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老板一边搭着下巴一边往旁边瞅，早就注意到了向这边时不时投来目光的三人。

当何凉走到前头，便利店老板咳嗽一声，点了点玻璃橱柜，“价格都有标，都是旧货。”

橱柜里放着各种牌子的香烟，何凉摆了摆手说：“我不是买烟的，我是……”

“啤酒饮料瓜子矿泉水，都在那边，自己挑。”老板直接用手指向一边。

何凉似乎看懂了老板的意图，便拿了瓶矿泉水。老板还是用手搭着下巴，嘴巴蠕动着“1块钱。”

何凉递过去一块钱，想要继续问下去，“我想问一下这旁边的……”

“不买东西就走远点，我还要做生意呢。”老板说。

“你这人……”夏泽轩突然来了气，何凉挡住夏泽轩，指了指货架上的一条烟，“拿条软中。”

“你玩真的？”夏泽轩眼睛一睁，“这要不少钱吧。”

“700。”老板挺直了腰，眼睛也圆润多了。

何凉将钱包里的钱掏出来，又对着夏泽轩说：“你身上有现金？我这只有500。”

“有是有……但是这也太……”夏泽轩不情愿地掏出200块，放在桌子上。

何凉将钱挪到老板眼前，老板笑着收下钱。

“能不能问个事？”何凉问。

老板笑嘻嘻地数着钱，“问吧。”

“14年前，你这便利店旁边是不是家快捷酒店？”

“不知道。”老板回道。

“你别太过分。”夏泽轩怒道。

“我真不知道，这家店之前也不归我管。”老板拿出一个指甲钳锉了手指上的死皮。

“那转让这个便利店的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何凉追问。

“这倒是有。”老板放下指甲钳，从下面的货柜中掏出一个电话簿。

他掸了掸电话簿，用嘴吹了一下上面的灰，扔到橱柜上。

“只是我不记得他具体叫什么了，好像是姓陈来着。”老板说。

何凉压住心里的火，拿起电话簿翻看着。

从电话簿里记录的，一共有6名陈姓的人。

“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何凉抬头问。

“一个老大爷。”老板继续锉他的手指，“嘶……”他似乎锉到了肉，叫了一声“疼疼疼！”

“疼死你的好。”夏泽轩小声骂道。

老板咯咯一笑，“别怪我这个样子，我也是不想找麻烦。”

“找麻烦？”夏泽轩疑惑道。

“这一片一直都很乱，之前有个寻仇的拉了一个酒店老板问到了仇家的情况。之后给仇人砍了，提供情报的老板也被带到局子里呆了几天。”老板说：“我可不想被这些麻烦事打扰。”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这个电话簿？”

“谁能跟钱过不去啊，你给我钱，我给你看看电话簿，也没有直接告诉你，到时候我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老板继续说：“而且你们两个，还带个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寻仇的。”

“啊？我吗？”简修瑾傻傻地指了指自己。

何凉在一旁分析着，单从名字上来看，分别有陈小芳、陈建国、陈解放、陈爱国、陈富强和陈繁华。

若是单从名字分析，除了陈小芳以外应该都是男性，并且看得出这些人的名字都对应了相应的时代背景，年龄也应当是相仿的。

何凉为了不出差错，让夏泽轩和简修瑾分别打了电话过去。

可是即使挨个给这5个人打过去电话，5个人都表示没有开过便利店，或者已经变成了空号。

“这个为什么是空号啊？”夏泽轩挂了电话，指了指电话簿上的陈富强的名字。

“这我哪能知道。”老板从下面的隔板中拿出一个中性笔，对着笔头哈了哈气，在那名字及联系方式上画了几条横线，说：“正好也帮我检查了。”

何凉摸了摸下巴，回过头来再翻找电话簿里的内容，怕是自己忽略了某个名字。

“不会是......”何凉想起来一开始就被自己以惯性思维放弃的人选，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那头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谁啊？”

“您好……请问陈小芳在吗？”何凉试探道。

“我就是啊，怎么了？”

何凉听了，向夏泽轩比了“ok”的手势，原来这个陈小芳是个男人。

“大爷，你之前是不是开了一家便利店？叫久远的便利店。”何凉问。

“啊是的，酒远，我爱喝酒就叫酒远嘛。”

“那方便问你件事吗？”

同陈小芳磨了许久，他总算是放下戒心打算同何凉说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何凉也提着从便利店里买来的酒水，正好配着那条烟当了见面礼。

站在陈小芳家的门口，何凉敲了敲门。

“这是两个人合计好的吧。”夏泽轩手里拿着那条香烟，嘀咕道：“又是烟又是酒的。”

“这可不要乱说，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会找过来的。”何凉说。

简修瑾点了点头，她觉得这个地方令自己有些不自在，只好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听着。

待门虚掩着打开，何凉很快报上了身份。

“大爷您好，我们是杂志社的记者，专程来给您送温暖了。”何凉提着两瓶酒，笑着说。

陈小芳眯虚着眼看了何凉一眼，招招手让他们进去。

走到房里，何凉才知道大爷是一个人住。

“家里就您一个人吗？”何凉亲切地问道。

“孩子们都在外边工作，我老伴早就走了。”大爷回道。

“真不好意思……”何凉抱有歉意地说。

“没事的，习惯了。”陈小芳回的很爽快，他似乎不需要有人去同情。

何凉三人坐在沙发上，陈小芳端来杯子和茶壶，“你们年轻人喜不喜欢喝茶？”

“谢谢！”何凉站起身接过茶壶，“我们自己来就好。”

陈小芳慢腾腾地坐在沙发上，将脖颈调整到最合适的姿势。

“你们是为了什么事而来？”陈小芳问。

“大爷，我就直说了。我们想知道1998年，那家星河酒店是不是出过一件命案？”夏泽轩直截了当地提出。

陈小芳微微皱起眉头，“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