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卡特从“噩梦”中惊醒，带着满脸的不相信，“不可能，就算硬要说起来，不，不是硬要说起来，本身这也过于……”

“过于玄幻？”那人看着如同在噩梦中景象的啊，捏住对方的兴致低落的脸蛋问道。

卡特试着找回自己身上一国公主的气场将对方气焰压制下去，“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种东西骗不了我！”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态度强硬的时候，且不提对方实力究竟如何，自己又为何会突然从那兜帽男的老巢之内被转交到这里。

单单是她现如今身上失去了力量，单是这一条就不应该用这样刁难的语气的了。

她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仔细回想一下吧，你之前也不是没产生过类似的念头。”

“你知道这个国家为什么叫做虹之国吗？”那个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充满邪意的微笑，只看着人不寒而栗，却又偏偏惹人怜惜。

“为什么这个国家和书上记载的节气、时间规律都不一样？这里没有春夏秋冬，一个月最多能有五次月圆。”

“你没发现自己经常会做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梦吗？梦中几个场景反复伊始循环。”

“哪怕是在清醒的时候，自己似乎也会突然眼前一黑，画面中那个女人是你吗？又或不是你？可如此熟悉的人不是你那又能是谁。你敢说自己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么？”

“看完了我刚才给你看的一切，你现如今还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么？”

……

怎么可能没有呢？

“那都是您对我的偏见啦，真是的，还要我解释多少次啊。就算只是佣人，一直被反复威胁也是会生气的哦！”

但是不对，卡特记得很清楚，自己就只对她、对芙西斯威胁过那一次。在此之前自己甚至根本没留意到芙西斯这样一个存在。

为什么明明仅仅只是一次，她却会这么说？为什么有的时候就算是卡特也不得不承认芙西斯比她本人还要了解自己？

她也曾这么想过啊想过芙西斯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为了爱情能够变得癫狂的人啊，原本她没发现，更不想去承认。

只是被对方这么一提醒，她却也不得不得意识道对方对自己的描述确实不是空口来凤。

这个芙西斯对自己的了解相当之深这点毋庸置疑。还说什么“相信我，这样下去未来会比自己想象的更糟糕”。

现在想来却是难怪了怪不得那个女人，那个名叫芙西斯的怪物，她当时会说出这样的话。

怪不得自己明明已经很是小心翼翼的躲过了雷帝的耳目，但对方依旧可以率先告诫让自己交出军权，不要试图掀起叛乱。

那是因为他们早就见识过这一幕了吧？

在上一世，或者说上上一世，这都是自己最后的结局吧？

是被自己亲爱的哥哥刺死？

先前的自己，给自己播放的影像，难不成就是自己上一世，上上一世的记忆吗？

“这里乃是虹之国，是因缘汇聚之所。是首尾相连的莫比乌斯环，是近乎偏执的追求‘没有背面的国家’，是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大蛇，是我们永远无法走出的人间炼狱！”那人的声音恰时的说着，算是回应了卡特的疑惑。

那声音带着不甘，带着怒火，带着痛苦的嘶吼。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应该猜到了吧？”那人笑着问，“没错，我就是你，或者说是你前几世的‘总和’。”

果然啊。卡特脑海里乱的出奇，但同时却也偏偏清晰的出奇。她能理解这个人……

不，她能理解这个自己说的话的含义，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或者说既然本就是自己做给“自己”看，本人理解起来当然毫不费力。

“我好累。”卡特虚弱的说着，仿若风中烛火，“这些事情太过复杂了，导致我短时间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卡特的眼睛已经不在闪动光彩，原本介于蓝绿两色之间的瞳孔突然失去了它本应拥有的色彩，现在看来就像是淡去了颜色的蓝色染料。

蓝灰色掺杂的颜色，看的人莫名心悸，她此刻用着这样的眼睛，转身看向身边的自己，问道：“你既然是我，那么应该知道他吧？”

“他？”那人语调里带过一抹嗤笑，“你是说，曾告诉雷帝的那个、与你相爱的‘他’？”

卡特听到这里已经彻底相信了对方就是她自己。这个“他”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你的品味真的是差。”那一个自己嗤笑，“虽然和当初的我选择一样，但现在看来只要是带着他的容颜的，我就忍不住的想将其撕成碎片！”

“既然你是我，你也做过和我之前一致的选择，那么想必也清楚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抉择。虽然我现如今也已经很后悔选择出了那样性格的‘他’就是了。”卡特回应道，这声也是对自己的嘲笑。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世间最大的傻子。

“那么，再见了，我要去找我的避风港了。你愿意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吧。”

她极虚弱，极虚弱的说道，说出这几个字，等同于否定了自己这数年来存在的意义。

自从被那个男人捡进来之后，她所存在的意义。

“等一下。”那人，或者说以前的自己喊住卡特，说道。

“你之前不是曾经问过？”那人继续说道，“在雷帝吩咐宣布解散兵权时，曾问那个决意和雷帝作战的，那个囚禁并催眠你的男人，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卡特没有反应，或者说空洞、本能的点了点头。那人见她按这般反应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啊，说道：“那么，你现在不这么问问我么？”

“问你什么？”卡特问道，“你会回答我吗？不如说，自己问自己这些事情反而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吧。”

当然虽然这么说着，她也还是问出了声：“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对上一个人问出这种话的时候，卡特表面不动神色，手里却已在淡淡的凝聚力量准备将这些试图阻挡雷帝敌人全部消灭。

可是，现在自己似乎也要成了被消灭的人了？她感觉到了一种讽刺，极其强烈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