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凛打坐完神清气爽地回到屋里, 彭梓媛已经在系统先生的帮助下将早餐准备好了。
吃完早餐彭梓媛想送池凛去学校, 池凛婉言谢绝:
“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
坐车去学校的路上, 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多微信。
有两条来自林小鸷,昨晚8点多她发来写完的作业,配字“标准答案, 快抄”。
林小鸷这个班长, 感觉不太正经……
还有一大堆消息来自高二六班的班级群。
班级群每天都非常热闹,因为不带老旗玩儿,什么话都敢说。
池凛为了掌握当代资讯, 迅速融入集体之中,班级群的聊天内容她是会看的,就算再无聊再水她都会强迫自己看,努力当一个合格的现代人。
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天找到了陛下转世, 也不至于跟她无法沟通。
随意翻着聊天记录, 池凛还在思索下一步寻找陛下的方法,忽然看见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说的是池凛啊?”
池凛划屏幕的手停住, 往上下翻看,同学在议论学校论坛一个新的热门贴。
标题:【某人的“干姐姐”终于现身了!】
池凛到论坛里一看,匿名贴没有图片, 只是一行特别多感叹号,显得无比激动的文字:
“我今天在汇聚mall看到高二六班某人和她干姐姐了!干姐姐给她买的东西两只手都拿不下!!还搂在一块儿!!!!我就想问一句,高二六班cl!!你是不是被包养了!!你还要脸吗!!!”
楼下回复:
高二一班-滕绛:“楼主好激动哦, 干嘛匿名,不敢见人?”
桃花潭水[管理员]:“这种无锤傻喷,我一分钟能写一百贴。半小时内不上锤删帖封ip。”
在奋斗的路上:“说的是池凛啊,也太明显了吧,六班没有缩写是cl的人了。有石锤么?你懂的那种。”
高二一班-滕绛:“很明显没有吧,不然的话早就上了。”
高二六班-魏灼凝:“垃圾不要浪费公共资源!匿名我也知道你是谁!”
……
lhx还没接受教训么?池凛都没往下看,这种小孩的把戏简直浪费她的时间。
退出学校论坛,登录典藏馆,继续在茫茫档案海洋之中,寻找那朵她渴望的小小浪花。
学校论坛这事儿池凛转头就忘了,每天努力地融入周围,同时还要腾出大把的时间,继续绞尽脑汁,找到寻找陛下的方法。
其实国师的追魂秘术很了不起,不仅帮她借用到了同名同姓的少女,最难得的是这少女还兼备了学渣属性。
这是非常好的保护伞。
她完全可以不花时间在学习上,就算所有科目考0分,估计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妥妥是学渣少女的正常发挥。
可是她本来就想了解这个世界,掌握更多的知识会给寻找陛下这件事提供给多的思路和方法。
更不用说池凛本身骨子里带着不服输,她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方面甘于人下。
所以她一天24小时过得非常充实,从早忙到晚,系统先生都被她聊到发烫。她睡觉的时间最多5个小时。
本来池凛就不是喜欢睡觉的人,加上这个时代有一种叫做咖啡的东西可以帮助她提神,比头悬梁锥刺股来得有效又健康得多,还很方便。
除了咖啡之外,提神胶囊和能量补充饮料也不少,池凛看到这些就想到大原许多读书人或名士会使用的药石。那些药石能够提神醒脑,但副作用极大,池凛一向是不喜欢的。
所以她提神只喝咖啡,其他的一律不用。
楼觅和她不同,楼觅算是“药石”极度依赖者。
在她的车斗里就放着一罐一罐作用不明的药物,家里也很多散落在各处的药罐子。
一开始池凛并不知道这些药物是干什么用的,有时候看见玄关柜子上放着一瓶黑色的,有时候又在厨房备餐台上多出一瓶绿色的。
池凛好奇,就拿手机对着瓶身扫了一下,很快就得到了翻译结果。
楼力行和彭梓媛属于早睡早起醒,用生命奋斗的那类人。池凛是晚睡早起,不浪费一分一秒。
而楼觅睡觉时间不固定,能睡就是福。有时候大家起了她才刚睡下。有时候大家睡了她才刚起。
因为楼觅职业的特殊性,就算4个人同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一周下来见不着面全靠微信交流也是常有的事情。
周末,楼力行和彭梓媛都还要去公司,帮池凛点好了早餐,池凛一个人在餐桌吃饭看书的时候,发现桌角下横躺着一个药瓶。
拾起来里面沙沙响,感觉已经吃掉大半瓶了。
怎么落在这儿了?
绿色的药罐子,池凛认识它。
楼觅从卧室里走出来,头发扎得相当随意,眼睛有点肿明显没睡好,半眯着,从拐角往客厅走的时候,被客厅忽然而至太灿烂阳光晒得一晃眼,很不舒服地别过头去。
池凛立即让系统先生将客厅的窗户变成了墨绿色,将阳光全都挡在外面。
“你还好么。”池凛说,“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出来。”
楼觅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放心上,继续在客厅里溜达。
溜达到电视柜前,和电视柜面面相觑半天,什么也没做,往卧室走。
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仿佛在痛苦地思考着,往周身看了一圈,皱起的眉头还紧拧着。
池凛拿着药罐走向她:“你是在找这个吗?”
在看到药罐的瞬间,楼觅眼神陡然一变。
没等池凛再开口,她迅速上前,直接将池凛堵在墙上,一把捏住了池凛的胳膊,将药罐夺了过来。
池凛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情不自禁地缩肩膀,能活动的那只手臂挡在胸前,这是非常典型的防御姿势。
如果楼觅下一步再有什么粗暴的举动,她很可能直接将楼觅推开。
楼觅一只手将池凛的手腕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握着药罐撑在墙上,这个动作将池凛圈在她双臂的范围内。
蕴含着危险的表情在看清了池凛的脸之后,慢慢松卸了下来。
“抱歉……”楼觅发现药罐因为自己紧张一握,被握得凹下去一块,“吓着你了。”
池凛知道她情绪有些不对劲,摇摇头,温和道:“我没事。”
楼觅额头上一层冷汗,勉强笑笑,看着还握着池凛手腕的不礼貌举动,想要放开,但身子僵硬得几乎动不了。
池凛当然发现了她的异常,撤下防御的动作,捏她的胳膊和肩膀,帮她按摩肌肉和穴位。
池凛的指尖所按之处,僵硬感慢慢减缓,感觉血液又开始流通了。
“你过来,坐这儿。”
池凛带着她坐到客厅沙发上,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拧开药罐的盖子,问她:
“现在吃?”
楼觅点点头。
按照瓶身上的提示,池凛倒了两颗出来,让她配水服用。
两颗药加一杯温水喝下去,楼觅闭上眼休息了片刻,总算彻底缓了过来。
再睁开眼,池凛依旧坐在她身边没走,手里多了一杯再次倒满的温水。
“再喝点?”
楼觅将水杯接过来:“多谢了。别怕,我有点神经衰弱罢了,不是神经病。”
池凛:“我也没怕。”
楼觅暗暗看了眼她被捏红的手腕,更加过意不去:
“疼吗?我看看。”
池凛晃了晃手臂,笑道:“放心,没断。你还没那么大力气。”
楼觅苦笑道:“能一把捏断你手腕,得多猛啊我……”
池凛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觉得有些事还是要问:
“你在吃神经元兴奋剂?”
“哟,这么复杂的英文单词都能看懂了?挺有进步啊。”
“……我用手机查的。”
“哦,我想太多了。”
“手机还跟我说,这药物会有副作用,有可能会加速神经细胞的死亡。”池凛虽然对“神经细胞”这类现代专属名词不太了解,但她大致能了解,这是跟脑子有关的事儿,有副作用肯定非常不好。更何况还有“死亡”这两个字,有点吓人。
楼觅依旧用轻松的语气说:“是药三分毒,你怎么只看毒的地方?还有那么多好处你也睁眼看看。”
她向来都如此,除了凶人的时候之外,基本上都是这调调。
池凛一个对现代医学毫无头绪的人,不确定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继续较真下去,估计有多管闲事的嫌疑。
“所以你刚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是在找它?”池凛干脆换个话题。
“对,就找它。”楼觅将药罐子打开看看,检查一下里面的药丸有没有被她大力一握握碎的。
楼觅分明在那儿转了两圈,但不是在找东西的样子,眼睛没有往四周看,而是在思索,思索自己要做什么。
“别多想,我健康得很。那俩呢?”
池凛知道她指的是楼力行和彭梓媛:“他们一早就走了,说要去公司一趟。”
“难得周末,想要出门约个会什么的还找什么借口。干嘛还要在咱们面前遮遮掩掩,不嫌累。”
楼觅说完之后看向池凛:“所以,你还介意么?”
池凛知道她这个“介意”指的是什么,原主是很介意彭梓媛再结婚的。
不过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体,迟早要还回去,不好代替她对敏感关系发言,只能选择沉默。
楼觅见她不开口,也不再问。
还以为池凛最近一系列的改变是因为已经想明白了。
其实每个人心里,总有些放不下的事吧。
随便吃了点早饭回房,楼觅的桌上很乱,光是巨大的显示器和各种游戏键盘、全息游戏相关配件、战术图纸和手写板就堆了大半个桌子。
无论桌子如何杂乱,有一个角落始终整洁,且一尘不染。
这个角落里有两个相框,一张照片是她高中时期的全家福。那时的楼觅和现在池凛一个年纪,这是她妈妈去世之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即便已经病入膏肓,面容憔悴,但照片里依旧笑得特别灿烂。
她和楼力行分别站在妈妈的左右两边,就像守护着她的卫士。
可惜的是,最后用尽全力没能守护住她。
另一张照片是两年前九天战队第一次拿到《再战江湖》总冠军时的领奖现场。
满场飘着彩带,欢呼声似乎还在耳边,楼觅站在最中间捧着奖杯,浮屠满脸眼泪哭得像个傻子,谢不虞站她旁边一边安抚她一边嘲笑,小v手里拿着香槟对着主持人喷一头,而阿宝则站在最角落,向楼觅的方向看。
无论是妈妈还是九天战队,都是楼觅最在意的东西。
如今,她全都失去了。
楼觅坐在椅子上,微微出神。
神经元兴奋剂,顾名思义,能够刺激神经元,让大脑在短暂亢奋,无论反应能力还是其他能力,在短时间内得到飞速的提高。
它不算是违禁药物,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楼觅吃这药吃了半年,发现除了有本身宣传的作用之外,还能够让她健忘的症状缓解一些。
每次服药后,她会记忆起多年以前发生过的一点小事。本以为这些小事早就消失了,吃了药之后才知道,原来它一直都在脑海中,只是自己遗忘了。
遗忘的感觉让她恐慌。
柏医生给她制定的第二个疗程结束之后,头疼的问题有缓解,但健忘的程度更严重了。
今早醒来,她确定自己想要找某个东西,那东西应该在客厅,只是从卧室出来走了两步,一个模糊的念头插-入脑海中,再去想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就连那模糊的念头也一并想不起。
昨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俱乐部回到家的。
这件事她没办法跟柏医生说,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私自服用了兴奋药物的原因导致健忘更甚。
可如果不用兴奋药物,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飞速滑向阿尔茨海默症的深渊。
毕竟从四年前开始,全息游戏综合征已经和家族病史、甲状腺疾病、头部外伤和病毒感染等,一起列入了阿尔茨海默症的发病的重要因素之中。
众所周知全息游戏有多依赖大脑神经元,楼觅从16岁开始一直到去年,每天在全息游戏里的时间比在现实里的时间要多得多。
要不是被全系游戏综合征折磨得太痛苦,楼觅可能还会继续这样的生活。
去年海外出现了三例全息电竞职业选手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事件,三位都是女性,平均年龄24岁,全都是在即将进入到职业生涯尾期的时候生的病。
阿尔茨海默症因为全息电竞职业化的崛起,变成了一种年轻人也逃不了的疾病。
今年春天,那三名女性中年龄最大的26岁俄罗斯女性去世。
某著名医学期刊上发布的一篇论文里提到过,或许全息电竞职业选手会重新定义阿尔茨海默症。
楼觅知道,她很可能是其中之一。
她不想忘记属于她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她忘记了热爱的事业,甚至忘记了妈妈,忘记了自己,又有谁来帮她记得?
楼觅没上游戏,也没去俱乐部。
兴奋药物没吃,随手丢到一旁,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楼觅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是亮的。
看了眼时间,原来她整整睡了一天,此时是周一早上6点50分。
她头有些微微发痛,测试了一下pt指数,4.9。
楼觅忍不住自嘲,pt指数4.9,超过普通疼痛感数倍,在她感觉都已经是微痛感了,看来她已经相当习惯头痛这件事。
车自个儿去保养了,外面下着雨,长时间的睡眠让她有点儿昏沉,并不太想动弹,发个微信给岚姐,说她明天再去俱乐部好了。
微信刚发出去打算今天一整天懒在家里看看电影刷刷剧,轻松地度过。
楼力行的“亲笔信”特别是时候发了过来,让她今天下午去接池凛放学,带她去爷爷奶奶家一趟,他们四个人在爷爷奶奶家汇合。
楼觅:“咱们能改天去么?”
楼力行:“爷爷能改天生日么?”
楼觅:“……”
原来今天是爷爷生日,她完全不记得。
不行,得把手机里的备忘录用起来了,不光记录,还得设置闹铃来提醒。
别的事忘记做不要紧,爷爷的生日绝对不能忘。
她和爷爷奶奶的感情特别好,小学的时候学校就在爷爷奶奶家小区对面,每天中午她都跑到爷爷奶奶吃饭。
那时候爷爷奶奶刚退休,每天闲着没事就琢磨着给孙女做点儿顺口的,特别疼爱她。
她活到25岁每个生日爷爷奶奶都记得,她可不能当白眼狼。
楼觅:“怎么不早说爷爷生日!我都没准备礼物!”
楼力行:“我宝贝觅觅这么忙,偶尔记不住点儿事很正常。没关系,礼物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放在衣帽间里,你和小凛的都有。晚上去接小凛下课的时候带去就行。”
这么贴心的爸上哪儿找啊。
楼觅决定近期平和心态,好好疼爱楼力行。
想到晚上的事楼觅有点儿振奋,去浴缸里泡了大半天,听了好久没听的音乐,用电视屏幕点播了电影看,白天在家这段时间没用任何全息娱乐方式,让大脑好好放松放松。
算好池凛放学的时间,抱了礼物,楼觅打出租车去接池凛。
拖了一会儿的课,到6点半的时候池凛才被放走。
收拾东西之时她发现手机有微信,楼觅说她的出租车在学校东边的出租车停靠点,让池凛能溜的时候就出来。
彭梓媛跟她说过今晚去给老人家过生日的事了。楼觅的微信是45分钟前发的,她不会等了这么久吧。
池凛迅速收拾东西要走。
林小鸷见她看了微信之后很明显地加快收拾的速度,好奇道:“今晚有约?”
池凛:“嗯,给老人家过生日去。”
林小鸷挨过来,在她身边说:“记得不要插太多蜡烛哦,不然会引起火灾。”
池凛对这小孩不正经的脑筋很佩服,总是能想到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但,说这种话干嘛靠得这么近。
忙着收拾东西的池凛没发觉,一道来自斜后方的炙热目光粘在她俩身上很久了。
魏灼凝看着林小鸷和池凛两人又在说悄悄话,本来还在整理错题集的心思立马全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斗志都没有了。
想到数学老师还要将昨天考试50分以下的人留堂继续训,她就觉得人生无望。
连池凛都考到60分了,她才30出头……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魏灼凝感觉到了恐慌。
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池凛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她撑着伞艰难地在雨中行走,风还特大。
好不容易到了楼觅说的出租车停靠点,结果那儿停了许多车,估计都是被叫来等着乘客的。
大雨拍在车玻璃上砰砰响,水流自上而下淌个不停,所有车窗都很难看到里面的情景,根本不知道楼觅坐的是哪辆车。
应该说一下车牌号才是啊……
池凛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想拿手机发微信再问一下,强风一卷差点把池凛整个人带离地,伞都给吹翻面了。
林小鸷坐到魏灼凝空着的邻座时,本来想好了一肚子的话逗她,谁知魏灼凝一抬头,一双发红的眼睛里明显有眼泪。
看见坐过来的居然是林小鸷,她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林小鸷轻轻咬指节。
这是她的习惯,只要兴奋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这么做。
魏灼凝已经将头低得很低了,林小鸷还是看到她被沾湿的睫毛。
逗弄得有点过火了,都把小傻兔子气哭了。
“你怎么还不走。”魏灼凝说话的时候也没抬头,语气生硬地说,“难道你也考了50分以下?”
“139分,全班最高,年段前十。”林小鸷介绍道。
魏灼凝:“……原来是来嘲笑我的。”
林小鸷双臂交叉铺在桌上,侧脸枕了上去,从这个高度正好能专心致志地观赏魏灼凝含泪又倔强的双眼。
“干嘛,不许看!”魏灼凝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林小鸷一点都不怕她发火。
魏灼凝就是只纸老虎,她太懂了。
“没想嘲笑你,真的。”
魏灼凝别开脸,心想,莫非她是来帮我补课的?她是这么好的人吗?
魏灼凝还没开始感动,就听林小鸷说:
“我就想欣赏欣赏,被我欺负到哭的你,是什么样子。”
风雨交加,池凛赶紧调整伞面的方向,想让风把伞再吹回来。
整个过程相当狼狈,池凛觉得自个儿肯定会被雨吹得一塌糊涂,没想到头顶移过来一把特别大的伞。
将她牢牢地护住的同时,一只修长的胳膊从她身后穿过来,帮着她一块儿顺利合上了伞。
池凛感觉到后背贴上了两片柔软的事物,熟悉的香水味也穿过了雨水的气息,准确无误地被她接收。
回头仰视,楼觅散着棕色的长发,几丝头发被风卷起贴在她白皙精致的脸上,口罩还戴着,不过被拉到了下巴上,露出了整张脸。
楼觅护着她的动作,很像一个拥抱。
“还以为你没带伞呢,接你去了。”楼觅给她开车门,让她先进去。
池凛被她塞到车里,伞也被她拿了去。
楼觅一只手撑着伞绕到驾驶位,一只手把池凛的伞合了起来。
关上车门,风雨被挡在外头,楼觅的头发尖往下滴水。
“你被淋着了。”
“又不会死。你看看车后面的两个礼物,都是我爸准备的,一个你的一个我的。今晚我爷爷过生日,空手去不太好,你挑一个。”
“我都行……”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大的是渔具,小的是戏曲演出门票,门票就说是你买的了啊,我爷爷最喜欢听戏了。”
“嗯,好。”
楼觅设置好了目的地之后看了眼池凛,今天依旧是个可爱的素颜高中生模样,但是脸这么红怎么回事。
楼觅:“不会吹了风淋雨,这么快就生病了吧?脸发红了都。”
池凛:“车里有点闷闷的……”
她当然不会说因为刚才的接触,让她想到了微信里曾经存着的“大眯眯”这昵称其实名副其实。
池凛心思还飘着,楼觅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还行,应该没发烧。不舒服说啊。”
池凛:“好……”
楼觅的手离开之后,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池凛转头看向窗外,一路再也没转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