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刚才的恐惧感已经消除了,满屋子的酒香,还有外面的一堆火柴,有十分浓烈的晚上野外秋游气息。
在战役背景下,已经是深夜,月光阴冷,深秋季节,一伙被打散的骑兵,已经满是疲惫,他们从战马上差点摔下来,随意将马绳拴在树枝上,拿出干粮,生出一堆火,噼里啪啦的火焰,映照着满是泥土的脸,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吃完了东西,各自到头就睡,现在的力气已经不够再多想一点事情,脑子里各种神灵也疲惫不堪,停止了运转。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声音已经和这几个骑兵无关,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却要在这里安眠,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树枝头暗夜里飞过的乌鸦,轻轻地扇动着翅膀远处,他们也怕吵醒这些可怜的骑兵,实在不忍心。
马也累得躺在地上,安然睡去,临睡前,还不忘记吃几口草,这里应该暂时安全了,可以美美得大睡一觉。
这里的森林幽寂的可怕,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骑兵首先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满是破洞的衣服,他又缓缓躺下,看着透过林间叶的阳光,他从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丽,如此安静,内心渴望最平凡的生活。
现实的战争,让一个人不再是一个小伙子,变得稳重,变得厌恶战争,希望有一天能和平。
飞鸟也从头顶飞过去,似乎也在躲避这烦人的枪炮声,短暂的和平让这几个骑兵真是受用,他们一致决定,把马放了,把破烂的军服埋在泥土里,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在森林里,他们几个人找了几个野果子充饥,满是贪婪得吮吸着果子狸的汁水,身体里的糖分已经消耗殆尽,果子里的糖分正好补充过来。
他们五个人躺在草地上,面带微笑,这似乎就是他们向往已久的生活。
可是,几个人随即想到,整个骑兵连就他们五个人冲了出来,剩下的人都遇难了,不禁悲从中来,那可是上百个人的性命。
平日里的欢声笑语,一起进行的马术训练,一起喝酒罚站,如今却世界永隔,画面感破碎,这种死亡的真实感还真是令人震惊。
几个人都不知所措,又没有分开的意思,家都在战火中失去了,现在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了。
“走吧!先去池塘边洗洗澡,换身衣服。”
有人提议。
他们作战前,每人发了一套便服,为了就是能进行敌后作战和敌后侦察,现在用不到了,就当作平常人的衣服穿。
这种真实到虚幻的感觉,似乎在几个人内心扎了根,他们甚至疑惑到,为什么要去作战,也不用再寻找已经失散的部队,找个没人的地方扎根生活就好了。
到了不远处的河边,几个人扑通扑通跳进去,水面上泥土快速形成薄薄一层,几个人在泥土层中间,相视尴尬一笑,这身上是有多脏啊!
“喂,傻看着做什么,喝吧!”
从眼前的星星烛火中,鼠慢慢退出身来,是酒香,是老人的爽快一笑,是放在玻璃罩里的蜡烛,一切都像是从上个世界留下的。
“怪不得丫头说你傻乎乎的,看来真不假。”
老头看他没反应,便摇头说到。
“老人家,我不傻,只是在考虑事情而已。”
“考虑什么事情啊?”
“您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住?”
鼠直接问到。
“因为这里人少,住着舒服。”
“可也太不方便了...”
“习惯了就好了...”
什么习惯,八成也是有难言之隐,看着一杯烧酒,他一饮而尽,是小的杯子,不过入口即辣,度数有点高,有温度的酒瞬间弥漫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很快也变得有些晕乎乎的。
“好,好酒...”
鼠称赞到。
“再来一条肉干...”
“再来一杯...”
老头就坡下驴,赶紧拱火。
“不,不喝了,再喝就只能睡在外面了,连路都走不了了。”
鼠站起身来急忙推脱。
“那行吧!要是需要干蘑孤,尽管来取,都是去年的新蘑孤,自己晾晒,自己保存的。”
“好,好的...”
月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空,这里还真是安静,不远处也能听到晚上火车呼呼而过的声音,想一想实在是太神奇了,一切都是。
走回来的路感觉长了不少,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身在何方,只有微弱的灯光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慢慢移动,直到家门口。
到了家门口,手电也没电了,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他坐在家门口,若有所思,或许是酒精的麻痹作用,他又开始回想最精彩的生活。
首先,是海边的灯塔,然后是夜晚不停旋转的塔灯,明示着方向。
接着,他又讨厌那些整天离别的日子,可眼前见过的人,又怎么会真的能体会出离别真正的味道呢,他们只是表面体验,过几天这样的不适感就会减弱,而作家则更知深层感受,难受的难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加深。
这大概就是作家和普通人的区别,明星亮过今晚月亮,更深层洞察那一末之感。
“今晚的月亮真圆,星星也好亮。”
月舞听到门口动静,便出来看看,相距四五步远的时候就闻到一阵酒味,而对于平常少喝酒的鼠来说,这一定是喝醉了的表现。
“你喝酒了...”
月舞嗔怪道。
“喝了一小杯,没想到就醉了...”
“呵呵...”
在所有人的眼前,做着和别人没有任何区别的事情,甚至还会比别人更加狼狈,可无论眼前有多乱,住所有多差,工作有多累和无聊,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拿起笔和纸,写出自己内心里的歌词,那超凡脱俗的自己依旧没有丢失,这就是强者世界。
这大概可以作为一个终极信念而存在,是超越一切的存在,慢慢走出泥沼,才能看到自己的天空,呼吸才算平稳一些。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带有情绪色彩,也不会冲动,也不会着急下决定,等真的想明白了再出发也不迟,攒足够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