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过身，目光凝视着眼前少年的脸颊。那双绯红色的眸子闪烁着微弱的光。

“你不害怕么？”他说。

“为什么要害怕？”姜晨迎着视线回望过去，没有半点畏惧。

男人微眯起眼睛，嘴角撇出一个弧度，那隐藏在嘴巴里的尖牙露出了半截，虽然没有完全展示，但是个正常人看到大多都会感到惊讶，因为那两颗尖牙根本不似人类所有。可让男人惊讶的是，对方依然没有露出胆怯的神情。

是我沉睡的太久了么？

人类早已忘记了曾经的恐惧？

男人看着少年，心中不禁这样想。即便因为年代太久远而忘掉了他曾经的身份，那么眼前之人也不该表现得如此平静，就算是误把他当做窃贼之类的罪犯，也至少应该表现出某种情绪才对。可是对方的平静已经到达了异常的程度。

或许，是我显得太过温和了。

当这个念头从心底升起的那一瞬间，男人眼中的光泽比之月辉还要明亮，他身影一闪，如同穿越空间般出现在姜晨的身前，那苍白有力的手掌仿佛铁钳向着姜晨的脖子袭击而去。

“砰！”

沉闷地声响在房间内响起，莫名的风浪将地上的灰尘吹得四处飞舞。

男人的手掌停在姜晨脖子前三寸的虚空中，那里有一股不可撼动的伟力阻挡住了男人的攻击。他惊讶地发出一声轻语，眼睛里的情绪从轻蔑转变为惊愕。

尽管那一击只是很随意的一击，但威力也足以秒杀一位八阶强者了。可是却被一位年岁不大的少年抵挡了下来。比这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

开什么玩笑！那张惨白的面容上逐渐布满阴云和震怒。他无法相信，也无法迫使自己承认，自己的实力可能不如一位少年。这简直就是侮辱和笑话。

无声无息间，浓郁到极点的邪恶气息突然从男人体内涌出，如同潮水般将整间房屋淹没，与此同时，房间的光线变得比之前更加黑暗了，仿佛月辉被阻隔在了窗外。

“真是有趣的事情。”男人冷冰冰地说，“这个曾经被恐惧支配的王国，竟然会有你这样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要将你从这个世界抹除，成为我苏醒后的第一个祭品，真正的祭品！”

狂风涌动，腥红闪烁。男人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在姜晨的身体周围闪跃，甚至快到有残影出现。他手掌探出，那五根黑色的指甲在眨眼间变长变尖，如同锋利的匕首刺向姜晨的头颅。那伴生而出的能量将平稳的空间激荡出层层波纹。

面对这足以灭杀至强者的强悍攻势，姜晨的掌中浮现出金色火焰，火焰化作烛龙盘旋在身前，将袭之而来的狂暴能量阻挡在外。

“金色的火焰……”凝视着身前的少年，男人停止了继续攻击。他向后倒退一步，那双冷酷的眼睛里浮现出厌恶和忌惮的神色。

这时，姜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没有进攻的打算，但是手掌中的金色火焰却不曾熄灭。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他说。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稍过片刻，舌头舔弄着嘴唇说道：“你确定自己有这样的资格？尽管你拥有着不俗的实力，但想要从我手中活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实话，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你杀死，然后品尝你身体内的血液。我敢肯定，那味道一定美味极了！”

“是么，真是可惜了。”姜晨面无表情地说，“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你杀不掉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的实力应该还不及巅峰时期的一半吧，因为你刚从某个地方苏醒，实力还不曾恢复。我说得没错吧？”

听到这些话，男人脸色微变。

姜晨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手掌中的金色火焰熄灭了，房间也重新被黑暗所包围。

男人沉默了半分钟左右，最终还是放弃了战斗的打算，他沉着脸将邪恶气息收敛回体内，随后再次走到窗口的位置，目光望向天上的圆月。

看到事情没有朝着恶化的方向进展，姜晨心中不禁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意和眼前这个陌生男子进行生死决斗，因为那样不管输赢他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如果不介意的话……”他说，“我想知道你是谁？”

“凯奇·安德鲁！”

“不难想象，它曾经一定是个很响亮的名字！”

“谁说不是呢！”凯奇·安德鲁颤动着肩膀，发出低沉冷酷地笑声，“在很久以前，这个名字曾是这个王国的噩梦，是让他们恐惧一生的存在。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但是很快，这个王国的子民就会回想起曾经的一切，那个让他们夜不能寐的梦魇！”

他转过身，绯红色的眼睛里充满着欲望和疯狂，那露出唇外的尖牙看起来令人胆寒。

姜晨停顿了数息，再次开口道：“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位吸血鬼。这可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根据书籍上的记载，你们的种族早就应该已经灭绝了，没想到你竟然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吸血鬼？”凯奇·安德鲁冷哼一声，“人类，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使用这种肮脏的称呼，除非你想先我一步进入地狱。那是你们先祖因为惧怕而起的名字，而我们乃是高贵的血族，拥有着强大的实力以及久到让人麻木的寿命。”

“高贵的血族已经湮灭了。”姜晨平淡地说，“你的复苏应该是因为那个封印在墙壁里的奇怪饰品吧？那是什么东西？”

“你的问题可真够多的。”凯奇·安德鲁不耐烦地说，“在我回答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先聊聊关于你的事情。按照你们人类的说辞，这叫礼貌。”

“当然，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可以花费一晚上来长谈。”

“时间？呵呵……”凯奇·安德鲁不屑地笑了笑，“那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廉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