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压文件打开全是南原的照片。穿着睡衣在落地窗边喝酒,带着鸭舌帽跟何离开公寓,黑色西装从车上下来,咖啡厅喝咖啡…大大小小的照片有数十张之多。
南原越看越觉得恶寒,更有些自己私生活的照片,去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被偷拍过。南原越想越生气,拿起电话才想起来自己早就删了乔裕一的电话。
打开邮件点开回复:乔裕一!你是变态吗。你再做这么变态的事,我就要报警了。
邮件刚发过去电话就响了。
“小老虎,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吧。这些照片都是我截下来的,你就这么感谢我?”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自己出门小心点儿,这世上变态的人多着呢,我不能每次都赶巧帮你。”乔裕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南原翻看着这些第三角度照片,心烦意乱。
“这张照片是?这个不是那天医院门口抬下来受伤的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宴会现场,怎么这么眼熟,是我们公司员工吗?”点击下载图片。
南原拨通了内线电话,接电话的任妙妙嘴里还吃着东西。
“任妙妙,你…算了,让何来一趟我办公室。”想到任妙妙的工作效率这种事还是不要交给她了。
“南姐,你找我?”不到两分钟何就出现在南原的办公室,很自然的坐在南原面前。
“嗯,有个工作以外的事,找你帮忙。”
“你说,南姐的事都是大事。”何要不是长得好看,南原可能早就受不了这种油嘴滑舌了。
“帮我调一份,宴会当天的客人名单。”
“就这个事啊,小事情,我还以为你找我能是什么大事呢,难过。”何一直这么幼稚吗?南原不禁在脑内回想了一下。
“南姐,没有别的事,我就出去了。名单什么时候要?”
“尽快吧。”
“好的。”何开门走的时候,南原又注意了一下,他应该是右利手吧,为什么那个警察要特意问这个。
何走了以后,南原翻看着那些照片,大多数是南原与不同男性之间的照片,何居多,其他的都是客户。
几个小时之后,何带着资料敲南原办公室的门。
“南姐,现在方便吗?”
“没事,你说吧。”何把文件夹放在南原办公桌上。
“南姐,这是从第三方承办公司拿来的名单,不算难找。我把每个人的所在公司和职位标记好了,还有联系方式和跟咱们公司的关系。”
不愧是何,办事效率快,心思也更为缜密。
“真的是谢谢你了。”
“那我先出去工作了,有事你再叫我。”何出门之后表情变得异常清冷。
“喂,贤一哥,你现在在忙吗?我马上下班了,想去找你谈些事情方便吗?”
“恩,我今天没有预约的病人能早点下班,需要我去接你吗?之前还说请你吃饭,这不赶巧有空了。”
“没事,我自己开车了。”
南原在下班之前把自己的工作做完了,就去地下车库开车,王艾婷出事的地方还有一滩暗红色的痕迹。南原稍作停留便离开了,坐在车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想到了一些高中时候的往事,不能说自己见惯了生死,却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可是王艾婷她是否也有过自己同样的感受,比较身陷火灾和这种快速离开应该是不同的。
那种头脑可以清醒的体验到自己的身体被燃烧的煎熬,不确定自己还能否活着走出去的绝望,南原想着头上就渗出了冷汗,或许王艾婷没有经历那种痛苦也是好的。
一个人的生注定是要走向死亡,这是每个人一出生就安排好了的事情。只是活着的人在不断的成长中有了各种各样的羁绊,亲情,友情或者爱情。王艾婷的工作在第二天马上就有人接手,每个人都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每个人都会被代替。可唯独只有一种感情是无法被时间取缔的,那就是亲情。可偏偏王艾婷又是一个孤儿,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南原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答案,发动车开往约好的餐厅,何看着南原离开紧随其后的也离开了。餐厅是南原选的,在一条商业街的尽头,小店不算太大,老板的手艺却是极好的。
“贤一哥,久等了吧。”南原看着华贤一手边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茶杯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才到。”
“点菜吧,不用等我的啊,真是的。”
“你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华贤一将菜单推到南原面前,南原也不客气。等南原点完餐之后,华贤一对服务员说:“麻烦给我打包一份清粥还有这几个菜。”
“?贤一哥,你现在还学会打包回家了,活的越来越亲民了。”要知道这种少爷连吃个路边摊都学了好久,却还是格格不入,总能把几十块钱的路边摊吃成米其林大餐。
“没,给别人吃。”在南原面前华贤一很少隐藏情绪,毕竟两个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哈,你是不是交了新的女朋友。”
“当然是没有,带个一个病人吃,没人照顾还挺可怜的。”到底还是留了一半没有跟南原说,毕竟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事。一个身份不明的半残疾的病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自己还查不到他的信息。
想到这里华贤一迷茫了,都这个时间了保镖还没有打电话来报告,这个人不会是死在自己家里了吧。
“你有什么心事吗?”南原看着华贤一皱起了眉头。
“也没,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贤一哥,今天我收到一组照片,里面有个病人我在你们医院见过,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他的信息啊。”
南原将手机里的照片打开给华贤一看,华贤一看则照片中清晰的那个脸,不就是还昏迷在自己家床上的苏怀生。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公司的宴会上,一个开宠物店的还查不出身份的人,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事发现场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
“贤一哥?”南原试图把华贤一的思绪喊回来。
“啊,小南原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今天你先自己吃,改天陪你去吃路边摊,不好意思。”华贤一拿着外套就走出了餐厅,临走前还去提了外卖。
南原一头问号的看着已经消失在窗外的华贤一,怎么回事?
几乎是一脚油门华贤一就到了家门口,看着自己家还有微弱的灯光,他那张几乎是万能温文尔雅的脸上带着愤怒的冲上了楼。
房间里只有厨房开着暗灯,在客厅里没有看到自己家的保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华贤一的脑海。华贤一轻手轻脚的往卧室走去,扶了一把方厅的椅子,摸了一手粘稠的液体,借着灯光看去是华贤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血。
地下头看着地上斑驳的痕迹,那种不好的预感更是加深了几分。顺着一块一块的血迹走到卫生间,那里赫然的躺着自己家的保镖,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华贤一感激上前检查保镖的情况,没有伤口,只是昏迷过去了,并无大碍。也没有多加关注,任由他躺在那里,扔了个毛毯盖在身上,转身出门。
“盛沐柯,马上给我找那个赖在我家两天的半个残疾人。”华贤一眼中的愤怒简直能杀人,有种被人玩弄了感觉。
“大哥,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已经下班了,不营业了,明天再说。”
“现在,马上。”
“我也有私生活的好不好,你要不还是会日本吧,离我远点,我又不是你私人助理。再说了,一个瘸腿的人能自己跑来你家,又跑走,我也...”华贤一完全不想听盛沐柯的碎碎念,就挂了电话。
夜幕来到江城,藏着无限的秘密。
华贤一回到医院的时候,自己家的老头子已经睡着了,他站在门外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感伤。从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家里也是幸福过的,直到有一天自己还在上课,被老师叫出了跟着家里的一众保镖离开,再到牵着年幼的弟弟的手,看着妈妈的画像盖着黑色的布,那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那不真实。小时候自己有时候会羡慕弟弟,或许还在小,还不懂什么叫生死离别。
老头子从朝五晚九的工作到无休无止的加班,不再在主卧睡觉,常年的睡在书房。自己似乎没有见过,父亲为什么流过眼泪,他似乎永远那么高大坚强。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头子的形象变的脆弱,变得敏感,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
华贤一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睡去了。
而华岳雄的病房门口,有一个黑衣身影站在华贤一刚刚的位置,一直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人,自言自语:
“你说因果报应是不是就是如此,你现在这般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跟她真的太像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