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姜晨凝视着月光下的那道身影，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泽。
“是的，他死了。”凯奇·安德鲁仰起头颅，被银色长发遮掩的面颊上显露出厌恶的神情，“那个懦弱的病秧子早就已经死透了，在几百年前。”
“既然已经死了，那为什么还要再次出现呢？”姜晨望着眼前之人，眼睛眯起，“老实说，这个故事很精彩，听起来也很有趣，不过唯一让人有些反感的是，那个存身于故事中的家伙似乎是一个没有任何底线的人。”
“是啊。因为他那颗内心早已被仇恨填满！”
“听起来真是可悲！”
“谁说不是呢。”凯奇·安德鲁转过身，嘴角邪魅一笑，“小鬼，要不要品尝一下死亡的滋味。”
“我想还是算了吧。我对死亡一点也不敢兴趣。”
“啊呀，那真是可惜了呢。”凯奇·安德鲁歪着头说，“很多人都畏惧死亡，但其实死亡并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只要品尝过那独有的味道，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喜欢的。”
他向前迈出一步，居高临下地继续说道：“小鬼，虽然我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也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绝顶天才，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品尝过死亡的滋味那未免有些太可惜了，要我说还是尝试一下吧，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痛苦，而且当你的心脏渐渐停止跳动的时候，你会获得新生。”
“就像你一样吗？”姜晨撇出一抹冷笑。
“难道有什么不好吗？”凯奇·安德鲁高傲地说，“可以获取悠久的寿命，可以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可以随意主宰别人的命运。”
“可是却要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永远只能活在黑夜当中。”
“呵！你这比喻真是让人有些恼火呢！”
“难道不是么？”
“哼，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放弃眼前这个机会。”凯奇·安德鲁伸出一只手臂，露出尖锐的獠牙，“来吧，献出你的生命，只要让我吸光你身体内的血液，你就可以成为血族的一员。你可以成为更强的人！”
“算了，我可没有那样的想法。”
“我劝你还是仔细考虑清楚再下决定吧。”凯奇·安德鲁不放弃地说，“在很久以前，这样的机会可是难能可贵，那些濒临死亡的垂暮之人都会跪伏在我的脚下，哀求我赐予他们更久远的寿命，为了能够让我满意，他们几乎什么都愿意做。”
“愚蠢！”
“是么，你现在这样抵抗是因为你还年轻，等到你察觉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或许你也会变成愚蠢之人。不要急着反驳，时间会证明这一切。”凯奇·安德鲁低笑两声，又问道：“要不要再听一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上次苏醒的年代。”
“乐意之至。”姜晨说，“我想那一定又是个精彩的故事。”
“是呀，很精彩。”凯奇·安德鲁说，“那是一个夜晚，我从棺木之中醒来，准确的说，我是被一个人类唤醒的，那家伙是这个王国的财政大臣，他得了不可治愈之病，于是央求我吸干他的血液，赐予他新的生命。”
“我猜你一定没有同意。”姜晨插嘴说。
“当然。”凯奇·安德鲁点了点头，“那肮脏的家伙根本不配让我去吸食他的血液，这就好比没有人愿意吃下水道了里的泥巴一样！不过……”
“不过你给了他的希望，对么？”
“是的，是这样。”凯奇·安德鲁回想着那段记忆，发出轻蔑地笑声，“我给他了希望，我对那个老家伙说：只要你回去杀了家里第一个看到的人，并且将他的尸体带过来，我就赐予你新的生命。”
“他照做了？”
“哈哈哈……”凯奇·安德鲁的笑声放大，“没错，他照做了，他回到家里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最年幼的小女儿，于是他杀了她，并将她的尸体带到了我的面前。你猜猜，我又做了什么？”
“你看着那具可怜的尸体，冷酷地拒绝了他。”
“不，那样就太没有意思了。”凯奇·安德鲁说，“我又告诉那个家伙，他必须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我才会履行约定。是的，我想你已经想到了，他再次答应了我。瞧啊，人类就是这样的自私且愚昧，为了自己可以不顾一切。”
“后来呢？”
“后来他回到家中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的妻子，于是他再次挥起了屠刀，就像上次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然后他抱着自己妻子的尸体来到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呢？你告诉了他真相？”
“嗯哼，并没有。”凯奇·安德鲁用一种诡异地腔调说，“我再次给了他希望，条件依然不变……”
“所以，那个愚蠢到不可救药的家伙再次照做了？”
“这就是人类的欲望，对于求生的欲望。”
“那么第三次的尸体是谁呢？”
“是他的儿子。”
“这真不幸！”
“又能有什么所谓呢，他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或女儿，情妇也有不少，所以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那最后的结尾又是什么呢？”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不是么？那个财政大臣杀光了他的所有家人，而我最后告诉了他真相，于是他就在绝望中死去了。”
“他应该去了地狱。”
“我想也是这样。”凯奇·安德鲁说，“故事已经讲完了，现在你考虑好了么？如果是你的话，我会真心诚意地希望你成为血族的一员。”
姜晨摇了摇头。“要让你失望了，我依然没有那个想法。”
“好吧，看来我是在浪费时间。”凯奇·安德鲁打开了玻璃窗，微冷的凉风顺着窗口吹了进来，将他的银色长发吹动的四处飘舞。“我该走了，今夜原有的打算都落空了，还真是有些不爽呢，不过能够遇见你这样的存在，倒是让我这一次苏醒增添了许多乐趣。”
“要走了么。”姜晨站起身，“天还没两呢！”
“天亮可就太晚了！”
“我想今夜过后，这个王国应该会有很多人丧失生命吧？”
“或许吧。”凯奇·安德鲁转动眼珠，余光最后瞥了一眼身后的姜晨，随后从窗口一跃而下，与此同时，背部长出一对庞大的羽翼。
他就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很快便消失在了黎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