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天气并未有丝毫晴转的迹象,总是淅淅沥沥掉着雨滴,或者雾蒙蒙阴沉沉看不见任何阳光。
这让抱着新婚出游心态的百里云修和珊瑚怎么也风雅不起来了,只想着白天快些赶路,这样可以早些寻个客栈住下,用火炉烘干淋湿的衣服,运气好的话再泡一个热水澡,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又一日午间,两人在郊野一处简陋的食肆打尖,挤在狭小的雨篷下面,珊瑚看着外面细密的雨帘,一脸愁苦:“老天爷最近是水喝多了吗?怎么就不见停呢?”
百里云修仔细品味她话中的意思,满脸黑线道:“难道咱们淋的雨是老天爷的那什么吗?”
珊瑚意识到女孩子不能说这么粗鲁的话,做了个鬼脸把责任推了出去:“这是阿海跟我说的。”
她又望了望前路:“咱们还得走多少天啊?”
百里云修算了算时日:“离东景国都琴安还有十余日的路程。”
珊瑚哀叹一声瘫倒在桌子上:“这么说我还要淋十多天的雨咯!”
百里云修心疼娇妻,温柔劝道:“等过了这段山路,前面全是漂亮繁华的镇子和城市,到时候咱们雇辆马车,舒舒服服地坐到目的地,可好?”
珊瑚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我就知道李修哥哥最好了!不过谁让人家之前过的是那种衣来伸手的日子,都把我养娇气了!”
百里云修笑着摇头:“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珊瑚嘿嘿一笑,低头扒饭间,食肆外雨幕间传来了鸣锣开道的声音,以及辚辚的马车声。
两人跟食肆里的食客一同好奇地向外张望,只见一行衣饰整齐的带刀护卫护送着几辆悬挂着金纱银幔的马车,从雨雾中缓缓走近,路过这个寒酸的食肆,没有丝毫地停留,继续向前行去。
虽然外面风雨交加,但是这只马车队伍步伐齐整,护卫们昂首挺胸,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派头。
从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直到最后消失在视野中,足足花了一刻钟的光景,粗略一算,除了马车里的人不说,光护卫就有百余人。
尤其是居中的那辆马车,竟是同时被八匹骏马同时拉着,车身雕刻着精美纹样,车窗紧闭,前行之时稳如山。
珊瑚啧啧感叹道:“要是有这样的马车赶路,这一路上得有多舒服啊!”
百里云修哭笑不得:“好好好,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弄一辆一模一样的。”
探出脑袋看热闹的食肆老板听见两人对话,忍不住插嘴道:“可不是我瞧不起你们,那样的八匹马拉的马车,可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都坐不着的。”
百里云修听了此言并不觉得有任何冒犯,反倒颇有兴趣地接口道:“这只是我们小夫妻逗趣而已,不过看样子店家知道那是哪位大官儿的车队咯?”
在驿路边摆了三十年食摊儿的老板立刻挺起腰杆,自豪地说:“不是我跟你们吹,只要看见那些官老爷的衣裳花纹,我就知道是哪一个衙门的。”
珊瑚见他卖关子,催促道:“老板见多识广,快跟我们说说嘛!”
老板嘿嘿一笑,露出神秘之色,同时压低了声音,反倒吸引了更多的食客凑了过来,一同听八卦。
“刚才过去的,什么大官儿也不是!”
“不是大官儿,那是什么?”珊瑚更好奇了。
“那些人是皇室亲卫,十几年前先帝爷出巡路过我家食摊儿的时候,我有幸瞧上过一眼,不会错的!”
皇室亲卫?百里云修也来了兴趣,知道食肆老板爱要面子,故意用激将法道:“知道这个有什么稀奇,要是老板还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那才叫厉害!要是你能说出来,我请店里的所有人喝酒!”
食客们听了立刻兴致高昂,跟着起哄起来。
食肆老板“啧啧”两声,摆了摆食指:“年轻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来来来,把银子掏出来!我恰好就知道那马车里坐的是谁。”
“哦?”百里云修挑起眉毛。
“是咱们皇帝陛下未来的皇后娘娘!”食肆老板压低了嗓门道。
百里云修脸色一变,尚未接话,珊瑚率先好奇地问:“那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大雨天的跑出来呢?”
此时店里众人已经将食肆老板围在了中心,全部都跟珊瑚一样,露出好奇宝宝的神色。
食肆老板难得受到如此众星拱月的待遇,清了清嗓子:“这还是我听我外甥的媳妇儿的三舅姥爷那里听说的,消息绝对可靠,说隔壁元柳国的皇帝要把自己的亲闺女送来,跟咱们的皇帝陛下和亲!”
“什么?”百里云修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震惊,把周围的食客们吓了一跳。
珊瑚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百里云修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坐下,一脸懊恼:“没想到老板你消息这么灵通,连这都知道,唉,这下子夫人给我的零用银子不保了!”
众人哈哈大笑,以为他是心疼银子才大呼小叫,并未往心里去。
百里云修掏了酒钱,老板自然乐呵呵地去搬酒缸,众食客也散开了去,喜滋滋喝上了免费的大碗酒。
百里云修蹙眉小声对珊瑚道:“没想到元柳竟然用和亲的手段拉拢东景,比咱们还是快了一步,这次的出访结果不怎么乐观啊!”
珊瑚给他打气道:“还没到最后,谁知道结果会怎样?说不定那位和亲的公主是个丑八怪,把东景国的皇帝吓一大跳呢!”
百里云修叹气道:“希望你能预言成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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