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早晨刚洗漱完毕,墨七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进来。
莫问眉头一挑,“怎么,出事了?”
墨七兴奋地点点头,“主子,单野那边,果然有动静了。”
你激阿玄这一招儿,倒是蛮管用的。
莫问转过头看着他,“单野那边出什么事了?”
墨七低声说道:“奴才看到今天有人来找单野。单野避开了阿玄便出去了。”
“后来,单野跟阿玄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就这些?”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不由得有些失望。
你说你探听了一大顿,就探听到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还兴冲冲的跑过来禀报,你说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墨七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对呀,就这些。”
他见自家主子对自己不满意,便补充道:“对了,奴才还有另外发现一件事。”
“说!”莫问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磨磨唧唧的了?”
“呵呵······”墨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才发生那个来跟单野禀报的人,被人跟踪了。”
“跟踪他的那个人,从身形上来看,是个女的。样貌上,倒是没有什么特点。”
“而且,奴才注意到,她虽然是跟着那个人过来的,可她对周围的环境,特别留意。”
莫问若有所思地说道:“陛下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单野在京都那边搞的事情失败了。
当然了,硬要说是在京都,也不确切。
总之,他的计划失败了。
莫问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了,“行了,你让贺管事他们各做准备吧。”
“再去告诉丁大他们,若是想要继续在这山林里呆着,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若是想要离开,我会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安顿下来的。”
墨七眼睛转了转,大胆猜测道:“主子,我这是即将离开这里了?”
哎呦,这鬼地方,他早就待够了。
莫问扯了扯嘴角,心情大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沉住气。”
“还有,若是想要早些离开这里,就必须将差事办好。否则,事情败露,我们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墨七慎重地点点头,“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会谨慎做事,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莫问点点头,“嗯,行了,去做事吧!”
待墨七离开后,他推门走出院子,看到小路上朝这边走过来的齐五,便迎了上去。
“主子!”齐五连忙躬身行礼。
莫问淡淡地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地越过他,“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玄大人。”
“主子·······”齐五迟疑了一下,到底是跟了上去。
他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对莫问的这种全身心的信任,也说不出缘何而来。
莫问看着阿玄的院门紧闭,“怎么回事?”
“也许是还没有起身吧?!”齐五说了一声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他知道,玄大人的院子周围也是有暗卫的,可他明知道主子过来了,却还是没有出来。
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让他情绪低落,连主子这边都不想应付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大人,大人········殿下过来了!”
“大人,大人········殿下过来了!”
屋子里阿玄用被将头蒙住,根本不想搭理外面的两个人。
可是,那个该死的齐五,就像是跟自己杠上了一般。
喊上一嗓子后,便会消停一阵子。
当你觉得,他们可能已经走了时,他便会再吆喝一嗓子。
每次的时间都卡在你心里的那个点上。
他实在是被烦的受不了了,从被子里钻出来,胡乱地抹了一把头发。
披着一件外袍,便走了出来,“什么事啊,吵吵嚷嚷的·······哟,殿下来了。”
他冲着莫问一礼,装模作样地紧走了几步,拉开院门,“殿下,您怎么来了?”
莫问沉着脸,淡淡地说道:“自然是有好事才来找你的。”
好事儿?
阿玄在心里嗤笑一声,你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儿?!
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他笑呵呵地说道:“我说呢,这一大早的,便听到喜鹊叫,原来是殿下要过来了。”
莫问坐在椅子上后,直言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对我刚才的话是根本不相信的。”
“呃?!”阿玄没有想到莫问居然会这样好不留情地将事情摆了出来。
如今单野大人不在,他更不能跟眼前这个人的关系闹僵的。
他呵笑道:“殿下你说笑了,我怎么会·······”
“你怎么不会?”莫问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刚才不也是迟疑了那么长时间,才出来开门的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的说话都这么直接?
他犹记得单野大人过来跟他说“阿玄,我在外面的安排,出了点问题,我必须要离开,去看一下。”
“这边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还知道,你其实手里并没有那么多的人马。”
这句话听完后,简直让阿玄的心凉了半截儿。
他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知道一些什么?
“咳咳!”莫问轻咳一声,“你在想什么呢?”
阿玄连忙收回心思,“这个·······殿下恕罪,我昨天没有睡好,现在还有些恍惚。”
“嗯!”莫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长话短说。你应该清楚,我自己有一支船队。”
“所运的大部分货物,都是在大兴朝十分紧俏的。”
“这个我知道!”阿玄重重的点头。他急着将莫问拉到一条船上,除了因为他的身份外,那便是他的钱财了。
莫问继续说道:“我算着日子,这批货物,马上就要到港了。”
“我们先去怀州将这些货物接了,置办一些粮草。然后,在去将那批兵器给取了。”
“啊?!”阿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若不是身份不允许,他都想扑过去,抱着莫问亲上两口,“殿下,您这是有读心术吗?”
您怎么就知道,我现在正缺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莫问挑了挑眉头,“怎么,你是觉得我太上赶了?”
阿玄的两只手疯狂地摆动着,“怎么会,怎么会呢?殿下能够如此做,可真是·······我这心里········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莫问轻声说道:“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话锋一转,询问道:“对了,你现在手上有多少人马?算一下,我们要凑多少粮食。还有,那些兵器能不能够。”
“不知道殿下有多少兵器?”真是瞌睡送来枕头了,阿玄简直是心花怒放,“我手里,大概不到一千人。”
多少?
这话说出后,莫问和齐五的心里不由得同时一惊。
整天喊着要谋事,要谋事的。就这么几个人,怎么挑起大旗,去起义。
他们敢保证,只要挑起大旗,不用出当地的县城,就被人打得稀巴烂了。
莫问压下心里的惊讶,语气不变地说道:“这些人在什么地方人?”
“就在怀州!”阿玄笑着说道,“不知道,殿下您的兵器在什么地方?”
莫问毫不犹豫地说道:“在滨州的一个山洞里。你放心,那个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大概可以组建一支一万多,不到两万的军队吧。”
“对了,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阿玄十分顺溜地说道:“那得问单野大人。”
莫问不动声色地问道:“他的手里有多少人马,那些兵器可够?”
阿玄摇头,十分无奈地说道:“他具体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
“他只告诉我说,军队的规模很大的。”
莫问撇撇嘴,对单野的话丝毫不信,“大能大到哪儿去?”
“如果真的十分庞大的话,又能藏在什么地方,早就被人发现了吧?”
阿玄十分认真地说道:“单野大人说,他的兵马精良,战场上,那都是以一顶十的高手。”
“待到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齐五在心里嘀咕道。
莫问心里多少有些答案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样说来,你们当初就是这样一拍即合,成为知己的?”
“知己倒算不上!”阿玄摇头道,“只不过,我们还真的是相互利用的。”
“他看上了我的身份背景,我正好需要他手里的兵力。”
莫问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只不过,我手里的兵器,都是十分精良的武器。”
“就这一千多人用,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殿下怎么能这么想呢?”阿玄生怕莫问后悔,“其实,除了这一千人外,我们还可以招募的。”
“怎么招募?”莫问好奇地看着他,一幅毫无主意的样子。
阿玄看着莫问,就跟看到金元宝似的,“殿下,有您在,还愁招募不到人吗?”
莫问一脸不解地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殿下,您是什么身份,您难道忘了吗?”阿玄冲着莫问眨眨眼睛,拼命地提示。
“我的身份怎么了?”莫问还是没有弄懂!
阿玄无法,只能将话说透了,“殿下,您是前朝的皇子啊!”
“当年,跟着我们一起从皇宫里出来的人,那可不止我们几个的。”
“只要您将‘光复前朝’的大旗竖起来,那些人不都屁颠屁颠地来投奔您?”
“这么多年,他的手里,多多少少,都该有些人马的。”
这话说的,就跟谁都想着要谋反似的!
莫问歪头看着他,意味不明地问道:“所以说,你这么年虽然一直都在为光复前朝奔走。”
“其实,手里真没有多少人,是吧?或者说,其实,你的希望都是寄托在我的身上·······不,应该说是我和单野的身上,没错吧?”
阿玄赧然地点点头,“是,但也不是!毕竟,我的手里,还是有些人马的。”
“至于你们········咳咳········”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莫问:“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对这个光复的事情一直念念不忘。”
“又是什么支撑着你道现在呢?”
阿玄觉得,这是莫问对他的考验。他想都没有想,便开口说道:“当然是对前朝,对皇上的赤胆忠心喽!”
莫问歪头看着他,“那你对本殿下,是出于什么心思呢?”
阿玄想都不想地便说道:“自然是唯您马首是瞻了!”
莫问点头,“既然如此,那你绑了我的人又是什么原因呢?”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阿玄连忙解释道,“殿下何出此言?”
装得跟真的似的。
莫问在心里暗自撇嘴,随口问道:“若是另外那些人不愿意来响应我的统领,该何去何从啊?”
阿玄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是不可能的。”会虽如此,可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莫问无奈地说道:“怎么不可能呢?我就见过许多人忘掉之前的身份,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阿玄知道莫问说的有道理,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可不想节外生枝。
他现在冲莫问眨眨眼睛,低声安慰道:“您放心,只要您一出面,它们定然会投奔您而来。”
这件事情,莫问可是真不放心:“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莫问说完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殿下!”一把将人拉住。嘴唇哆嗦着,“那个,您·······这件事情,您到怎么看?”
莫问淡淡地时候道:“既然答应了你们,那便不回不会出尔反尔!”
说完,甩袖子走人!
阿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脸上该是一个什么表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地便解决了。
唉,手里没钱,没势,还真的是做什么都捉襟见肘。现在好了,什么都有了。
他想笑,可又想哭。
他总觉得,这一天,就跟做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