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尔？”墨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在气势汹汹的大家伙，一下子整个身体被抹去了，一点痕迹不留。
“妈妈，爸爸。对不起。”阿莱尔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阿莱尔…到底是？”
“呼，将人小姐，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阿莱尔睁开了那迷人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墨萧，极其公式化的说道：“我是隶属于掌管系统下的人工至上而下智能ai，专属代号天秤。”
“智能ai？”墨萧惊呼道。
“是的，隶属于掌管系统下有不少的至上而下型的ai数量众多，每个ai都有她们自己被分配的位置，而我。天秤所负责的是。”
“等等！我完全理解不了。”菲特强忍的麻痹的疼痛，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但天秤并没有回应菲特，只是继续说道。
“玩家情感管理。”
“玩家情感管理？”墨萧代替了菲特发问。
“对，我会在系统的监视下，打开无数个世界窗口，看着各位玩家们，以防止有部分的玩家因无法区分现实与虚拟产生的各种问题。”
“但我和菲特不一样吧。”虽然墨萧自知自己已经不是很能分清两者的区别了，但天秤并没有做出引导玩家的行为，而是假装失忆，混入了二人之中。
“嗯，玩家们实在太厉害了。各种情感从不同的窗口里喷涌而出。有被人背叛的愤怒，也有战死重生的不甘、有齐心协力战胜强敌后的喜悦、也有互相算计的阴险。”说着，天秤走到了还不能动弹的墨萧跟前。
“将人，你和菲特是不同的，其他玩家不论如何有个性，但她们都没有你的那份独特味道，那份我完全搞不懂的，神秘情感。”
“我才不觉得我有多特别。”
“呵呵。”天秤可爱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也许将人还没发现吧，但每个与你遭遇过的人，不论是玩家，还是npc。她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菲特就是个例子。”
被点名了的菲特很不甘心的动了动。
“等等，这难道不是全境的程序设计的完美导致的吗？”
“才不会那么厉害呢，她们都是被设计好了程序的，她们也只会照着程序来说话、行动的。”
“….”
“但菲特不一样，他已经脱离了系统所设计好的程序，脱离了原本的故事。”
“不要随随便便把人决定…”菲特的话终于有了回馈，天秤将原先对着墨萧的目光转到了菲特身上。
“菲特先生，你已经有了自主意识，具备了人类的人性，学会了悲欢离合，证明了你有学习能力。”
“那又怎样。”菲特的表情因麻痹的疼痛越发扭曲。
“要知道，这种事情。连我们都做不到。”
“天秤…”但天秤只是朝着墨萧挥了挥手，继续说道。
“菲特先生，我现在只需要点击一下对你的删除程序，你就会什么痕迹、什么痛苦都没有，如同没有被创造一般消失。”
“等等！阿莱尔！”墨萧不敢相信天秤会这么做。
“来啊！你要来就来！”但菲特更强硬的吼着。
“….”突然天秤呼出了一口气。“但是我按不下去，跟刚才不同，明明菲特的程序优先级要比那个忒欧佩的优先级要低的多，但是我下不去手。”
墨萧和菲特也没有再次插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菲特先生，你已经受了太多将人的影响了，要小心系统的检查了。”
“等等等等！阿莱尔，这是什么意思？”就好像有谁会对菲特出手一样。
“将人也明白吧，很简单的一个道理。bug是不需要的，现在的菲特先生就跟bug一样，是异类。系统设计好的程序里是不允许有这种bug的。”
菲特突然狠狠的咳嗽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说：“呵，说的真好听啊，简直就是神明一样，随随便便对我们这种所谓的程序降下死令吗？”
“是的，因为已经我已经被发现了。”
听见这话的墨萧立马追问。
“等等，先不说菲特会怎样，你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但天秤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了那残酷的事实。
“菲特先生现在还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都能一直躲过系统的勘测就好了，我的话…系统的删除程序已经对我实施了，只是因为量级不太一样，所以大概还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才会执行。”
“怎么会！”
“就是这样的哦，将人小姐。当我使用系统权限的时候，系统就已经发现我了，我离开了职位，不仅如此还逃脱了监控。这已经足以被判定为bug行为了。”
“阿莱尔…”
“妈妈，到了说再见的时间了。”
“不要！我才不要！”
“这几天虽然不全是开心的事，但我总体还是很开心的。”
“才不要！既然这样就不要被删除！不要走！”墨萧渐渐的有了些许哭腔。
“..对不…..”
“混蛋啊！！！！！！不要随随便便就认输啊！！！”一声怒吼从旁边传来，不知何时，菲特早已站了起来，强忍着痛苦，强忍着麻痹效果。发出了内心的怒吼。
“爸爸….真不亏是菲特先生呢，明明麻痹效果还在，居然能够行动起来。”
菲特才不管这么多，他只是迈出一步，疼痛立刻传遍了他的全身。
继续迈出第二步。周身的发麻和身体里因强行勉强而千苍百孔的内脏的疼痛。他不管。
终于走到了阿莱尔的前面。
“我挺过来了！就连我都挺过来了！你一定能够做到的，反抗啊！对随便宰割你的混账神明反抗啊！”
“真神奇呢….居然会这样….”不知何时，阿莱尔的眼眶也已蓄满泪水，身体已经开始略微的透明化。
“不是做了约定吗？努努力啊！阿莱尔一定做得到的！你是我们的孩子啊！”菲特早就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了，他顺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吐露出来。
“…不行了呢，已经开始了呢。”说着阿莱尔踮起脚来，擦了擦菲特眼角差点流出来的眼泪。“我觉得这是我做的最好的决定了，将记忆分离，成功的遇到你们，也许就是我唯一的好运了吧。”
听到这话的墨萧，再也听不下去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猛的站了起来。
“阿莱尔！”
“妈妈…”
“运气这词，可是人类的专属啊。”
“啊….”
“阿莱尔，你不也突破了ai的枷锁，成为了人类了吗？”
阿莱尔的泪水终于脱出眼睛，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原来….只是这么简单…成为人类….”
墨萧轻轻的将阿莱尔抱入怀中，轻声的说着。
“嗯，你很厉害的，没人能够对你说三道四，你做的很棒了。”
阿莱尔的哭声越来越大，传遍了这血腥的天空。
良久。
阿莱尔的哭声渐渐的小了下去，墨萧悄悄的往自己怀里敲了敲，阿莱尔哭的整个眼眶都红了，心疼极了。
“抱歉呢，”
“不许说抱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地方。”
墨萧和菲特将阿莱尔的话堵的死死的。
“唔~~~~就让我说嘛。”
“不给。”
“坏孩子的惩罚。”
不知道三个人谁先笑了，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阿莱尔抬了起头，对着墨萧说了些什么。
“嗯，我明白了。”墨萧回应道。
“嘿嘿。”阿莱尔灵巧的从墨萧怀里脱出，在二人面前一蹦一跳的，然后可爱的转了一圈。最后稳稳的停向了两人的前方。
“拜拜。”
只是两人眨眼的时间，阿莱尔，也或者是天秤。已经一点痕迹不留的，消失了。
菲特的墨萧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静静地站着。
过了许久，终于有些打破了这份宁静。
“呜，呜，”墨萧的眼泪控制不住一样，疯狂的掉落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她也不再忍耐自己的情绪了，放声哭了出来。
旁边的菲特早就流出了大把大把的眼泪了，只是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到流出血来，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呜，可恶….”发出零星的声音。
哭声再次响彻了这片血色的天空，直到深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