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茶叶蛋被唐原捏在手心里,刚刚被咬掉了一大口,这个时候,正在仔细地咀嚼,正是吃的正开心的时候。
叶青黎猛然来的这么一句话,让唐原顿时就感觉到了慌乱,咀嚼的动作,因为受到了惊吓,而生生停止了下来。
手上一松之后,鸡蛋也是落在了地上。
蛋黄被咬掉了一半,唐原顿时傻了。
“这是两个星期……之前的鸡蛋。”
叶青黎郑重道:
“让我想想,粗略估计一下,或许,时间还要再长一点。”
云淡风轻的话,落到唐原的耳朵里,就不能那么云淡风轻了。
唐原的脸有点扭曲,明显地,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你说,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
叶青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知道呢,只是好玩。”
灿烂的笑容落在他的眼里,就成了一种得瑟。
他嘴角有些抽搐:
“我们可是五菱小队,你就是这样对你的队友的么?未免也太残忍了一点。”
一想起来刚才究竟吃进去了什么,它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食物明明是那么好吃,这个时候却仿佛堵在了嗓子眼里,简直是要让人噎死的难受。
他很是慌张地将手按上了自己的脖颈,明明一开始很容易就下去的食物,这个时候,却好像堵在了里面,怎么也出不来了。
他有些呛到了,脸也涨得通红。
叶青黎睁大了眼睛,任是认识了唐原那么久,他还没有见到他脸那么红的时候。
虽然这次脸红,是因为特殊情况。
肖零离着他不过一两米的距离,看着他的脸,由白净变得通红的猪肝色,似乎还有渐渐加深的趋势,看来,这鸡蛋的威力还真的不是一般大。
他有些失笑。
就算是熟悉如同肖零,也没有见到过他这么窘迫的模样。
他无奈,心里的通情怜惜还是占据了上风,摇了摇头感到无奈之后,他终究是觉得自己太心软了,认命地拍了拍他的背。
那堵在嗓子眼里的食物,因为这很是及时的拍打,顺从地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一开始如同被吊在悬崖上的唐原,忽然这么一个让他头疼的东西消失了,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刚想说一句很是应景的感谢的话,可是又想到刚刚滑下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之后,他顿时又把刚要出口的话语给吞了回去。
“你你你,你做了什么?”
他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你就这样让我把这个陈年食物给吞了下去?”
这控诉的话,来的似乎不是那么合理,叶青黎想着,肖零可是怕仁兄你被噎死才出手帮助的。
“嗯,陈年的不是更有味道么?而且,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原来噎死,不出手倒是最好的。”
他无谓地耸了耸肩膀,他已经习惯了边上这个人的一惊一乍。
唐原想反驳,然而还是没有想好合适的措辞。
是啊,他出手,确实是为了帮助唐原。
而且,说实话,刚才吃下去的鸡蛋,还挺香的。
嗓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的蛋黄,沙质的物质,有些摩擦得难受。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干涩。
对上那个人的冰块脸,也不得不承认:
“谢谢你了。”
肖零耸肩,“鸡蛋味道好就好。”
青云很少不说话,叶青黎正觉得奇怪,却听得一瞬间,这个一直沉默着的人,却忽然笑出了声音来,要多快乐有多快乐。
明亮的眼睛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他下巴一扬,对着这个脸还很红的男子,就是一个嗤笑:
“白痴。”
唐原即便是在煎熬,却也听见了这个话,顿时转头就看着他。
青云也一点不带怕的,“就是……你。”
“这鸡蛋那么香,香到你都觉得它是陈年的是吧,鸡蛋能和老酒比么,你看看,包子直接放一个星期,它还香不香?”
“我怎么知道香不香,我又没有放过……”
后面的一个星期还没有说出口,就忽然戛然而止了。
青云打量了他一眼,了然地又看了看:
“还说不是。”
可不就是么。
“你是说?”唐原有些不确定地道。
“我什么也没有说。”青云简直是懒得继续说了,他都提点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他还没有一点觉悟,那就真的太难为他了。
“你?”
唐原看着叶青黎,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骗我?”
“我可没有。”叶青黎很是坚决。
“那这鸡蛋真的放了那么久?”
“当然了,只不过,保存的方法有点特殊了。”
“我会死。”
“谁知道呢,反正我目前还没有死。”
唐原松了一口气,顿时又有一口气,从心坎里冒上来。
“你这是落泪了?”
“我没,我怎么可能?”唐原坚决否定,可是为什么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正流下来呢。
他一摸,自己吓了一跳,真的让人觉得很是怪异,这满含者热度的,透明的液体,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
自然是眼泪!
他都多久没有流过泪了?
好像没有多久,但这次流泪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感觉。
叶青黎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这下你流泪了。”
她耸了耸肩膀,很无奈。
“我居然流泪了。”
刚才要流泪的是黎黎么,怎么最后流泪的是她呢,她不知道为什么。
这眼泪怎么好像还止不住了?
难道,刚才看到的泪花,只是自己的错觉么,实际上,不知不觉要流泪的其实是他自己。
可是,那瞬间的真实,似乎还在眼前,怎么最后就成了这样了?
他忙着揩了揩自己的眼泪,揩了几下之后,眼泪终于被擦干了。
这眼泪也像是风儿么,来的快,去的更快?
明明是自己落下来的泪,怎么自己觉得那么莫名奇妙呢。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留下来的湿润,似乎还残留在手心里,可是眼中已经是没有什么痕迹了。
这没有一点的预兆,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摸着自己的脑袋摸了半天。
他发愣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无趣地散了散了。
他还是没有摸出一点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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