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我和十年就直奔工院,起先还担心上次的不愉快会影响他爹妈和我们的关系。谁知道这二位一开门看见我们就跟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红光满面地往里迎我们。问了才知道这是实验已经开始进行了,学校还专门给配了研究室特别重视,连带着楼晓雯也高高兴兴的。吃完午饭,敬连凯就迫不及待地带我们去参观了实验室,还告诉我们这以后要是研究的好了,就是国家机密!现在多少也算个科研机密,因为我们都看不懂是什么才带我们来长长见识。
“以前没觉得楼爷这么肤浅爱显摆啊?”
十年扶额:“他眼里只有这些破材料,破研究什么的。”
“你俩嘀咕什么呢?”楼晓雯扭头问我们。
我慌忙摇摇头。
“这都没见过吧?”敬连凯非常自豪地跟我们介绍,“你们肯定想象不到这是什么!”
我在镜头里找了半天,才看见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纳米晶体管呗。”
我拿胳膊肘撞了下十年,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怎么会见过?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研究成果……”
十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道:“我猜的。”
敬连凯看向十年的眼神满是怀疑,我心里一颤,赶忙岔开话题:“晶体管就是缠在一起啊?”
“不是,我们是想做个简单地集成线路,但是……遇到了瓶颈。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其实并不想听敬连凯解释,就是好奇,这晶体管能干啥,至于让敬家夫妇这么兴高采烈,估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也不过如此。
回去后我便着急问十年:“这晶体管能干什么啊?”
“傻姐姐,晶体管什么都可以做。”十年用关爱弱智的眼光望着我,“你就把他当成开关吧。”
“可是我都没有听过这个东西……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楼爷说他们研究的所有东西都是科技公司的专利技术,严格保密,反正我在国外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成品。当年的芯片也是纳米半导体和纳米膜材料之类的研究,其实我也就见过咱来时候那机器,其他闻所未闻。”
“那团蛋也是纳米材料?”
“纳米金属陶瓷,跟火箭喷气口材料差不多吧,微钻颗粒含量高点儿好像,反正那机器做的挺复杂的。”
“陈什么心态,投资研发这么多好东西,怎么还藏着掖着?”
“肯定是见不得人呗,不然这种科技必然要归国家吧,他不藏着掖着怎么做非法生意?”
我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反正敬连凯这个人很讨厌,这些东西从不跟我说全。”
我照着他脑袋就是“啪”一下:“有这么说自己爹的么?也不怕外头打雷。”
他揉着脑袋委屈巴巴:“看来我最近的训练很有效果,打人越来越疼了。”
我好笑地帮他揉了下,然后冷不丁掏出了表扔给他。
他看清手里是什么后,足足愣了一分钟,才颤抖地吐出一个“姐……”
我觉得挺好笑,便又拍了拍他的头,手要抽回来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眼圈泛着红抬眼望着我,张了张嘴却也没吐出半个字,我看在眼里,心都融化了……怎么这个傻样子……这么可爱!
突然惊觉自己可能是疯了,慌忙抽出手,他却像是定格了一样,十秒钟后又抓起我的手,望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挤出水一样。我直觉自己脸颊发烫,只得硬抽回手来。
“我就是刚好路过。”
“姐……谢谢你……”
“你自己不惦记着自己,老想着……”赶忙把“我”这个字咽了回去,却还是没瞒过眼前这笑得像地主家傻儿子般的人,只见他嘴角咧的要上天了。
“别傻乐了,还是先想想有什么头绪吧。”
他依然是傻乐了半分钟才正常说话:“你看见那扔掉的废弃材料了么?还有个人来收。”
“嗯,不是写着什么什么销毁什么的……”
十年宠溺白痴般看着我道:“是咯,只是你觉不觉得来收那个人有点面熟?”
“你盯着人家看我还以为是看上人家了,原来是觉得面熟啊?”
他弹了我脑门下:“我哪那么容易看上别人!捡着所有人都不在的周六来收垃圾?而且那个人最近出现在跟踪袁朗的照片里过。”
我突然愣住:“敬十年,老实说,你是不是个机器人?”
“呵呵……你可以扒开看看。真的出现过。”他说着从一堆照片里翻出一个正给袁朗点烟的人。
“任谁看,都像是借个火吧?”
十年耸耸肩:“不能放过任何巧合。”
“啧啧啧,我还以为今天你更会关心自己爸妈对自己态度好不好呢,这才几个月啊,就对二老漠不关心了。”
“活着才有的关心。比起其他,让他俩活着,更重要。”
他再次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这种论调,我略觉惭愧。
“对了,姐,你介不介意我把你手机稍微改动下?”
“啊?我手机现在就是个手表,你想改造就改造吧,不过回去你得赔我个新的。”
“那肯定!不过不是现在改。姐明天想不想玩侦探游戏?”
我心动地点点头,一晚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名侦探柯南,连做梦都在纠结什么时间说“真相只有一个”比较合适。
本来以为需要一大早起床,谁知一觉醒来就是中午了,出门见十年在厨房正煮方便面。
“醒了?等下就能吃,快去洗漱吧。”
“不是说要去蹲点么?怎么不早点叫我?”我揉了揉眼,感觉还是睁不太开。
“不着急,两点之前到就行。”
我懒得思考为什么,像个行尸走肉地洗漱完才略微有点清醒。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我听见门响了声。”
“哦,我去倒垃圾了。”
“深更半夜倒垃圾?”
“哪里是深更半夜,都六点多了。”
六点多么……我怎么觉得天还黑的很。
做了半小时公车又走了一大截,十年带我来到一个游戏厅,机器看起来都比较老化了,进门一阵乌烟瘴气,扫了一眼,看见好几个春丽……
“姐,这个……你会么?”
我无奈扶额,去换了几个游戏币,在我有记忆的那几年童年,除了帮妈妈摆货,就是跟假小子似的和一群疯小子混迹江湖了。投进去,便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瞎折腾,好歹儿时那点技能没荒废,至少让十年着实敬佩了我一阵。
还想再来一局,十年却在我耳边轻声一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