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闫杰把一份报纸摔在桌子上。明明是最后一次全体协调会,明天就要开始最后的布置和安排了。结果就在还剩十天的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闫杰气得脑门上青筋暴起:“蜜雪今天通知了所有记者,他们29号举办97春季发布会,30号举办公司年会,而且都是在大华,我印象里大华只有二楼宴会厅一个可以举办大型活动的地方!”
所有与会的人员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陈翰愁地头发都快抓秃了。
“所以,大华收了我们的钱,还把场地租给了蜜雪?”我也看着报纸,理解了当前的困境。
“咚咚咚”猛烈的敲门声,财务部的江芯悦直接冲了进来:“大华周五就把钱从银行退回了,但是周末……周末银行休息,钱五分钟前刚到账户,我们立刻打给银行求证……”江芯悦喘地上气不接下气。
本来站着的闫杰半跌着坐回了椅子上,会议室的气氛一下掉到了冰点。
“陈副总,你!……”闫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指着源哥道:“郑源!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个会场都定不好!”
源哥正要解释,陈翰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不能怪郑部长,这次主要是因为我……怪我太自以为是。闫副总,谢谢您借给我这几个人,并来指导我们工作。这次所有的损失我会一力承担。”
“陈副总,你是准备拿陈氏多年的声誉来做你的私产么?百年声誉,你要怎么承担?”闫杰最终还是没给陈董留面子。
“闫副总,这次如果慈善晚宴不能顺利举办,我就辞去副总经理的职位,让贤。”
我扫视了下全场人的表情,只有敬十年嘴角有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其他人嘴全都合不上了,连江芯悦扇风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闫副总刚开始只是为了发几句牢骚,没想到收货颇丰,没再多说便摔门走了。
源哥开口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翰总,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恩,翰总,说什么辞去……这也太夸张了。”江淑平附和着。
苑婉婉也点着头。
我忍无可忍开口道:“各位,现在不是想后事的时候,烦请想想办法。”
大家这才讨论起来,但是最后仍是无果。
“这样吧,我们几个先去大华看下,剩下的人时刻关注蜜雪动态,我的行动电话是####,有事联系我。”
陈翰说完便带着一堆人出发去大华了。
七八个人一起到了大华,吓了负责宴会厅的刘经理一跳,以为我们是来出气的。
“抢会场这么low的事,亏他们干的出来。”我气愤地想呸一口。
还是十年足够冷静,向刘经理道:“您就直说吧,他们给了多少钱。”
刘经理见不是来打架的,就让围来的保安散了。
“你们的两倍,没办法啊,翰总,这是总经理亲自批的,怪不得我。”刘经理委屈地道,“而且合同都签了,反悔不了。”
“忘了合同这回事了……”
“你们公关部怎么做事的?”苑婉婉生气地指着源哥。
“我们第一次办这种活动,活多又累,我们也没办法。”毕招娣语气透着怨气。
“你们!”
“好了!现在不是推责任的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嚯,真当自己是老板娘了。”
“万青青,你不帮忙就闭嘴,扣一个月工资。”陈翰指着万青青的鼻子骂,“刚才我都市日报的朋友说明天下午蜜雪会公布三件新品。你们都警醒着点儿!”
“今天我们公关部的电话都要打爆了,很多客户来问,明天他们电视上一公布,我们怕是更下不来台。”敬十年理智地说。
“我和招娣再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场地。”郑源不愧是做了多年公关的人,临危不乱。
“我和青青也去找找看。”苑婉婉带着万青青离开了。
我朝向景迈和生产部的钱程道:“你俩先回去休息吧。”
景迈道:“我还是留下帮忙想想办法吧。”
“好吧,你先陪翰总吃个饭,我和十年去找下这位老总。”
十年朝着刘经理笑着问道:“你们老总在哪?”
“这个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郑源立刻反问道,“刘经理,听说你想让儿子进育才中学啊?”
“是啊,育才中学太难进了,现在只能指望摇号了。”
源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董事长的秘书安先生,听说跟育才的校长是同学,这次我们活动还邀请了他,,还说帮您引荐下,毕竟多个朋友么。”
“辛总现在应该在金嗓子歌厅。”
刘经理立刻给源哥点了根烟,源哥长源哥短的客套了一阵,我跟十年打了车直奔练歌房。
“糟了,忘了问辛总长什么样了。”
“没事,刚才在大堂看见照片了,肥头大耳,一脸油腻,准能一眼看得出。对了,师傅路过前面商场停一下,我买个东西。”
“好嘞,您得快点啊,这儿不让停车。”
十年下去五分钟就立刻赶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相机。
“说不定用得上,还好身上装着刚报下来的钱。”
果不其然,在练歌房门口猫了没多久,就见一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和一堆同样油腻腻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个搂着蓝裙子美女的就是辛总。”
“果然好认。相机不开闪光能拍清楚么?”
“那么灯红酒绿的背景,必须能啊。”
“行,快拍,我去给陈翰打个电话。”
我找了附近的一个公话亭,拨通了电话。
“喂,我,。
“问问刘经理,辛总成家没,家教如何。”
“好。”
一分钟后陈翰电话回了过来。
“特别怕老婆,而且更怕女儿。”
我满意地挂了电话。
回来看见笑得不正经的十年。
“拍着了?”
“恩,拍了个非**爆的镜头。”
“你猜他们接下来会去哪?这个美女是小姐还是情妇?”
“情妇。”
“你怎么知道?”
十年脸上的表情本来讳莫如深地,但很快开始一本正经地推论。
“有两个人是男女分开打车走的,这剩下的两对,有一对已经打车走了,就剩他俩。”
我看了看十年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实话。”
“她喊他老辛……”
原来是基于阿彩的经验之谈。
“快快快,他们打车走了。”
我跟十年赶忙也打了一辆车。
“师傅,麻烦您跟上前面那辆面包。”
“没问题,想当年,我差点当赛车手。您二位是那个什么私家侦探吧?我听我那些哥们说拉过好多你们这个行业的,都是来抓奸的。你们也是吧?”
我尴尬地应了声是,师傅就继续讲了好多专业内幕,没想到竟然还有很多有用的。
比如我们抵达旅馆后,先假装开房,拍了下登记名册,然后又在楼道里潜伏,直到夜里三点,才拍了他俩一起出房间、出宾馆、在宾馆门口你侬我侬的照片。我跟十年随即也安心地回家睡觉了。同时订了第二天七点的表,准备一大早就去大华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