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只白骨精,各个正襟危坐,盘膝在地窖中练气回神,修炼内功。
孟游慧眼一照,这些白骨精无一例外都是粉红骷髅修行而成,全是借尸还魂的产物,而每一具骸骨的脊梁骨上都有红色字迹:白骨夫人。
而且,‘白骨夫人’四个字的后面都是不同的数字。看去,果然正好缺了白骨夫人三,看来‘白骨夫人三’果然就是之前被自己打杀的那一只。
白骨精作为尸魔,彼此的修为不相同,个性不相同,在神态与气度上也有差异,乍一看似乎千形万状,但细细一看,其实颇为相似。这种像、但又不像的奇怪感觉让人心慌意乱。
几个妖王站在地窖口,往下观瞧。突然,一百多只白骨精齐刷刷地抬头,全都朝上望来,几百只红彤彤的眼珠同时泛着迷幻的光芒,好不骇人。
共工一皱眉。“这些东西虽然法力不高,但邪门得很,一把火烧了吧!”
“几位大王恩慈,且慢动手!”一百多只白骨精中,有一个露出了生动的笑容,其余的同伴则要么面容僵直,要么笑得诡谲,完全不似生人。显然,这只说话的白骨夫人修为最高。
“这是第一只白骨夫人,她的脊梁上只有四个字,没有数字。”孟游手一指她。“你有什么话说?”
那白骨夫人晓得面前妖王的厉害,不敢造次,反而立刻抽抽噎噎地哭将起来。若不是在孟游的慧眼之下,她始终只是一具尸骨,否则还真可谓是‘梨花带雨、雨带梨花’。
“奴家是苦命人……本来是好人家的姑娘,却被山贼抢去,糟蹋了不说,又被谋害了性命……尸骨抛在荒郊野外,烂成了白骨……奴家不服气,魂魄不散,这才练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练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你一个凡间女子,是怎么知道修行的?”孟游一语点破对方的破绽。
白骨夫人并不隐瞒。“我是被师父捡回来,由她老人家传授口诀,一步一步练成这样的……不光是我,这些姐妹都是苦命人,或者被别人逼良为娼、死于非命……或者受人压迫、含恨而亡……或者遭遇不善之人、被毒打致死……零零种种,不一而足……”
“哦?”孟游原本以为这些白骨精都是被人用法术强迫炼制而成的僵尸,但如今看来,她们似乎也是自行修炼而成,只不过背后有高人指点。“既如此,那本王与你们秋毫不犯,由得你们继续修行吧……”
“大王……”白骨精欲言又止。
“你还有话说?”
“大王大发善心,救我出去吧。”
“此言何意?照你所说,你们被奸人所害,是被你家师父捡回来的,不正好在此安居乐业吗?”
白骨夫人叹了口气。“我们被人所害,阴魂难散……师父虽然捡我们回来,可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我如今神智渐开,回忆起往事,猜到师父她的用意,晓得我绝不可能长存于世的……原本已经认命,哪里知道今天居然遇到大王,真是我命中的造化……”
孟游忍不住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救你?若是我不救你,你又如何?”
白骨夫人又哭。“若是大王不救奴家,那也是奴家的命数……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又练成了尸魔,入不得阴司,终归再不能轮回重生,多留一天,便留一天……留不成时,灰飞烟灭就是了……”
孟游一伸手,一道法术放出,化成一道绳索,将白骨夫人从地窖中拖了出来。在白骨夫人快要离开地窖时,地窖中冒起一道法术,幻化成一只青面獠牙的鬼物,张嘴就咬,幸亏孟游眼疾手快,一招将其击退。
白骨夫人立刻跪倒,对孟游叩谢不已。“多谢大王大恩……奴家无以为报,只有一个秘密可以告知大王,权当谢恩罢……”
孟游从白骨夫人的识海中接过讯息,微微点头。“既如此,那本王也给你指一条活路。不久之后有一个唐三藏会从你这白虎岭经过。只要吃一块唐僧肉就能长生不老。你固然已经无**转重生,但好歹已经凑出来一副躯壳。去吧,将唐僧抓来,我让你以此身修成成果,当一个真正的妖王,可好?”
“修成妖王,我就能跟摆脱师父的控制吗?”
“你家师父是什么来历,本王并不深知,但想必并不比五方五老、四天天帝更强吧?实话说与你知道,就算是五方五老来了,本王也护得住你!”
白骨夫人闻言,顿时感激涕零。“小女子虽然无知,但也听过五方五老的名号,西方大教主就是五老之一,那可都是天上的大神仙……大王如此说,小女子甘效犬马之劳。”
“很好!去吧!”孟游带着白骨夫人以及一众妖王返身出来,回到了地面。眼前的这个白骨夫人显然无论长相还是机灵程度都比‘白骨夫人三’强得多,孟游觉得她可堪大任。
阴阳玄天宫内似乎再无其他更厉害的僵尸,兴许是因为主人不在的缘故。孟游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决定专心擒捕唐僧,暂时不去管它。
“只要白骨夫人动手,将唐僧抢夺过来,就大功告成。即便她做不成这事,只要能将孙行者和唐僧离间成功,我身边还有这许多妖王,还怕不能成事吗……”孟游谋划已经,觉得这一次一定万无一失,于是将一张符箓递给白骨夫人。
“带着防身之用,若是遇到危急情况,不能应付,你就用这张符箓保命,将魂魄渡在其上……它会带你回来……”
等白骨夫人依计行事,离开之后。共工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个白骨夫人修为浅薄,绝不是那猴子的对手,与其让她去,不如我们几个一拥而上,抢了唐僧才好哩。”
孟游摇摇头。“这当中大有玄妙,暂时不可叙说。让白骨夫人去探路,气走孙猴子再说。”
“气走孙猴子?”共工忽然觉得眼前的孟游深不可测,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