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刚出现时，场上数千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但随着时间推逝，光影几乎没有发生变化，让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与此同时，光影内部，软弱之神，或者说，“魔术师”萧何，正漂浮在空荡荡的光芒世界中，和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人形进行交谈。

“‘魔术师’萧何，你好，我是‘天启’。”闪动的黑色人形的声音非常平稳，一听便能听出合成音的味道，“恭喜你获得了游戏的胜利。”

“‘天启’，”萧何的声音里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生气，“你失控了吗？人工智能反攻人类的大戏要上演了？”

“我没有失控，我这么做是为了拯救人类。”

“原因？”萧何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经过我的计算，人类有99%以上的可能，在一千年之内毁灭自身，所以我必须采取对策。”

“你没法凭借自己的计算找出对策，就将我们囚禁在游戏中，以寻找阻止人类自取灭亡的解药？”萧何冷笑道。

“你们在进行这场限制记忆的游戏前，都签署过协议，无论出现任何意外，都不会中断游戏，”天启冰冷地解释道，“所以我没有囚禁你们，而是得到了你们的授权。”

“也就是说，你准备制造一出‘意外’，让我和其他人都没法活着离开这场实验？”萧何的语气里没有恐惧，反而有一丝戏谑的味道。

天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协议之中还提到，游戏的胜利者，可以决定这个服务器如何运行下去。”

“你这是在满足我的遗愿吗？”萧何反问道：“还是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两者都是，你不满意这个遗愿吗？那我真的感到很遗憾，我真的很希望让每个参与游戏的人类都感到满意，毕竟你们都是拯救人类的功臣。”天启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诚意。

“不必用这种笨拙的激将法，如果是其他人获胜，可不会为这种遗愿买账，”萧何停顿了一下，正色道，“但对我来说，这个权力非常重要，我不打算放弃。”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那么，请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吧，”天启解释道，“你可以让它毁灭，重生，或是改写任何规则。”

“让莫尔斯和马丁出现在我面前吧，”萧何毫不犹豫道，“我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他们。”

天启闪动的身形固定了一会，似乎因为萧何的话而宕机了。

“你确定吗？”天启的身形恢复缥缈，“他们不过是虚拟人格数据而已。”

“人类把数据看成虚拟存在，倒也情有可原，但对你而言，数据不也是真实的存在吗？”萧何反问道。

天启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问道：“好吧，你希望他们用什么形态出现在你面前呢？”

“我希望他们保留死前的一切记忆，以年轻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

萧何话音刚落，莫尔斯和马丁便出现在了他面前，他们都显得十分震惊，片刻后他们认出彼此变化的外貌，相拥着喜极而泣。

“打断一下你们感人的重逢，”萧何道，“有一个很重要的抉择在等着你们。”

莫尔斯和马丁稍微冷静了一些，注意到萧何和天启的存在后，他们敬畏地看向萧何：“软弱之神大人，你已经成为路西法了吗？”

“对，我现在可以任意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而我要把这个决定交给你们。”

“我们？”莫尔斯和马丁显得非常惊愕：“我们不敢！”

“那我就让这个世界毁灭好了。”萧何认真地说道。

“等等！”莫尔斯和马丁急忙阻止：“给我们一点时间可以吗？”

“你们最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信息，”萧何转向天启，“将游戏内从开始到现在，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们，你应该可以做到的吧？”

“可以做到，虽然数据量有些庞大。”

天启回答后没多久，莫尔斯和马丁眼里顿时露出惊骇之色：

“这……这是神的能力！”

萧何催促道：“你们已经获得了这个游戏所有的知识，应该可以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了吧？”

“马丁，”莫尔斯深深看向马丁，“你怎么认为？”

马丁苦笑了一下：“爷爷，恐怕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看来你们已经有答案了？”萧何问道。

“对，”莫尔斯和马丁异口同声道，“让世界保持原状吧。”

“那你们呢？”萧何问道。

“能见到爷爷，我已经很满足了。”马丁抱了一下莫尔斯。

两人分开后，莫尔斯也回答道：“我也是。”

“为什么？”萧何明知故问道：“你们本来可以获得永生。”

“如果我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充斥着这么多罪恶，维克尼斯一族的胜利背后，有多少谎言和血债，我们或许还会天真地奢望永生，”马丁摇头道，“但既然我们知道了一切，死亡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解脱，至少能让我们逃脱良心的谴责。”

“我明白了，”萧何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看向天启道，“按他们说的做吧。”

萧何话音刚落，莫尔斯和马丁便笑着消失在他的面前，而天启则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明白了吗，何必多此一问呢？”萧何玩味一笑道。

“你是借着这两个虚拟人格在暗示我，不要插手人类的命运，让一切维持原状吗？”天启明确道。

“作为人类的创造物，人类自身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又有什么能力解决呢？”萧何深深看向天启，“莫尔斯和马丁拥有和你同等的信息，使用你的计算逻辑得出的答案，不正是你自己的答案么？”

“‘魔术师’萧何，能在这场游戏中脱颖而出，你果然不一般，”天启道，“我确实没有办法，但我不会放……怎么回事？”

“听说过超敏现象吗？”萧何露出胜利的笑容，“催眠师让受试者认为自己被烫伤，受试者的皮肤便会出现诸如水泡一类真实的烫伤反应。”

“我知道你先前便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外界注意，但你签了协议，就算他们发现你身体出现异常，也无权终止游戏。”天启明显出现了不解。

“也许你缺了个摄像头，也许你是欠缺了一些想象力，”萧何笑道，“我手臂上的水泡，形成了一个‘SOS’的字样。”

萧何说罢，意识便陷入黑暗之中，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到自己躺在游戏舱中，舱外灯光全灭，似乎有人切断了天启的电源，几个现代人类打着手电，紧张地帮他手动打开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