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和重之间,存在着许多难以置信的空间,并且这些空间一旦被自己给锁定,就会随着自己的意念扩大或者缩小,重的足有千金之重,轻的犹如羽毛之轻。
不过,轻与重之间,也没那么简单,重的不一定致命,轻的不一定美丽,能致命的往往是那些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生活在疯子群里,就不得不适应疯子的逻辑,他们全是一群疯子和怪物,恺在陆地上是条好汉,水里也是,据说十三岁开始就驾驶着游艇在大晚礁做海洋生物研究,潜水成绩毫无悬念的排名第一,鼠亲眼看到他不带氧气瓶下潜,鱼一样轻盈,脸上神色漠然,像是在说“氧气那种东西对我这种半鱼人来说毫无必要”。
那是鼠在参观海洋馆的时候,认识一位这样奇怪的人物,如今的年龄还比自己小一岁,完成了很多专家级年龄都无法完成的事情,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至于海洋馆,那种蓝色的梦境,吸引着鼠前去,像是听到了某种生物的召唤,一只体型太小的蓝鲸,消失在眼前。
那种朦胧的东西,现在还看不清楚是什么,总之,只要一想到这些人,便觉得获得了极大的鼓励,一切问题看起来也不那么沉重了,只要有勇气就能解决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等等,大晚礁在哪里?”
“这?是东海位于南边的一片区域,因为整个礁石区像一个大圆盘,似乎是完美容纳了夕阳的所有辉光,用一个晚字形容最合适,我故命名为大晚礁。”
天真的时刻,十三岁,什么都不懂,又怎么懂得去研究海洋生物,这简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鼠的十三岁,自己又在做什么,首先学会了简单的做菜,除了上学,最远处不过是横断在南面的一条大河,他从未想着要跨越过去,即便想去看看对岸的情形,也过不去,没有路,河水湍急太深,过不去,过不去。
同样的十三岁,差别很大,一个目标明确,一个还天真稚嫩,这以后的生活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同样的一个生命重量,对于恺来说算不得什么,对于鼠来说却是很难承受住的,也许区别从很久就开始了,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就可想而知了,无非是经历了许多超过自身年龄的重量。
或许是生活太舒适了,没有独特的认知和大人的想法,所以这个年龄所获得的东西也就在圈内,平淡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如果生活太舒适就完蛋了,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也不会考虑自己的处境,一不小心就会掉进黑暗的无底深渊。
通过自我的独处,通过写作的细致之处,鼠也一直在反思自己,为什么思想会平庸,人为什么又甘愿平庸,这是绝望的事,断然不能再继续下去。
在书中,他也见过许多悲剧的发生,有的时候也想不通,一个“轻”字,居然能要掉一条生命,或许是步步紧逼,到了这一步才如此。
总之,能感觉出一丝轻盈,是在用沉重去换取,随后会变得容易一些,不再为了某些方面发愁,便会增加新的烦恼,或许是好点的东西。
出发地的东西自然会像一个弧圈牢牢套住自己,想要摆脱却实现不了,只能不断远离,从很远处搬回底气,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变成新的生活。
鼠只能这么选择,在出发地有自己过去所有的事情,他不想再考虑这些事情的对与错,也不想因此沉重得压在心底,只能远离这里,暂时忘记。
他有自己的小说要写,有自己的比赛要参加,虽然第一次比赛就如此荒唐结束,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教训,能坚持下来的人还是有的。
另外,漩涡猫也依旧在赶回自己的地方,一路上也是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让这个世界看起来不那么冷漠。
每个地方看起来都不一样,每个孩子的童年也都不同,相伴的事物也不一样,看到的树影也各具形态,知了声缓声急促,似乎是在告诉我时间不多了,这个季节也快要结束了,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只能尽力得嘶吼。
对于生命来说,时间贯彻始末,时间并非是一条直线,也不是相当光滑平整,而是曲折,分为一个又一个时间小段。
每个时间段里的自己都不同,样子状态心情脾气心里所存在的问题,喜欢留指甲的长短,都不同,一个时间段里是一副自画像,而且每个画像都不同。
对于生命来说,时间是沉重的,有了时间便有了一切,从开始的零损失,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个头的长大不过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奋力前行。
有了时间,有了出发地,有了这些存在的复杂的问题,才会成就一个不同的自己,似乎是离得越远越能找到一个身上只有一片羽毛的自己。
鼠不想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充满绝望的神态以及心态,本是如此好的时光里,却在抱怨命运的不公,百无聊赖,看不到一点兴趣,这恐怕是可怕至极的事情。
无论出发地的情况如何,无论别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自己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一点一点变好,靠近自己心目中自己的形象,无论别人如何,都要坚持住自己。
与一些伙伴,即便出发地相同,目的地却不同,对于他们来说,出发地也是目的地,生在这里,死在这里,平淡里,语气里,神态里,总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绝望,或许别人并未察觉,可这让鼠很是不舒服。
这就不得不出发的理由,年纪轻轻还没到处走走,怎么就结束了呢?
突然,外面下起了雨,雨声撩动着纷繁的思绪,从鼠内心迸发的还是一丝轻盈感,只要坚持下去准没错,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人生。
内心首先要充满无限希望,然后才能创造出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