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缘呐!”木婉一推开门,正好撞见一双深邃中透着冷意的目光里。
自从一起搭车来到滨州城后,她就没有见过苏家兄弟。
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苏家大哥。
莫问也没有想到,这突然闯进来的人竟然是熟人。
心里警惕不减,可眼里的冷意,却已经收敛地干干净净。
小屋里的光线有些暗,可他还是将木婉惊诧的表情尽收眼底。
只见她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小嘴儿微张,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诧异。
莫问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看着莫问满脸警惕的样子,木婉抿了抿嘴唇,觉得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诸事不顺。
眼前这个人虽然曾经和自己一起乘车来的滨州,可她总觉得他们兄弟二人是有秘密的人,让人看不透。
所以说,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她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有些讨好地说道:“那个,我没有来过,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言外之意,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的。你也别对别人说我来过,咱们互利互惠。
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过身去拉门,头刚探出去,正好看到于家大舅站在不远处,伸胳膊撸腿地四下看着。
就在他朝这边转头时,她猛地一下将门合上,差点夹了自己的鼻子。
一颗心吓得“怦怦怦”直跳。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木婉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双手下意识地死死地按住门。
“谁让你去敲门的?”外面有人呵斥道。
另外有人答应道:“大老爷,奴才刚才好像看到那个臭小子进了这里。”
“是吗,那你问问看?!”
“里面有人吗?”那个人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没人,没人,快走吧!
木婉欲哭无泪,一直都知道瓮中捉鳖这个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成了那只鳖!
越想越觉得嘴巴发苦。
那个人再次扬手敲门
木婉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大气儿不敢出。脑子飞速运转着,怎么办,怎么办
“滚!再敲老子剁了你的爪子!”突然,一个凶恶中透着不耐烦的声音吼道。声音沙哑,像是刚睡醒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那个人连忙道歉。然后听到一阵杂乱无章,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呼!”木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后背抵着门,满眼感激地看着莫问,“谢谢你哈!”
她不敢大声说话,生怕那些人还没有走远。
莫问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她的谢意。
木婉没敢出去,担心他们没有离开,或者是没有全部离开,自己出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她也没有要和莫问聊天的意思。
本来她的戒心就重,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儿。
再加上这一路跑过来,累得精疲力尽的,更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木婉这一睡非常沉,隐隐地有了鼾声。
从莫问的角度看过去,嘴角还有一道亮晶晶的线。
莫问不仅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眼睛里也有了笑意。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自然是见识过各色女子。
可无论是端庄大气也好,千娇百媚也罢,平时一个个都端着,没有一个如眼前这个人顺眼。
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让人眼前一亮,感觉十分舒服。
尤其是那双灵动中透着狡黠的眼睛,更是让人倍感亲切。
这也是除了苏嬷嬷外,他第一次这个关注一个人的。
也许是因为这里太憋闷了,也许是因为这里太无聊了
“咣当”一声开门声,将木婉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
看着站在对面的三个人,茫然地瞪大眼睛,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人是谁呀?
不对呀,她身后才是门,这三个人怎么从那边进来了?
可怜的她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她一直以为是墙的地方,居然是一块木板。
只要将其中的一块抽开,人便可以进来了。
一阵冷风吹进来,木婉顿时清醒了。她张吧着嘴,刚要说点什么,却听对面的人说道:“小子,胆子不小,敢蹭我们哥儿几个的船?!”
站在中间,身材魁梧的船老大大声吆喝道。
他的嗓门儿大,声音粗狂,可语气中却是没有多少恶意。
“什么意思?”木婉一脸茫然,我只是进来躲一下,怎么就蹭船了呢?
你知道吗?
她转头看向莫问。
莫问见木婉的目光扫过来,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只觉得自己偷偷打量她的做法太不君子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犹豫,却是被木婉嫌弃了。
真是没用!
木婉没有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发什么愣啊?!
船老大双手掐腰,操着大嗓门儿嚷道:“小子,你别给爷装傻充愣!
我们行船里的规矩,人到了船上,就不能将人半途撇下。可白坐我的船,也是不行的。
这样,一人五两银子,作为船资。”
啊?!
木婉夸张地瞪大眼睛,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这这”她本来是想要问,这船要去哪儿呀?!
可船老大以为木婉想赖账,“怎么,嫌贵?!你们鸟悄儿地躲在这里,我还没有不乐意呢,你们倒是拿乔了。”
他话锋一转,“不掏钱也行,你们去前面划船去!”说着,便伸手向木婉抓来。
“这位大哥,我们不是要赖账,只是一人五两船资太多了,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你看,你能不能通融通融?”莫问的声音及时阻断了船老大的动作。
美色误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他刚才竟然看着她呆愣的样子看呆了。
他真是搞不懂,为何无论她什么样的表情,他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百看不厌呢?
船老大:“别不知好歹,一人五两,已经是我最低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