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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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云修简要地告诉了阿海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情。

阿海脑袋枕在胳膊上,默默地听着,直到他讲完了,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郡主殿下跟方歌是旧相识,而且关系还很亲密?”

“看来是如此了。”百里云修不得不对他说实话。

阿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为什么偏偏是那小子!”

珊瑚担忧地看着他:“阿海,你还好吧?”

阿海拿被子盖住脑袋,传出闷闷的声音:“我又失恋了啊!”

珊瑚知道他不好意思被瞧见伤心的样子,凑到他耳边给他打气:“不就是一个郡主嘛,有什么了不起,我让李修哥哥给你找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给你!比那个郡主漂亮一百倍的那种!”

百里云修听着直冒冷汗,心想小山也真会替我打包票,万一找不着可怎么办?

在珊瑚的死拉硬拽之下,阿海最终还是露出了脑袋,严肃地看向百里云修,把后者吓了一跳,生怕他当真赖上自己了。

然而却听阿海沉重地问:“那……你打算怎么解决郡主殿下的事情?”

珊瑚无可奈何地摆摆头,知道他心里还是放不下。

百里云修回答说:“这次的事件,小雨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我把决定权交给了小雨。”

“那小雨怎么说?”

“小雨说她并未受伤,不愿因此伤了西庆和元柳两国和气,所以就既往不咎了。”

阿海稍稍放了心:“小雨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其实,”珊瑚犹豫着开口说,“我觉得小雨更多是为了方大哥,才不跟郡主殿下为难的。”

三人想着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同时感叹一声。

“那接下来呢?”阿海知道,事情肯定没有结束。

百里云修看了一眼珊瑚,对他说:“我不可能当真接婉月郡主入宫,所以……我打算将她送还元柳国。我会向煦帝修书一封,请他不要为难郡主殿下。”

阿海一怔,但仔细想想,这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

只是,如此一来,李修的问题解决了,而郡主殿下呢?仍旧回到那个束缚她的宫苑,带着一张面具过日子吗?

百里云修看着他落寞的表情,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同意这样的安排的话。”

阿海再次翻身面对墙壁:“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反正我想救人家,人家还不领情。”

珊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百里云修对她轻轻摇头,她便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百里云修对阿海道。

珊瑚也跟着说:“那我也先回去了,你要记得按时喝药啊!”

听着两人走出房间,带上房门,阿海转过身来,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自嘲地苦笑一声。

“李修哥哥,你干嘛不让我告诉阿海,郡主殿下就是因为在意阿海,才不让阿海帮她?”在回宫的路上,珊瑚问。

百里云修柔声道:“有些事情,知道了比不知道还要伤心。既然阿海已经放开了,何必再让他烦扰?”

皇宫另一隅的泓轩宫,宫女夜蓉替女帝陛下端来了宁神补气的参汤,说陛下在狩猎大典上受惊了,得好好补一补才是。

小雨点头谢过,问道:“你见到方哥哥了吗?”

夜蓉皱眉回想:“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在后院的树底下站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雨将药碗往桌上一放,就往后院跑去:“我回来再喝。”

夜蓉无奈地看着陛下跑远,寻思着自打陛下从狩猎场回来,就有些不大对劲。

小雨一路小跑到后院,果然看见方歌正站在一株郁郁葱葱的榆树下,一副面树思过的样子。

她踌躇许久,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身后,轻声唤了一声:“方哥哥。”

方歌后背一僵,转过脸来,对小雨挤出一个笑脸:“你应该在房间里休息才是,怎么跑出来了?”

小雨一探脑袋,看见被方歌快扒光树皮的老榆树,不答反问:“方哥哥在这里做什么?”

方歌挠了挠头:“没做什么,就是在外面透透气。”

小雨怎么会被这拙劣的谎言骗过?她抬头直视着对方:“方哥哥在想婉月姐姐,对不对?”

方歌脸一红,没想到被小雨直接戳破了心事:“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小的时候,所以突然见到她还是挺震惊的,所以就……”

“方哥哥喜欢婉月姐姐吗?”小雨用澄澈的眼眸看着他。

方歌心中一惊,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

小雨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方歌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日,他会跟一个小姑娘吐露自己的心事:“我也不清楚,小时候的小婉,又温柔又善良,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我很喜欢她,可是现在她,她竟然说出让我杀了小雨这样的话,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相信,她还是原来的她。”

“方哥哥果然不明白女孩子的想法。”小雨叹了口气。

方歌低头看着这个半大的少女,疑惑地问:“你难道明白?”

小雨挥了挥拳头表示不满:“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啊!”

她随即又低下头去,低声告诉他:“婉月姐姐并不是真的想让你杀掉我,她只是想知道,她在你心中比任何人都重要。”

方歌震惊地目瞪口呆:“那她直接问我不就可以了吗?非得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

小雨少有地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女孩子感情细腻的地方。”

方歌心中霍然开朗:“所以,所以她在等着我去保护她,而我却说出让她失望的话!”

小雨的声音中有些难掩的落寞:“婉月姐姐一定在等待着一个可以守护她的人吧!”

方歌紧跟着又泄了气,“她现在一定很生我的气,毕竟我把她丢在宫里那么多年,都没有回去找她。”

“可是,你不告诉她你的想法,又怎么会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你呢?”年少的小雨就像是长者一般,轻轻拨开萦绕在方歌心头的迷雾。

方歌只觉得醍醐灌顶一般:“你说的没错,我得把我的想法告诉她!我愿意做一切事情,去保护她,去弥补我之前的错误。”

他拍了拍小雨的脑袋,感激地说:“谢谢你,小雨,我这就去找小婉!”

说着,他抬腿就往外跑去,然而在几步之外,戛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僵硬地转过身来,看着树下的小姑娘:“那小雨该怎么办?”

小雨咧嘴一笑,豁达地摆了摆手:“方哥哥不用担心我,我还有娘亲,马将军,还有大白跟三刻那个家伙,有好多人都会保护我,可是婉月姐姐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方哥哥才必须去保护她。”

方歌温柔地看着这个懂事的小姑娘,突然几步走了回来,将她紧紧搂紧怀里:“小雨,对不起。”

小雨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咬紧了嘴唇才没让自己流泪。

许久之后,方歌放开她,最后朝她温暖一笑,转身踏步而去。

小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屋角,有些脱力地蹲了下去,将脑袋深深隐藏在臂弯里。

忽然有温暖柔软的触感轻轻蹭着小雨的身侧,小雨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搂住大白的脖子,将脸埋进它松软的毛发里:“大白,方哥哥他走了!”

大白轻柔地唤了几声,似乎在安慰她说,有我一直在你旁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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