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力的聪明,沉蔓歌很是欣慰。
她低声说:“颜悠长得像极了贺南飞死去的未婚妻的样子。”
这话一出,阿力整个人都愣住了。
难怪!难怪飞哥会对那个女人那么仁慈!难怪飞哥会被刺伤!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1阿力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沉蔓歌轻叹了一声说:“我听南弦说过,颜悠的脸没有被整过容,所以很有可能和宫雪阳有什么亲属关系。
你去找人查查颜悠的身份背景。”
阿力知道了贺南飞的感情之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就算是她长得像飞哥以前的未婚妻,那也不能抹杀她刺伤飞哥和杀了阿定的事实。”
“这些都等着贺南飞醒来再处理吧。
我和南弦都希望贺南飞能够放下对宫雪阳的执念,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难道你们不希望吗?
先去调查一下颜悠的真实身份,至于其他的等贺南飞醒来再说。”
沉蔓歌的话让阿力有些忐忑。
“嫂子,飞哥真的可以醒过来吗?
他流了那么多的血,他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我们都怕……”“会的!有南弦在,有苏南在,没有人能够把他们的飞哥带走。”
沉蔓歌微笑着,那笑容带着一丝安定人心的作用,让阿力的心多少有些平静下来。
“我会让兄弟们这段时间不要对颜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嫂子你放心吧。
我也相信飞哥如果醒了,会给我们兄弟一个交代的。”
“恩。”
沉蔓歌点了点头,已经走到了关押颜悠的房间门口。
门口有四个男人看守着,后面还有猎犬蹲着,颜悠就是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他们见到沉蔓歌的时候愣了一下,便恭敬地说:“嫂子好。”
“开门吧,我进去看看。”
沉蔓歌点了点头,在他们的注视下走进了房间。
颜悠听到门声开启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却在看到沉蔓歌的时候,那双眸子慢慢的褪去了色彩,变得有些绝望。
“你是谁?
来这里杀我的吗?”
颜悠的声音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型的。
没见到颜悠之前,沉蔓歌还以为颜悠是个妖艳的女人,可是在看到颜悠的这一刻,沉蔓歌发现自己想错了。
颜悠长得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很是清秀,容貌不是很突出,但是很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舒服的女人。
她的身上也没什么杀手的气质和冷然,倒是看上去和邻家的小妹妹一样。
沉蔓歌走了过去,坐在了颜悠的身边。
她发现颜悠的手指紧紧地拧着衣服下摆,指节已经泛白。
这个女人心里是不安的。
是为了没有杀了贺南飞不安?
还是怕贺南飞死了不安?
沉蔓歌想不明白,低声说道:“贺南飞可能活不成了。”
“是吗?”
颜悠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尽管她很快的低下了头,但是沉蔓歌还是在她的闪烁中看到了一丝不安和愧疚。
愧疚?
这个女人居然会对贺南飞觉得愧疚吗?
沉蔓歌不知道,只是低声问道:“你和贺南飞有仇?”
“没有,我和他之前素不相识。”
颜悠的话让沉蔓歌再次愣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能说因为我傻吗?”
颜悠笑了,却笑得十分苦涩。
从贺南飞被抬走抢救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韩熙晨对她决然的话语。
从一开始,韩熙晨就是看中了她的脸,对她的甜言蜜语和承诺都是假的。
他根本就是利用她而已。
可笑的是她直到今天才明白这一点。
颜悠低声的吧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沉蔓歌。
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
一颗芳心错付,害的自己丢了心,丢了身子,现在更是赔上了两条人命。
她颜悠的罪孽到了阴曹地府都不见得能够洗刷,可是那个利用了她的男人难道就不该受到惩罚吗?
她恨!很韩熙晨的算计和培养。
恨韩熙晨的虚伪和承诺。
她发现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恨过贺南飞。
哪怕是这个男人强占了她的身子,她对他的恨都不及对韩熙晨的万分之一那么浓烈。
更甚者,在伤了贺南飞的时候,她还多了一丝愧疚和难过。
如今知道他活不成了,颜悠也没有纠结什么,反正自己这条命是要还给贺南飞的。
只是不甘心呀不甘心!颜悠恨恨的说:“我现在恨不得将韩熙晨的皮肉给分离开来。
这个男人如果不爱我,就不该利用我。”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应该和不应该。
颜悠。
他利用你,也是因为你自己心甘情愿。”
沉蔓歌的话让颜悠有些微愣,随即涌起一丝难堪。
“是啊,是我心甘情愿,很多时候我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是他说他喜欢我,说会娶我,我就信了。
是真的相信?
还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和暗示?
或许只有我自己知道。
算了,欠他的我已经还了。
从此以后我和韩熙晨再无关系了。
我被他捡回去,培养成人,这份恩情经过这事儿之后我已经不欠他什么了。
我现在唯一欠的只有贺南飞。
不过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给他陪葬就好,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颜悠的情绪平缓了很多。
她看着窗外,天空已经被乌云遮挡住了。
什么时候这艳阳天居然也变了天了?
就像是此时她的心情,阴霾的可怕。
她才不到二十岁,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享受,可是现在生命却即将走到终点。
颜悠苦笑着,眼泪一滴一滴的低落下来。
“我都要死了,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从哪儿来的,还真的是可悲啊。”
沉蔓歌没有说什么。
颜悠肯定和宫雪阳有关系,这是她的直觉,但是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事儿还得调查。
现在说多了都没用。
她想到了刚才颜悠说的那句话。
“你唯一欠的是贺南飞的命?
难道阿定的死你不该负责吗?”
颜悠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贺南飞也说过阿定,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我当初逃跑的时候并不想伤了人命,所以我对他们出手的位置都是在肩膀或者胳膊的地方,这样他们的力量就会减退,我就能瞅准时机冲出去,对他们的重点位置我都避开了,所以阿定的死和我没关系。”
沉蔓歌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可是阿定是被你刺伤之后救治不愈而死亡的。”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是我做的,我认,不是我做的,也别想赖在我身上。
阿定的死和我无关。
当时贺南飞不分青红皂白的为了那个什么阿定强了我,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和时间。
事后我又沉浸在伤心和愤怒之中,也没怎么听贺南飞说什么。
现在贺南飞被送去抢救了,终于我可以静下心来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儿想一遍了,我才发现阿定的死不是我做的。
我根本就没想着杀人!”
颜悠的语气很是急促,甚至有些着急。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唯一想杀,也唯一杀了的人只有贺南飞。
我不知道你是贺南飞的什么人,但是我敢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字的假话都没有。
如果我撒谎的话,就让我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颜悠的誓言烁烁其词。
沉蔓歌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相。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颜悠说她没有杀阿定,那么阿定为什么会死呢?
沉蔓歌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这事儿我会调查清楚的。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呆着,至于你会被怎么处置,还是等贺南飞醒了再说吧。”
说完,沉蔓歌就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给拽住了。
“你不是说贺南飞会死吗?
你现在说等他醒过来,是不是意味着他死不了了?”
沉蔓歌看着颜悠眼底的神色,低声说:“就算是他没死,你以为你还能活吗?
就算是你能活,以贺南飞的脾气和其他兄弟们的心思,你以为活着会比死了开心吗?
颜悠,你不是小孩子了,在你做出要来杀贺南飞来取悦韩熙晨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会为这次行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没有任何人的命能拿来作为你取悦别人的资本,所以我帮不了你。”
说完沉蔓歌直接站起来走了出去。
颜悠仿佛被什么给打到了脑袋,勐然清醒过来。
那些错误的人生理念,那种不顾一切的想要成为韩熙晨的执着,在这一刻都变得那么可笑,那么的不堪一击。
是啊。
没有人的命会理所当然被她拿来作为取悦别人的资本。
这么简单的到底她为什么到今天才看明白呢?
可是一切都晚了对不对?
颜悠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沉蔓歌站在门外听到了她的哭声,不由的摇了摇头说:“好好看着她吧,在贺南飞没醒来之前,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是的,嫂子。”
沉蔓歌点了点头,便朝着叶南弦那边走去。
她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有时候同情心是最没用的东西、这道理还是她跟着叶南弦之后才学到的。
叶南弦看到沉蔓歌走来,顿时挥散了手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
“怎么样?
问出什么了吗?”
“信息量比较大,不过最关键的是一个叫韩熙晨的男人。
颜悠就是为了他才来刺杀贺南飞的。
南弦,说道这个韩熙晨,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了。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沉蔓歌的话让叶南弦顿时愣了一下。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