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陈宇擦掉流出的鼻血,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后怕。
现在正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己不但没有一直保持着警惕,反而去实验忽然出现的能力。
要知道按照念力一贯的尿性,初次尝试都会给人造成不轻的后遗症,甚至会直接晕厥过去,就算保持着清醒,身体也会在短时间内变得虚弱起来。
即便自己是有着t病毒的强化,大脑依旧是阵阵眩晕,眼前徐三的身影,也左右晃荡个不停。
陈宇紧抿着嘴唇,努力的分辨着眼前的虚影,那枚还未收起的大洋,被紧紧攥在掌心,和冒出的汗水湿透。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如果没有尝试念力,或许还能够盘问一下他,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想着怎么保命。
将放在腿上的右手,慢慢伸进衣服,握住了那略微有些温热的枪柄,慢慢将它拿了出来,凭借着感觉和眼前不断变化的虚影,对准了车把中间的位置。
砰!!
子弹犹如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向正拉车的徐三飞了出去。
紧接着陈宇就感觉车身一震,一侧已经开始翘了起来,即将侧翻出去。
大脑眩晕的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侧翻的黄包车甩了出去,重重砸在热气腾腾的地面,握在手中的枪也在右手撞击到地面时,顺着这条缓坡一路滑了下去。
徐三死没死,陈宇已经顾不得去看,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的向不远处的巷子跑了过去。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举动实在莽撞了!”
靠在巷子里的树干上,陈宇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有种随时都会倒地的感觉,只有背靠着树干上,才能稳住摇晃不已的身体。
“你没事吧?”就在他努力适应眩晕时,耳旁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陈宇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是一个长着三个脑袋的女学生,还在左右晃荡个不停,至于长相什么的,一时间难以分辨出来,而且还因为这忽地间睁眼,差点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这才开口道:“没事。”
女学生收回了刚伸到一半的手,缓声道:“我看你似乎病的不轻,要不去药铺拿点药吧?前面药铺里的老中医,医术可是十分的厉害,让他看看应该很快就会好上一些。”
“不用!”陈宇知道自己眩晕的原因,根本不是一个老中医就能够解决的。
“你都流鼻血了,还晕成这个样子,不去看看怎么能行?”
“不用!”
“你这人怎么这样……”
“……”
在陈宇强硬的态度下,女学生有些怒气冲冲的离去了,临走前还说了句不知好歹之类的话。
对此,他只能报以苦笑。
女学生的好意,他当然知道,只不过自己的情况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念力的出现,算是自身基因进化的一种表现,除了让身体自行适应外,就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除非……
放弃使用这种万金油般的能力!
休息的时间很长,过程也很难受。
等陈宇彻底适应眩晕的感觉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灿烂的霞光也被皎洁的月华所取缔。
举目向自己跑来的方向看了眼后,这才举步向外走去。
来时的路线隐约着有印象,虽然这个位置虽然距离玉器行较远,但只要走上会儿就能够抵达。
之前也考虑过等这边天亮再过来,不过在想到晚上或许比白天更安全些时,就放弃了回去的打算,手枪虽然丢失了,但放在床上的步枪和冲锋枪,却能够随时拿在手中,所以安全方面不用太过于担心。
何况……
入夜的上海,更能展现它在这个时代的特性。
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如果说白天是穷人谋生的时刻,那么夜晚就是富人消遣的天堂。
一路走来,陈宇看到不少的汽车停在舞厅前,一个个西装皮革的有钱人,大肆的挥霍着手里的钞票,还有人将钱塞到迎客舞女的双峰之中,引的娇笑连连。
有富就有贫!
和他们形成强烈反差的情形,无疑是那些拉车的脚夫。
脚夫们没了白天的忙碌,此刻的他们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嘴上叼着廉价的香烟,面带羡慕的望着灯光璀璨的舞厅,嘴里所聊的话题,全是对纸醉金迷生活的向往。
另外,在路灯所照不到的阴影下,不时能够看到一个个瘦弱的孩童,为着一截烟屁股,而和同伴大打出手。
陈宇一边走着,一边默默看着这一切。
1939年的上海有着它独一无二的魅力,也有着让人心酸的阴暗面。
那些为生存而捡烟屁股的孩童,完完全全就是三毛的缩影,他们生来被人抛弃,流浪在城市阴暗的一面,不为富足生活,只为生存。
看到的越多,感触也变得更深。
老上海是这个模样,现代社会也是半斤八两,只不过没有这些凄惨的孩童。
但那些越来越大的贫富差距,却是和这个时代一模一样,富者越富,贫者越贫。
陈宇记得不久前看到的一个视频,就很完全的贯彻了这一点,虽然有些讽刺和极端,但却也是十分真实的揭露了现实。
在没有填饱肚子的前提下,哪里有力气和精力谈理想,谈梦想?
无数的人,都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当年的意气风发,挺拔的腰杆,也被各种问题压的佝偻起来。
最后的目的,只为养家糊口罢了。
陈宇轻轻一叹,从形形色色的路人身上收回目光,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继续前行。
现实是谁也不能轻易改变的,自己也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野心最大的那一类人。
他的追求已经不再只是金钱地位,还有掌控世界局势的权利,和超凡的能力乃至长生不老。
大概是因为心有感慨的原因,这一路走走停停,所花费的时间十分漫长,等抵达玉器行所在的街道时,已经是到了深夜。
“明天就该开始正式忙碌了。”看着店门紧闭的玉器行,陈宇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随即举步向对面的洋楼走去。
“什么人!”
就在陈宇刚走到大门前时,黑暗中忽然响起一声爆喝,接着就看到几名持拿着手枪的男子,快步从各处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