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龙又与她们说笑一阵,不但紧张地精神放松了许多,抑郁地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老爷司马冷峻请他到书房有事相商。于是对吕梦雪,阿秀,冬梅道:“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们要小心点,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吕梦雪几女连连点了点头,又有所担忧地道:“涟漪哥哥,你也要小心,千万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要知道,在我们的心里,便是一万个翟人也比不上你的一根毛发来得重要。”
云中龙轻轻一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教训时时放在心上,半刻也不敢忘记。回来之后,你们可以放心检查我全身,要是哪里少了点什么,如假包换!”
却见夏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俏脸嫣红地道:“臭流氓,一见到美貌女子便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还敢在这里撒谎骗人,真不要脸!”
云中龙一怔,还真是差点忘记了,到了这春秋时期已经一年,但所经历的事,却是几十年一般,自己这些日子,基本都不会再去想现代社会的事情了。虽然偶尔还会想到父母,雨婷,可是明显越来越少,心中竟是一阵茫茫然。
吕梦雪见他默不作声,便道:“好了,小荷,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云中龙良久才醒过神,正色道:“司马大人找我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和你们多聊了,待我回来之后,再与你们好好地亲热不迟!”
吕梦雪几女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到得后来又是变得油嘴滑舌,不由略微羞赧,痴痴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均是一阵出神。
司马冷峻见到他,心下一宽,迫不及待地道:“涟漪,石雄及其同谋,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败露,此刻全部被我捉拿住了;另外相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将石氏诸人全部缉拿了,唯独不见罪魁祸首的石英,不知道他怎么会不见踪影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云中龙略一点头,道:“石雄等人必然是矢口否认此事了,而石英很可能是去找国君搬救兵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国君再宠信他,怕也不一定会保他们?”想到国君,不由想起那条地道,以及鹿台的商洛等人,便接着道:“司马大人,不如叫上相国大人一起去求见国君,顺便带上我入宫一趟,我想借着地道出城一次。”
司马冷峻深以为然地道:“如此甚好,也该是将石氏这个卫国祸害彻底铲除的时候了!”
云中龙忙道:“不可,暂时不能对他们下手,攘外必先安内,至少也得将翟人赶走之后,才能对他们动手,不然,便等于是前功尽弃了。”
司马冷峻一愣,醒悟道:“差点坏了大事,只因这一家人实在太过可恨了,害得如霜差点失去清白之身,一想到这,本帅便忍不住想要除之而后快。”
两人来到相国府前,由司马冷峻去邀上商辅一起同往王宫。
相国与司马均是权倾朝野的重臣,一路上倒也没有人敢阻拦,径直到得议政大殿,却被告知,国君已经有数日不曾到此上朝了。
云中龙低声道:“也许他尚在寝宫之中,反正地道应该也是在那里,如此正好!”
商辅看了看他,想到卫文公自得到陈国的公主陈飞,整日耽于淫乐,以致像石英这样靠献媚取宠的小人得以弄权,叹道:“当真是美色误国啊,所幸涟漪你当日未曾遇到那个狐狸精,不然也有可能会误了大事!”想起陈飞那绝美的容姿,楚楚可怜的娇柔,诱人心魄的妩媚,令人销魂蚀骨的风骚,实在难以置信会有什么男人能够抵挡得了她的诱惑。
云中龙微微一笑,道:“狐狸精倒是没有见过,不过当时有个浪女被我当场打晕了。”他与冷如玉先是地道里听到陈飞与垂暮之年的卫侯卫文公欢好,既而又与同样是垂垂老矣的石英行苟且之事,想想便觉得恶心,后来她居然想来诱惑自己,又岂是一个“浪”字,所能尽述。而且,在他看来,世上美丽女子何其之多,若是为人恶毒,居心叵测,行为放荡的女子,便是再美丽,也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因此,也就不像老相国那般把她当成洪水猛兽,反而是完全没有把她看得太重,更不会放在心上。
商辅疑惑地道:“你把她打晕了?不可能,你打得的人肯定不是她!”
三人说着便到了卫侯的寝宫,却是惊讶地发现,除了几名侍卫守在大门口,便只有两名内侍在里面,其他人竟是一个不见。那内侍想要阻拦三人,也被司马冷峻所喝令住,可是问他卫侯人在哪里,却都是一问三不知。
云中龙凭着记忆力,确定这里便是当夜从地道出来的地方,遂悄声道:“地道就在这里面!”声音不大不小,却只有他们三人可以听得到。
商辅吃惊地道:“真的是她!国君既然不在寝宫也好,你快去快回,我们在此等候!”
云中龙在寝宫里的桌上床上摸索一阵,见两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便笑着道:“你们大可不用在此等候,这里已经有四五天没有人住了!”
司马冷峻诧异地道:“此话当真?”
云中龙点了点头,将床移开,在最角落处果然发现一个机关,轻轻一旋,便听到了石板移动的声音。不一会,便露出了当初与冷如玉一起潜入城的地道。看了看两人,道:“相信这里不会有别人进来,不若将外面的侍卫和内侍打发走,然后一起去城外走走?”
商辅与司马冷峻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便找了个理由将寝宫内的人全部打发到了外面,这样一来,除非是国君回来,几乎是没有人敢进来此处了。
云中龙待两人进入地道,这才将床复位,取了火引,也跟着进了地道。
三人从石阶上走下,走在地道之中,大叹鬼斧神工,直非人力所为。等他们从地道出来,见到鹿台的景象,更是叹为观止。原以为鹿台早已经被毁,哪知道除了那些人工建造美轮美奂地楼宇之外,所有山峰林木,巨石水潭,现在还存着大半。由此可见,当初商纣王花了七年时间无数人力民工建造鹿台,是多么浩大的一项工程。
云中龙见两人看着眼前如画一般的美景,均是默然。这才想到这相国商辅本来便是商朝的后裔,尤其是他这等上年纪喜欢勉怀过去的人,难怪他会见景生情。当初见到商洛的时候,就远没有他表现出那么的多愁善感,这也许便年纪不同,所想亦有不同吧。
良久,轻咳一声,他们来这里,可不是游山玩水,触景生情的,道:“请两位大人在此稍等,我去找商洛过来商议击败翟人大军的大计。”
商辅与冷峻这才醒过神,眼下翟人大军在城外虎视眈眈,哪里有时间去想其他,纷纷道:“去吧,我们顺便可以在此赏玩一下风景。”话虽然如此说,可是想着翟人大军的围困,哪里还有心情去观赏这如诗如画的人间仙境。
少顷,云中龙便将商洛找了过来,众军士见到他均是敬仰不已,只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不会去管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商洛见到爷爷和岳父,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给两人叩头。
云中龙待他们行礼完,便道:“商洛,现在城外情况怎么样?”
商洛见爷爷和岳父也很是关注,正色道:“大家在此都还好,不但粮食充足,更且有鱼有肉,生活倒是还比平时好出不少;只是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说是有近两万翟人在朝歌城外四处抢掳,奈何人数太少,只能眼睁睁看他们作恶!”说着,恨恨不已,既恨翟人的凶残贪婪,又恨自己家园被人恣意毁坏而无能为力。
司马冷峻和他简要地说了朝歌城内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便转过头对云中龙道:“涟漪,当初你要我们分兵于此,不知有何妙用?”
云中龙看了看三人,道:“当时情势危急,分兵可以让大军尽多的入城保存实力,另外是想借此牵制一下翟人,哪知翟人只顾着一鼓作气将城池攻下,根本没有发现这支精锐之师。我今天所以来这里,便是要发挥出这支奇兵的作用。”
商洛一听,高兴地道:“涟漪,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这些天大家好吃好喝,看似悠闲快活,心中却是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着城池的安危
云中龙胸有成竹地道:“三天之后,便是翟人与石氏协议入城的时间,咱们可以充分这两天时间,好好准备给予翟人当头一击。当前最重要的便是,说服石雄等人与我们合作,诱骗翟人中计,然后在西城门口预先挖掘好一个巨大的陷阱,在关键的时候,阻断城外的翟人继续入城;而城内早先作好防御工事,放翟人大军三四千人马入城,而后使用陷阱,关门打狗,尽歼入城的翟人,城外的翟人却因为被陷阱所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我们所杀。”
司马冷峻闻言,大喜道:“好,这事交给我来办好了,也该是杀杀翟人锐气的时候了。”
商洛不由道:“涟漪,那我们呢?如何才能攻翟人一个措手不及?”
云中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能不能击败翟人大军,就全靠你们的了。”
商洛不可思议看了看他,苦笑道:“什么,就我们一千人马,怎么可能击败翟人大军?”
云中龙点了点头,道:“战争之道,便是虚虚实实,这一次,你们肩负的任务很艰巨,但是若是成功,则是卫国之幸,社稷之福。”
商洛激动地道:“涟漪,你说,便是粉身碎骨,我商洛也要与翟人死战到底!”
云中龙摇头道:“不行,你这样做,只能算是勇士,却成不了事!”见三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又道:“我是要你虚张声势,先准备尽可能多的火把,等得到城内的信号,便全部点燃,务必在夜里看上去漫山遍野,有如数万齐国大军来援一般,然后齐齐擂起震天的鼓声。如此一来,翟人先是入城的三四千人马尽没,加上想要入城被城墙上卫军所杀之人,至少也可能令他们死伤近万人,这个时候突然在他们身后出现数万大军,必然可以吓翟人个半死。如果不想被内外夹击,便只有仓惶北逃了。”
相国商辅听了,顿时老泪纵横地道:“如果涟漪早到朝歌,卫国又岂会沦落为弱小之国,受尽翟人的抢掳,得尔一人,可得天下矣!”
司马冷峻与商洛亦是赞不绝口,连呼“妙计!妙计!”
云中龙心想,这不过是适逢其会,再说自己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便道:“各位言重了,如果说商洛你们有时间宽裕,还可以在翟人往北的必经之路上布下陷阱,虽然不一定会杀伤多少翟人,但是必然会对他们的心里打击更大,估计此战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打卫人的主意了。”
商洛忙应道:“我必全力以赴,绝对不能让这些虎狼之人好过!”
相国商辅与司马冷峻亦是深有同感,连连点头称是。
云中龙又道:“此事成败尚未可知,商洛你主要是虚张声势,尽可能让翟人信以为真,而不在与对方拼命,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么一千人,如何会是翟人大军的对手!”
商洛躬身道:“涟漪乃是天纵其才,商洛受教了!”
云中龙见商辅与冷峻怔怔地看着,不由心中一阵发毛,忙道:“时候也不早了,商洛你尽快去准备准备,千万不可轻忽,我们就先回朝歌去了。”
商洛点头称是,此刻更是对他佩服得无以复加,便送他们入了地道,就忙着去准备了。
云中龙三人在地道里没有听到异响,便从床底出来,又将床移回原位。
商辅当先向外走去,便见到那之前被打发出去守门的内侍,便不怒而威地道:“方才我等在商议抵抗翟人的大计,可曾有人闯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