。窦泽有个外号叫做陪跑王,因为他次次入围次次陪跑。
国内的几大电影节,窦泽一共入围过五次,三次陪跑雁西楼,一次陪跑宋煋让,比较有机会得奖的那一回又杀出来一个程郡尧。
岳棠鸥对窦泽的印象就是,挺惨的。一次两次失望也就罢了,三次四次五次,真是挺不容易的。
“明年可能会有第六次喏。”
岳棠鸥疑惑:“嗯?”
“明年开春的金柏奖,雁神的《毒液》肯定能入围,窦泽今年也有新片上映,要是他再入围的话,可能就是第六次陪跑。”孟莎莎说,“不是我跟你熟才偏帮雁神,实话说,两部影片我都看过,窦泽演得确实不如雁神好。”
明明是夸奖雁西楼的话,岳棠鸥却还挺受用:“他演得确实好。”
孟莎莎冲他挤眉弄眼:“我又看出来了,夸你你还没那么高兴呢,一夸雁神你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啧啧。”
“没那么夸张吧。” 岳棠鸥下意识地往电梯口看了眼,刚才的窦泽一行人当然已经不在那儿了,“窦泽这个人怎么样?”
孟莎莎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不过倒是没听过他什么传闻,好像一直以来还挺低调拍戏的。怎么,怕你家雁神让人家陪跑那么多次,人家怀恨在心啊?”
“我没这么想,随口问一下而已。”岳棠鸥说,“走啦,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在上飞机前,岳棠鸥还不忘关心一下雁西楼:起了没,有衣服穿吗?我给你出个主意,不如你让糖球给你叼过去吧。
没一会儿,雁西楼给他发了张自拍过来,这男人穿着一套分外合身的家居服抱着糖球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吹风晒太阳别提多惬意了。
雁西楼:“嗯,确实让糖球给叼来了。”
岳棠鸥黑线,要不要那么配合呐?
“古欣蕊自杀了!”岳棠鸥正跟雁西楼聊着,孟莎莎忽然伸手过来推了推他,让他看网上的新闻。
岳棠鸥整个人愣住了:“自杀了?”
他有一阵子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没想到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是自杀,那一瞬间,他只有错愕。
岳棠鸥上网一查,果然关于古欣蕊自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目前情况未知,还没确定她有没有死。
是古欣蕊自己发了条微博称这段时间被网°暴,确诊了抑郁症,感觉人间全是恶魔,一片黑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还晒了她手腕上划了好几道刀疤和一把水果刀的照片,称这次肯定不会再切歪了。她死了,所有恶意针对她骂她的人全都是凶手。最后跟着艾特了好几个人,是之前跟她撇清关系的男演员,加上又无辜躺枪的岳棠鸥以及比岳棠鸥更无辜躺枪的雁西楼。
最近因为严旭牵扯出郑鑫被网°暴得抑郁症的事正是大家热议的话题,现在古欣蕊自己冒出来说自己也被网°暴得了抑郁症要自杀。
有一部分网友很的被吓到了,看她受伤晒出来的伤好像是真的,怕真出什么事给报了警。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她是故意哗众取宠,才不相信她会自杀,觉得是最近郑鑫的反转给了古欣蕊“灵感”所以才来这么一招想翻身。她要真的得了抑郁症要自杀哪里会专门发条微博通知大家,还一个个艾特的挺清楚啊。
两边的网友就开始吵了起来,相信的一边说那些到现在还质疑古欣蕊的人没有心,不信的另一边则觉得有人会信真的蠢。
一直到岳棠鸥登机关手机前,都没有关于古欣蕊的最新消息,让岳棠鸥坐立不安了一个航程。
虽然岳棠鸥并不觉得如果古欣蕊真的出了什么事其中会有他的错在,但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身边人的死亡。
——他父母和奶奶过世的时候,他还太小,没有太多的记忆,那时候也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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