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语气一转,眼中的笑意也是半点都是掩藏不住的,却不是多么友善的微笑:
“只不过,他应该是见不到你了。”
“你说什么?他……”他想要说下去,有时候忽如其来的痛苦感觉是挡不住的,他呼吸已经是成了困难:
“咳咳咳咳……你说什么,你们杀了他?”
“也不是吧。并非是我们动的手,只是和我们好像也脱不了关系。
我们也就只是将他和几百只魂兽关在一块。
让他历练历练。”
他语气和善,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说话的时候也是极尽温柔。
然而,和他形成对比的,则是幽言,下一秒,他的声音几乎是要失控:
“你说什么?你们……你,你们怎么可以?”他咳了几声之后,又是道:“怎么可以这么丧尽天良?”
“丧尽天良?我觉得我做这件事情,还真没有什么天良不天良的,要怪,也就怪他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
而且,他是你父王又不是我父王。于我无恩。我不过是让他真恶毒历练一番。你要知道,族长这个位置上啊,太过安稳了。他估计都是忘记了应该如何自己亲自动手,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若是没有了旁人的帮助,他这个族长,现在能够做得安稳么?
恐怕是不能。”
猖狂的大笑,就是存心要激发心头的怒火。
幽言的眼睛通红,因为激愤闪烁出来些许的泪花的光采来:
“魂兽,你知道魂兽是什么野兽么?
还几百只和父王关在一块!”
他是真的气愤到无以复加,就是十几只魂兽,和父王只身一人斗起来,也未必是能够抵抗得过。倒不是说修行能力不够,而是因为兽多也是势众的。那么多的魂兽,围在你四周,全部同时出动,显然对付起来极其麻烦。毕竟只有一双手,一把魂剑。
“你怎么可以?”
人又岂能是无情的,虽然权势家族的感情并非是寻常人的那样温馨简单,但这之中的感情又岂能是否认的?
他感觉到锥心的疼痛,无以复加。
离开的这么长久的时间,这魂族的世界的确是没了他一个人确实是会照常运转,可是他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现在这般的事态。
父王身在险境,而他自己的囹圄都是摆脱不得,又是怎么能够帮助别人摆脱这种险境呢?
无可掌控的感觉,从心头而起,这种推搡的感觉对于他的内心,如同是火在燃烧一般的可怕。他几乎是要被这种极其热烈的火给烧得心里交瘁。
偏偏有人好像还是不识得事态似的,状似是好心,实际上眼中狡黠的光芒则是已经出卖了他,彻彻底底出卖了他: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你说哦,你爹爹啊,早在六天前就被关进去了。
一开始还是有声音的,后来就没声了。
估计啊,你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了。”
因为,他多半是已经死了。
幽言低着头,眼中冰蓝色的眸子交织着边上的殷红血丝,两相对比之下,更添鬼魅之姿态。
“卡——”
是幽言的拳头没入了石头之中的声音,这两碰撞之下。石头也是大片碎裂成粉末。
一切都在突然之间,萧钦远知道他这是真的激怒了幽言了。
也是,无论是谁的亲爹,在自己离家的时候被弄死都不会太好过的。
他的指节已经碰撞变得青紫,石头毕竟还是有锋利的棱角的,而他这么一下,虽然是让石头变成了齑粉,实际上自己也是没有受到了伤害——从肌理之中,缓缓渗出来殷红,滴落无声。
“哥哥!”
“幽言!”
两个的声音同时响起来,不同的是称呼,相同的是着急的心态。
“……我没事。”
“没事就好,毕竟嘛,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这句安慰的话无论是谁来说都可以,偏偏是这个杀人凶手萧钦远不能这么说。
他才是主导一切事情的元凶,如何能够这般云淡风轻地说出来这些话?
如何能够?
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地一把扇子,萧钦远拿着扇子遮住了脸颊,分明是遮着笑容的,然而效果却是聊胜于无,因为他咯咯咯的笑声,根本就是无从遮挡。
只是这般矫揉造作的动作,实在是让人心里又添了几分气愤和悲痛。
“停止轰击坤神山!”
他走向前去,大声喊了一声。轰击坤神山的方向,那热烈的火炮声,终于是消停了下来。
自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魔法,而是因为,对面掌控着事态的人,知道他是谁。
现在站着的,都是外界,也就是京都来的士兵,而地上倒着的,才是大名鼎鼎的坤神山上的弟子。都说是胜之不武,他萧钦远不管旁人怎么想怎么看,他是最在乎结果的人,自然也是清楚,他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这便是最重要的事情。而这事情的完成,理应是不应该再给他带来什么烦恼了。
“怎么,现在这般可以了吧?
坤神山……我不轰了……”
他张狂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几乎要绽放开来:
“无论是我轰击还是不轰击,都是按照我的心情来的。”
“你们师徒三个人啊,我现在是可以把你们一锅端,不过呢,一下子杀了你们也太无趣了。
我可是被你们坤神山的人困住了千万年,若是现在直接把你们全都解决了,还真是让人有些遗憾啊。
既然是这样,那就姑且让你们再多活几年吧。”
“来人,把这三个人带下去,关进囚车中,带回王都!”
他这番命令之下,果然就有人直接上来了。将重伤的两个人,还有一个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人给带了下去。
玉溪不是没有能力反抗,而是不能,若是以他的徒弟的命威胁他,他就算是挣扎了,最终也是只能够是妥协。自然是只能够是妥协。
于是乎,三个人直接就是被架上了囚车。
梨落和幽言被搀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几乎要脱力了。勉勉强强被拖上了车,便被安置在一隅再没有任何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