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很尴尬,几位警官的推论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被推翻。
几人紧张地点起烟来,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烟味。
“那几个孩子,或许知道真相。”叶楠林的手指捏着一根香烟,“这个事应该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叶楠林说完,见张岳吸下一口烟,吐出烟的时候嘴巴还微微上翘。
“万一那房间里还有第8个,第9个人呢?”康歌在这时猜测道,“如果是其他人杀了冠太实,也是有可能的吧?”
“可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毫无打斗痕迹,而且冠太实有明显的自杀动机......”陈数典推理道,“有可能真的是自杀而已。”
“你说的自杀动机,是因为指挥事情败露了?”康歌紧接着问道。
叶楠林试图去解决问题,“从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只有这么去想了。”
“冠太实胁迫几人在屋内完成第一个游戏,即第一个录像带。”叶楠林说,“然后将告密者冠太实杀死,录下第二个录像带。”
“可是时间......”陈数典还未说完疑惑,何温华又补充道。
“第三次因为侦查方向要查到自己身上,提前结束了生命......”何温华说。
如此看来,冠太实的死确实像是那么回事。因为冠太实作为社长,有着引领全员的实力,让他去引导社员去杀人,又能很好地控制人心,看上去是合情合理的。
最后不敌侦查的压力,不得不用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并且在摄像头面前作了简短的道别。冠太实的离去也算是给这个案子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如果以冠太实之死来结案的话,民众也会信服的吧......”其中一名警员说。
其他人默不作声,像是默许了这一“判决”。
“那么......没人发言的话......”张岳想要结束这一段时间的讨论。
“这明显就有问题啊。”何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何凉说这话的时候,屋里算是比较安静了,也是这一声,引起了几名老警官的注意力。
“谁?”他们警觉地向门口看去,只见那门缝悠悠地打开一道。
“喂......这么大声干嘛。”夏泽轩为何凉少见的冒失而慌乱道,“他们都在往这边看,做点什么吧!”
何凉听后,不想装作是走错或者是有其他借口才站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把炒面推给夏泽轩,一手打开了门,“我觉得他不是自杀。”
“喂!你疯了吧!”夏泽轩手里端着两碗面,看着何凉呼喊道。
“何凉......”何温华看到自己儿子,急着要替他解释缘由,走上前去,“啊,队长,我儿子给我送晚饭来了,我跟他说几句话就......”
何温华想要领走何凉,毕竟之前张岳才表明态度,警外人员是不能接触案件的。
何凉想要说点什么,于是在何温华拖着他的身子的时候,他还努力地喊,“冠太实是被人杀死的。”
何温华把何凉领到门边,张岳把烟捏在桌角的烟灰缸里,“让他说。”
那烟灰缸已经盛满了烟灰,杂乱的烟灰盘乱在一起,就像是已经杂乱不堪的思绪。
何温华还是催促着何凉离开,可是何凉身子一侧,无视了何温华的阻挡。
何凉站在张岳面前,整理完话语后,认真地说:“冠太实步入了凶手落下的陷阱之中,而且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嘶......”张岳觉得何凉话里有话,便追问具体情况。
“前两个案子的录像都是由镜头外的人完成的,视频的录制到发行,都被规划得很清楚。”何凉说,“如果突然停止了发布录像带,却还要固执地录制视频,你们觉得是因为什么?”
警官们互相看了一眼,好奇何凉会说出什么。
“说明凶手是录了我们想要看到的视频。”何凉说出这句话后,几名警官别有意味地深思起来。
“我们通常看录像,像是监控一类的,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纪实,这是真实的情况。我们很难分辨事实到底是如何,只要视频中的演员的演技足够真实,就足够蒙骗观众。”何凉类比道,“因此这三段视频,我们要重新归纳出来,可能发生的状况。”
“假如说第一段录像,是凶手想让我们看的,那这个所谓的游戏有可能就是假的。”何凉推测道,“包括死者在内的7个人,演了一场戏,让人以为死者是因为意外,或者说是因为自杀而死的。”
“第二段录像,死者死时的状态和第一个死者几乎一样,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凶器,同样的受伤的位置。假如说第二段录像也是凶手伪造的,这些相同点或许就是为了告诫其他想要告密的人,这就是告密者的下场。”
“等到了第三段录像,死者还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凶器。如果说里面有想让观看者所看到的东西,那就是和之前的录像与众不同的地方。”
何凉说到这里,令几名警官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那声自杀时的忏悔。”何凉说。
“忏悔?”张岳重复了一遍。
“是的。”何凉紧接着说,“之前的录像里都没有出现。只有这盒录像带里,作为死者,发出了自我的忏悔。”
“其实这么做,包括不发行录像带,都是为了掩饰他杀的事实。”何凉眼神笃定,“而且这个凶手,很有可能就在第一个录像带里,在场的所有人之中。”
“那这三个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吗?”一名警员提出了问题。
“三个案件可能凶手都不是同一个人,他们带着不同的目的,模仿着相同的事情去杀人罢了。”
四大天王四个人听了何凉的推理之后,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也开始觉得,这些案子虽然都在一条钢丝线上,但是所处的角度都不同,观看的内容物也不同。
“那6个人,把他们都传唤过来吧。”张岳做出了决定,“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几名警官得到命令之后,纷纷回了话,走出了房间。
张岳要离开的时候,他拿起一次性杯子,把水洒在烟灰缸里,被熄灭的徐徐升起的余烟也早已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