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众人都惊的停下来的动作,抬头寻向声源方向。
三楼贵宾室?
华贤一面色微变,第一时间跑了上去。李帆和何对视了一下紧随其后冲向三楼,南原直接将高跟鞋直接脱掉提在手里赤足跟上,乔裕一只是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护着南原。各位宾客也都闻声跟在宴会的几大主角身后,从二楼的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准备去三楼一探究竟。
有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三楼贵宾室内,华贤一对这种味道十分敏感,只见华岳雄董事长四肢张开,面朝下的倒在离入口不远处。头下有暗红色的血迹,一个突兀的水晶烟灰缸落在身体右侧,烟灰缸的上边缘有明显血迹。李帆的助理在门口瘫坐在入口处,神色慌张瑟瑟发抖。
华贤一作为医生第一时间上前检查,松了一口气,吩咐何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南原便负责给警察打电话。华岳雄只是晕了过去,有失血的迹象,考虑到可能会有颅内出血情况的发生,并没有将华岳雄移动,具体情况可以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看着躺在地上的老父亲,华贤一蹲在一旁低着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随即松开起身环视四周。
“请各位先到二楼等候,这个房间需要空气流通,并且还请各位暂时不要先行离开。李帆麻烦你去招待一下各位贵宾,这边还需要借你的助理用一会儿。”李帆看了一眼小助理转身离开。
华贤一蹲在女助理身边轻声问她:“刚刚你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吗?”
见女助理眼神恍惚,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还在小声啜泣。华贤一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伤口位置说明,那个人从后面袭击了他,如果不是这个人本身就躲在这个房间,就是从窗户进来的,这窗户紧闭显然是不可能的。工具却用的是屋里的烟灰缸,那么他应该是临时起意。”华贤一走向窗台边,向外看着。
“如果要躲会躲在哪里呢?”南原简单的环视了一遍房间,房间大门正对着的就是这个办公桌,这只是个临时的办公场所,因此房间没有太多东西。
“房间是这个不太大的会客厅,因为没有宴会,所以布局是办公布局,右边是会议桌左边是沙发。烟灰缸应该是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因为我爸是不抽烟的。”
“那这个房间里,就是会议桌下面和那个暗灰色落地窗帘后面可以藏人了。”何补充分析道,乔裕一眯着眼睛看着这几个人没有做声,只是笔直的站在南原身后,转而目光锁定在躺在地上的人。
华贤一眉头紧锁,房间内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
不过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带了专业设备的医护人员对董事长稍做检查,便将他抬走。
“贤一哥,你不跟着去医院吗?”南原走到华贤一身边,他表情深沉,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良气质,只有极力想要掩饰却又即将失控的愤怒。
“我想静一静。”南原听后便不再做声。
几辆警车紧随着救护车就到了酒店,由于宴会参与人数众多,受伤人员在江城又是身份显贵,警方也相对重视些,并且一一排查需要很久,警车也便多排了几辆,一时间宴会场面混乱的起来。
随着脚步声,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进了房间。看了一下周围站着的几个人还有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女助理。在知道董事长只是晕倒而已,女助理的状态倒是已经好了很多。
警察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便说:“还希望各位可以跟我们回警局录个口供。”
“恩,好的。”“可以。”几个人先后点了点头。
“警官,一会先问我吧,之后我要先去医院一下。”年长的警官让身边的两个警官扶着还在腿软的女助理,点头表示可以。
录口供的时间十分漫长,华贤一录完口供之后便向南原告辞去了医院。
而等南原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四点左右,南原一出来就看到只穿着衬衫,领带明显松动的乔裕一坐在门口大厅的蓝色塑料椅子上。南原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身上的衣服递给乔裕一,却被他拒绝又按在南原身上。
“累不累。”乔裕一递给南原一罐咖啡。
“有点儿。”南原接过咖啡,坐在与乔裕一空了一格的位置上,低头盯着鞋尖。
“你今天很好看,小老虎。”
“...谢谢。”
乔裕一站起来向南原伸出手。
“走吧,回家。”
南原抬起头,眼圈里红红的,摇了摇头。
“我想先去趟医院。”
“好。”南原没有将手递给乔裕一,起身向外走去。乔裕一也没有觉得尴尬,将手插在裤兜里,只是守在南原的身后。
刚刚录完口供的何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了看一同离开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已经有点儿泛白的天边,转身离去。
医院的夜里总是安静的人,机器运作的声音伴着点滴的声音都显得十分刺耳。
此时的穿着白大褂的华贤一站在icu门口看着还未清醒的华岳雄。在自己印象中那个伟岸的男人,怎么好像变得瘦小了许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头发已经藏了这么多青丝。既然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撕破脸了,那也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了。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将华贤一的思绪拉了回来。
“贤一哥,叔叔怎么样了。”华贤一站的时间太久脖子有点僵。
“目前还在昏迷,做了简单的检查,没有发现脑出血情况。只是昏迷,等他醒来再说吧。”
“别担心,叔叔会没事的。”南原看着玻璃窗里的华老董事长也只能如此安慰。
“恩。”华贤一点了点头。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昨晚不是说今天还有个手术。”
华贤一瞄了一眼南原披着的衣服又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恩,你还特意赶来有心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打电话给我。”
南原在离开医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刚刚从救护车里抬下来的人,那个人浑身是血,还夸张的哼唧着,貌似重伤的地方是腿,就只是简单的一瞟对方也捕捉到了她的目光。
‘怎么有点儿眼熟?’南原走到了停车场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乔裕一单腿依在车边,目光随着南原的走进,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熄灭。
“这么快就回来,那小子不用你安慰了?”面带微笑语气带着嘲讽。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你可以走了吗?”
“衣服还在你身上,你没有走向公交站,出门直接来了停车场。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走,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问呢,装傻可不是好习惯哟。”脸上似乎带着笑。
“懒得跟你计较。”南原翻了个白眼。
“走吧,送你回家。”这次乔裕一脸上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天已经慢慢的亮起来,南原坐在副驾驶上歪着头已经睡去,乔裕一的车在还有些空荡荡的街道上稳稳的开着,生怕吵醒旁边的熟睡的大猫。
医院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外面微弱的晨光从百叶窗上透进来。华贤一坐在椅子上,眉头始终没有松开。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桌面,另一手肘支在桌子上按着太阳穴,反反复复的分析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老头子受伤的位置在头颅左后方,是左撇子吗?并且袭击他的人起码在183左右,甚至以上。那么大个体格藏着会议桌下面或者窗帘后面都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很有可能老头子是认识这个人。可是总觉得那里不对,到底是那个畜生。’华贤一的手握成拳头直到青筋暴起,砸向桌面。
车子还是缓缓的停在了南原公寓楼下,几分钟后南原也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乔裕一。
“我睡着了?”
“是啊,小迷糊。”乔裕一只觉得南原迷茫的样子诱人又可爱。
“那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南原将西服放好和乔裕一道别后就走向公寓。
就在公寓大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乔裕一用脚挡住了即将合住的门。把还在迷糊又带着点惊吓的南原围在墙角,来了个壁咚。南原受了点惊吓大口喘气胸口也跟着起起伏伏。
“南原,以后不可以穿这种礼服。”乔裕一的语气坚定没有一丝可以反驳的意思。
“你也看到了,今天这是意外,放开我。”
“在我眼里看到的可不是意外。”
“你什么意思。”乔裕一的表情写着我不想解释。
“离你那个小跟班远点,我看着烦。”
“乔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好几个月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甩的我吗?我跟谁交往,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干涉不是吗?”南原语气冷淡。
“你说的对,不过你也可以试试。”乔裕一见南原冷淡也并不生气,这样的乔裕一让南原后脊一股凉意。
有些看起来厉害的人可能只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而有些人笑起来人畜无害却是真儿真儿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