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里,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光束。
小雅睡得很香,手脚舒展,一个人几乎占了大半张床。不时地“咯咯咯”笑两声,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什么好梦。
木婉侧着身子静静地躺在一边,枕着手臂,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窗户发呆。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衬得白皙的脸颊更加莹白如玉。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如蝶翼煽动。
幽幽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凄凉,让人心疼。
自从听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疯癫道人被人称为是医仙时,她整个人便不好了。
在山林里,她没有错过疯癫道人最后瞥向自己的那一眼,分明就是命不久矣了。
既然他的医术那样了得,是不是说自己已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呢?
望闻问切,医术达到了他的那种境界,一眼便可以看出症状所在了。
那么原主知道这件事情吗?
是这个症状一直存在,还是说着便是原主致死的真正原因?
最让人捉急的是,她现在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的地方。
若是有,也好早些就医不是?
木婉的脑子里很乱,越想越多,越想越远。甚至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说不定一年半载,或者更短的时间便挂了。
如果自己挂了,小雅他们还会记得她吗?她攒下来的那些钱,该怎么办,最终会便宜了谁呢?
越想越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鼻子一酸,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木婉翻了个身,发现身边已经空了。
愣怔过后,人便清醒了。眯着眼看了窗外一眼,原来已经天亮了。
难得清闲一天,她没有急着起来,而是抱着被赖在床上。
也许是睡饱了的原因,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想起昨晚自己睡前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想法,不由得觉得自己特幼稚。
且行且珍惜!
过好眼下便是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再者说了,那老头儿疯疯癫癫的,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不好说呢!
自己就被他的一个眼神给吓着了,真是可笑。
至于他说的那些什么祸国殃民,魅惑主上这些,她更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尽管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
而且进宫为妃的事情从来不是她所想的。
她真心觉得皇宫里的那些妃子,就好像是养在金笼子里的鸟儿,虽然锦衣玉食,却定是没有在外面活得自在的。
而且,她相信,银子在手,富贵我有!
“哎呦呦,这馒头看起来就好吃!”恰巧在牛八婶家串门儿的小嫂子,拿起木婉带过来的馒头,笑呵呵地说道。
没错,眼前这个人正是送了木婉一条颜色鲜艳的裙子的那位。
小嫂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一二吧。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今年夏天的时候嫁到了青牛村李家,还算是新媳妇一枚。
爱俏的她今天穿了一件水粉色绣着朵朵红梅的长袄,配着一条同色的裙子。
脸上涂抹着淡淡的胭脂,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荷,娇俏可人。
木婉笑着说道:“嫂子真会说话!被你这样一夸,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本还担心嫂子会嫌弃呢!如此看来,我就放心了。待会儿给嫂子送过去。”
杨氏乐不可支地说道:“怎么会嫌弃呢?我是最懒得做饭了,如今有了妹妹的馒头,我今天便可以躲懒了。”
一句话逗得牛八婶笑得前俯后仰的,忍不住指着她的额头,嗔怪道:“你呀,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杨氏的夫家姓李,是里正的隔房侄子。
虽说是隔房,可和里正一家也算亲近。村里的人就算是看在里正的面子,也会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再加上杨氏本来性子就开朗,未语先笑。又是新媳妇,村里的人对她也是格外的亲近。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后,木婉便说明了来意。
针线上本就不善长的木婉,偏要赶工赶点的将家里缺的棉被,过冬的棉衣棉裤,以及棉鞋全部做出来。
这些光是想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木婉一筹莫展,生无可恋时,林清樾告诉她可以找村里人帮忙的。
眼下大家都闲在家里,如果开口了,自然不会拒绝的。
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买一斤红糖,一斤白糖送过去作为谢礼便可以了。
这么简单?!
木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先前说的把针线上的事情拿出去找别人,被拒绝是小,丢面子是大,以后更是很难在村子里立足的那个人是谁呀?!
臭小子,你给姐等着!
见木婉双眼冒火地盯着自己,林清樾紧紧地咬紧牙关,努力地压着唇角,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难怪平时她总是嘴上不饶人,原来看别人吃瘪,竟然是这么爽快的一件事情。
木婉眼下可是无事一身轻了!
她把棉被的任务交给了牛八婶,棉衣交给了李家小嫂子杨氏。
至于鞋嘛,两人答应了,谁有空谁做。
只要回头将棉花和布料送过去便可以了。
很快就可以有新衣服穿啦!
想想就令人兴奋!
木婉翘着嘴角,哼着只有她自己能够听懂的小调儿,脚步欢快地向家里走去。
“小雅!”木婉扬声喊道,声音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怒气和警告。
小雅用力地推开试图拉扯她的那个小男孩儿,几步便跑到了木婉的跟前,“姐姐!”
木婉将小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见小姑娘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她冷冷地瞪了那个小男孩儿一眼,小屁孩,真会破坏气氛,我的好心情全被你搅和了!
“哇”小男孩儿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抹着眼泪跑开了。
木婉丝毫没有以大欺小的自觉,低声教小雅,“你是女孩子,他们再缠着你,别甩他们!”
“嗳!”小雅欢快地答应一声,可爱听了!
木婉抿了抿嘴,好容易才没有说:踹死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