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吁出一口气,将木雕的门关了起来。
洁白的窗纸,朱红色的木质窗格,朦胧的光影,她就这样看着。
“西年,你看到了吧,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
她的魅力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嗯,我会看好你的。不会让你离开的。”
叶青黎听着这话怎么听除了一些怪异之感呢,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的,好伐?
“一切交给我吧,我会做好的。莫忧心,我会做好的。”
有时候,态度的力量是巨大的,不用再多说,这样的态度就已经可以说明了很多。
当然,这也是分人的。
西年绝对是可以信得过的那行列里的人。
叶青黎木木地摩挲了两下窗棱,掸了掸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这里的居所,每天佣人上午和下午都会来打扫一遍,灰尘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间来停留。
她于是也觉得这个行为很是无趣,本来就没有尘埃,何处非要去寻觅一些出来呢?
“嗯。我信你的。”
叶青黎并不是不信任,只是本身这件事,她没有处理过这样涉及感情的事情,于是心里并不是那么平静的。
忘却,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们可以快些么,我想要早点弄到死水。”
“方法,自然是有的。”
“我们可以直接找皇帝么?”刚问出这句话,她就自嘲地笑了笑:“似乎问了希望也不大,他们这不是镇国之包么?”
虽然是问句的形式,答案已经很明了了,不是么?
“其实不是不可以的。”
叶青黎思索了一会,踌躇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夜探皇宫?”
她应该没有意会错这个意思吧。
根据实际情况,西年目前已知的技能判断,首先“隐身”穿过皇宫,然后再使用时间停滞的技能,似乎没有多大的问题。
“这样不会消耗很多么?”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顾头顾尾,似乎是常态了。
没办法,你不能不在乎喜欢的那个人,只能是压抑着那种关怀不外露,并不能真正的不关怀的。
“不会的。我会把控好的。”
自己的行为似乎已经给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留下了心里阴影,于是无论什么时候,说道使用能力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
“不用担心的,以后,不会留下你单独一个人的。”
这句话状似没有问题,叶青黎却好像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气氛很是微妙,磁性嗓音过后的一份沉寂,让人心里感触颇多。
她点了点头,他这是在许诺?
以后不会留下她一个人?
和她一起?
嘶……
她以后这是要和他一直呆在一起了?
表白么?
呃……
她觉得自己的心有点乱,面对着关闭着的门扉,马上又打开来了。
迎面而来的清润舒爽的空气,让她有些压抑着的心里顿时敞亮了很多,惬意在心田蔓延。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受控制的吧。
“你很难受?”
叶青黎刚刚平静下来,西年便说话了,低沉中,似乎有些担忧。
“不,不是。”
她的解释似乎没有让西年放过这个话题,他继续道:
“我的感情让你很有负担么?”
叶青黎眉头动了动,没有多想就立即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
西年和她都是第一次爱上人吧,于是两个人相处起来,不是没有一点难度的。
好像这方面,叶青黎需要更加多顾虑着一些。
“嗯,我的心情大抵和你的是一样的吧,喜欢人的时候,就是容易那样心神不宁的,因为在乎。”
她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伸出手,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停滞,下一秒的时候,金光过处,就是一个一身,玄色衣衫的西年。
握住了她的手。
叶青黎笑笑:“这样就很好啊。只是,你的心情很多时候,也和我差不多吧。”
身边人的心情,其实只要足够细心,加以揣摩,就能够明了的。
有些时候的不安,是藏不住的。
她笑得灿烂:
“我也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所以,我们似乎都需要多多担待。”
她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的有力的双手,握紧。
炽热的温度,是心里,也是手里。
“你说的对……这样就很好。”
深邃的,不见底的眸光,注视着她,似乎要将她吞噬。
漩涡一般,好似不见底的金色深潭,这里面,埋藏了多少年的秘密,岁月里暗藏的金辉,似乎都能从这里寻觅到一点踪迹。
未知是让人恐惧不安的,可是就算是这样,叶青黎也没有退缩的打算。
即便是被这样的漩涡,吞噬了又何妨。
……
在出行之前,一切准备都是很有必要的。
正所谓,不打无准备的仗。
提到死水的时候,纪仪术,似乎很是震惊,但震惊之余,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这并不奇怪,最近,纪仪术,应该正在为了挽回美人的心,而没有少苦恼吧。
唐姬瑶啊,这个名字,叶青黎可是没有忘记呢。
看起来,这个人真的对那天的事情,恍恍惚惚,搞不大清楚。
不然,这么一个害人家差点死了的人,不闻不问这么久,怎么好意思再回去找人家。
按常理,一般人都会责问,唐姬瑶生病这么久,你死去哪了,怎么人好了,你才出来?
然而,这种话,唐姬瑶是不会说的。
虽然暂时不愿意相见,但心里其实还是想着那个人的。
坚信着那个人的人品,叶青黎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说不准的。
她看起来似乎是旁观者清,但未必也就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只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关于死水的事情,纪仪术,面色很是古怪之后,似乎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最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最后扭捏了一下,最后还是告诉了她。
“……就在铸剑阁里。”
叶青黎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差蹦起来了。
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啧啧啧……
她简直是想破了脑壳,没想到,答案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似乎一点也不困难。
但……
“死水不是你们寂水国的国宝么?”
这样告诉我真的没有问题么?
死水这个东西,不是对外界都是隐瞒着的么?
对她,就这么该死的,放心?
“当然是了。只不过,你若是要娶虞月的话,也算是半个皇族人了。后天你们就会大婚了。
而且,虞月没有告诉你么?
嫁妆里就有死水。”
叶青黎长大了嘴巴,虞月公主?
虞月公主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啊。
就算是说了,也绝对没有说到这些事情啊。
难道,要是哪天虞月没有跑掉的话,会谈及这个的么?
“虽然,死水是我国的秘宝,这一点不假,但是在江湖上,实际上并不能绝对瞒得住,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一点,我明白的。
尤其是神州大陆上,向往力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死水,就是一种力量的凝聚。
虽然,不能够直接转化为个人的力量。
这种凝结的能量,也是让人渴望的。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不会利用的。
锻造方面,要是有了死水的能量,可以说是,绝对的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就算是自己不能够利用,也不能让其他人运用这种力量,威胁自己。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是没有。
叶青黎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那你就这样告诉我了,不怕我连夜去把它偷回来么?”
“这个就是父皇要考虑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些年来,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只是,他们都知道就在铸剑阁里么?”
这样目标明显的话,还能没有得手,那也真的太菜了吧。
纪仪术似乎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道:“非也。怎么可能。”
“你是虞月的人,所以我会告诉你。”
叶青黎蓦地就笑了,眼角眉梢,都是星光灿烂。
她什么时候就成了纪虞月的人了,这样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纪仪术也意识道自己失言了,干咳了两声之后,连忙道:
“抱歉,齐公子,我口误了。”
“没事没事。”
“虞月,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自从叶青黎认识了纪仪术,还没有看见他这个姿态。
只是,她真的不太明白,这什么意思?
怎么样怎么样?
“要是我妹妹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替她道歉,不过,你们的日子也近了。”
叶青黎更加听不懂了,这哪跟哪啊?
怎么好像每个字都能懂,连起来,就该死的啊,听不懂了呢?
“你说的具体一点,好么?”
叶青黎觉得自己脑阔疼,难道知识多一点,规矩学习了多一点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说话,跟打哑谜一样。
纪仪术的表情似乎有些僵持,最后还是悄悄在叶青黎耳边说了几句委婉的话。
叶青黎简直惊讶地要弹跳起来了。
这这这……
这没有啊!!
她这么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而且,这虞月公主,目前看起来,也是挺洁身自好的啊。
“不不不……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
“那就好。”纪仪术似乎是舒坦出来了一口气,接着道:
“我这妹妹,确实是一直被宠着,难免可能有些不太得体的地方。以后,你们一起的生活的话,请公子一定要担待着些,我在此,谢过了。”
叶青黎觉得有些尴尬,这八字,好像算是有一撇了。
可是,也未必就完全定下来了。
这话,好像是在交代纪虞月的后半生了一样,她接着不好,不接也不好。
“王爷,那个,我尽量,我尽量。”
叶青黎都没有敢看纪仪术的表情,就直接寻了个由头,匆匆告辞了。
好像那天纪虞月离开时候的场景,真的可谓是逃也一般。
今天,叶青黎阁楼里的灯早早地就熄灭了,但是,人,是不可能早早就睡下来的。
她熟门熟路,不用西年的帮助,就溜了出来。
府外,空气很是清新,或许只是心里作用罢了。
摊开地图,叶青黎找到了宫门口,很是淡定地走了进去。
这皇宫门,本来就不是关着的,夜里也可能会有权臣出入,所以,这个小门是开着的。
正门,早就在傍晚时分就关闭了。
按照地图上的方位,叶青黎摸索着,最后终于找到了铸剑阁。
门口是有门卫把守的,叶青黎悄悄在他们跟前撒了一些药粉。
约莫五分钟之后,几个人齐刷刷地倒地了。
叶青黎摇头赞叹自己看到的一切,真的不能说自己这是太顺了么?
就这样放倒了?
她推开门,悄悄地又把门关上。
不用她点灯,因为里面灯火通明。
这个时候,国主已经在某个别院吧,叶青黎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太监的交代任务的话语。
应该是这这样的。
叶青黎打量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不是不赞叹的。
与其说是,铸剑阁,倒不如说是,藏剑阁。
这里的兵器,可谓是千奇百怪,居然还有蛇行的软剑,花样倒是很丰富啊。
她稍稍打量了一圈,最后绕到了后面。
后面才是可以称为铸剑的地方。
打造的工具,锻造的铁炉,一应俱全。
叶青黎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在铸剑阁,可是在铸剑阁哪呢?
她倒是忘记问得更加清楚一些了,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她以为铸剑阁真的是一个小房间,没想到,她还是忽略具体的情境了。
这可是皇宫。
没有二楼,规模却不小。
四周都是兵器,叶青黎觉得眼前的地方,似乎也没有掩藏东西的空间。
没有头绪的时候怎么办?
“呵呵,当然是蛮干了。”
总之,不能退缩吧。
叶青黎只能够开始找了,东翻翻,西拨拨。
可谓是能找的地方,都给找了一遍。
最后靠在玉台上休息的时候,都觉得诡异。
“这死水是液体吧?
既然是液体,就似乎更加没有什么空间,可以容纳了。”
液体,就需要一个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