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孑如何纠结难受,云清不管。不过,过了上游主河道之后,她们倒是脱离了险境,可以心安了。
她倒是没直接走,跟鹿羌一合计,这赤火在河对岸虎视眈眈这事儿,还是提醒一下附近的部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那勾孑走了狗屎运,过了河,咋整?
于是,队伍分了三波,一波去西河,一波去有犬,另一波就是云清这波,去有盐。
去有犬的那波人,顺便还带去云清答应送给巫获的三只占卜龟。
这俩人耍了个心眼子,只告诉仨部族,说有六七百号南面来的敌人,叫赤火,想要过河掠夺荒原上的部族。隐瞒了赤火是为鹿族而来这件事。
通知完了,带上有犬感谢给的几只狗崽和一头小牛,就拍拍屁股往家赶去。
她们是走了,可这一消息,让几个部族立时就炸锅了。
都特别的紧张,不紧张不行,六七百号人呐!
自己才百十来号,对方来了,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人家鹿族应该没事,族大,离得还远,他们不成,离河边有点近。
那位说,这些部族还真信呐?
信,怎么会不信?
荒原以前可不是只有这几个部族。小族多了去了,可现在都哪儿去了?
前文书说过,这片荒原从古至今,那也是没消停过。很多小族都在大族的互相掠夺中,慢慢消亡。
和平,从来都是强大部落才有的事。
所以,鹿族一说,都觉着是真的。太有可能了,鹿族没必要骗人。
只是,竟然有人口如此多的部族。
这在以前也是不信的。
步行狩猎,决定了他们的狩猎区域,再大也大不到哪去。
所以,有限的面积内,猎物也是有限的,能养活的人数,自然是有上限的。
以前有盐人多一点,那也是手上有盐,跟别族换的。
一般部族是养活不了两百人的。
现在信了,是因为突然冒出个人口庞大的鹿族来。
一开始其他部落也疑惑。
可看到四条腿奔走的驴子,还有后来得知的,满山遍野的粟谷。
就了然了。
狩猎区域扩大,还有粟谷支撑,当然能养活更多的人。
那么,他们不了解的南方,有比鹿族多一点人口的赤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也许人家有更好更多的食物来源呢!
不得不说,思想还比较简单的原始土著们,这回真相了。
赤火确实比鹿族食物来的更容易些。
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小稀屎驴子都比不上傻火吉。
更何况人家那到处是木根塘子,还不用族人辛辛苦苦的种植,坐等收获而已。
众部族对赤火那是既惊恐又好奇,纷纷派人到上游主河道那去探查。
这一查乐了。
别说,他们还真看到对面有人在折腾。
可惜就是折腾不成功。
这回,仨部族安心了,也拍拍屁股,各回各家。
话说勾孑在对面干啥呐?
指挥人试验木筏呗!
下水一个沉一个的,不沉的,上人就沉。
不仅如此,绑接的绳还不结实,三下两下不是散就是断。
勾孑觉着自己最后的结局,有可能不是胸痛吐血而死,而是气死的。
太气人了,鹿族的木筏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废物勾以等人看到是看到了,就是隔的有点远,不是特别的清楚。
可恨仔细看过木筏的罗布族又跑了。
罗布族跑哪去了呢?
一开始赤火渡不过支流,等渡过支流,勾孑当时兴奋的,光顾着奔第二道天堑,就没去追罗布族。
想起来时,一个白天过去了,而且又到了晚上。
次日再去追,竟然就失去了罗布族的踪迹。
勾孑这个气哟!他现在是看啥啥不爽,吃嘛嘛不香。
没别的捷径,还是按照他之前的策略,一边往上游找浅水,一边继续做能用的木筏。
这么多人吃喝咋办?两条河中间的白色水鸟遭了殃。
可还是远远不够,好在有火吉,跑远远的狩猎呗。
不提勾孑如何努力寻找突破口,却说,云清等人,此时,已然回到了鹿部落。
大巫清病体痊愈,族人们欢天喜地,大大庆贺了一番。
启一家子除了高兴,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来如果大巫清身体不好,她们内心对大巫清就特别愧疚。
二来族人们虽然明面上对她们还行,可那是看大巫清的面子。族人心中,还是怪着自己一家的。
这下好了,大巫清身体好了,真是皆大欢喜。
其实也是真难为启她们了,她们哪里知道,云清是因为吊坠小四,才遭了这次罪,起因也是勾孑对自己有谋算而已。
这次云清找了海族人帮忙,不能让人白忙一场,驴子又送了两头,刚好六个人都能骑驴回去。
还送了一些石器、毛皮、粟谷、陶器啥的。
把海族人乐颠颠的送走,云清也终于歇歇脚,好好的洗漱一番后,又开始了她悠闲的巫婆日子。
至于赤火大军逼近西河那边的事,族人讨论后,倒是真没太担心。
有那道天堑,想过来是真难。
不过,族长甸还是派了一组队伍,前往主河道上游,时刻监视对方的动静。
对手有六七百人,能不重视么?
……
云清没歇几天,就让族人们开始疯狂的忙了起来。
忙啥呢?
天公不作美呀!今年特别热。
高温天气,加上已经连续大半个月不下雨,土地都有点干裂了。
此时正该是粟谷粒灌浆之时,要是水跟不上,那减产就是必然的。
还有土豆,正开着花呢,那也是要补水,不然土豆能大吗?
云清就跟族里那么一叨咕,族人们赶紧开始疯狂的打沟渠。
要引大湖水进田。
鹿族现在的田地可多,具体多少,云清也看不出来,一年比一年多。
第一年少的时候,云清还能勉强估一下,后来每年增加。
她又没丈量,也没特意记他们留了多少种子。
反正满山遍野都是,一眼望不到边。
这要是丰收了,几天吃顿粟谷饭,估计没啥问题。
田多,挖的沟渠也长。
有些田地势还比较高,水引不上去。只能靠人力,一陶缸一陶缸的抬水到田里,一点点浇灌。
这可把族人累坏了。
好在,对族人来说,坏事也不是彻底坏。
因为天旱许多地方的小水泡子直接就干涸了。
流浪的动物们口渴啊,找水就找到了大湖这儿。
大湖大呀,也深呐。再干旱,水量也充足,就是水位下降一些。
这就便宜了鹿族的狩猎队,在家门口狩猎,多轻松,量还足。
有了多余的时间,还能倒开手帮一帮种田的人浇浇水、挖挖渠。
所以,全族人忙活了好几天,好歹是给所有农作物,都补上了水,浇的透透的。
云清心想有了这一茬水,就差不多了。要是下场雨,就更解劲了,收获前就不用再浇了。
当然了,最差的结果就是继续没雨,大旱。那在收获前怎么也要再浇一次。
云清看看天上的日头,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又过了十天,一滴雨都没有。
这天热,之前浇的那点水早干干的了。
族人只能苦着脸,全族浇水总动员,又来了一次。
看着连大湖水的水位都明显降下去了,云清望着西边的方向,心中暗自思索:那边的河水,不知道火吉能不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