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秦思思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距离阳气开始回升的四点钟，倒是还有一点时间，不过秦思思记得，那个附在小杰身上的少年阴魂出现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

她与夜幽商议了一下，决定让那位少年多冷静冷静，今天晚上再放出来好好谈谈。

而且忙到现在，两人也都有些累了，便把那个阴魂先放到了一旁，收拾了一下就上了床，依偎在一起安然入眠。

第二天醒来后已是半上午，吃过饭后秦思思让夜幽布置好结界，开始继续练习火炎弹。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她释放出的火球杀伤力有所增长，不过仍然没有对夜幽的结界产生本质上的影响，火炎弹发射出去以后，就好像打在了一堆棉花上，无声无息。

不过之前练习火燃术和火球术的时候，也是经过了一番艰苦漫长的练习才成功，所以秦思思并不着急。

五个小时的练习一晃而过，与往常一样，并没有出现任何起色。

秦思思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再做最后一次练习便收工。

抬头挺胸，双手在身前掌根相对，调动魔法之力，默念咒语，然后双手迅速推出，清喝一声：“火炎弹！”

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轰然飞出，向前疾速飞去，又在不远处无声无息地消失。

就在秦思思以为这又是无数次没有效果的苦练中的一次的时候，忽然她感觉到身边的景物晃动了一下，虽然非常轻微，但是她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秦思思立刻身形僵住，错愕地转动着视线，怎么回事？是地震了吗？

正在闭目养神的夜幽猛然睁开了眼睛，语含喜悦地说道：“结界有反应了。”

“什么？”秦思思好像明白了一点，但是又不敢相信。

夜幽看着秦思思，很认真地说道：“结界晃动，是受到攻击的结果，说明你的火炎弹有了一定的杀伤力了。”

秦思思的眼睛清亮无比，她抿了抿嘴唇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火炎弹炼成了？”

夜幽摇了摇头，解释道：“只能说，成功了一点，真正的成功，是要求把结界震碎。”

即使是这样，秦思思仍然感觉很满足，至少说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在一点一滴的进步着。

夜幽的眼神沉了几分，想了想又说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火炎弹是在火球术的基础上进行的，相对比较简单，所以成功得比较容易。”

秦思思冲夜幽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放心，我都明白。”

看着秦思思欣喜却又平静的神情，夜幽心中一片安宁。

他希望她一日千里，却又害怕她根基不稳；希望她学有所成，又害怕她欲速则不达。

说起来，他的担忧似乎比她更甚。

倒是秦思思自己，不慌不忙，不骄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现在。

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魔法学徒，但对于一个半路出家的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

深夜再次来临，秦思思靠在桌子站好，夜幽爪子一扬，将那位少年的阴魂放出了随身空间。

十几岁的少年原本是一副懵懂的表情，乍一看到秦思思，马上变得凶狠起来，似乎又要发动攻击。

秦思思眉头蹙起，握紧神犬之怒再次往地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厉声喝道：“想要魂飞魄散，就尽管过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少年大概是记恨自己把他从小杰身上赶出来的事情，所以不依不饶。

但是不怕死的人少，不怕魂飞魄散的鬼更少。

少年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站在一段距离之外恨恨地瞪着秦思思。

秦思思把神犬之怒举在身前，既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少年的震慑。

良久，少年的表情由凶狠愤怒变成了悲伤无助，忽然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声音哽咽地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伤害我？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少年双眼通红，泪流满面，表情悲愤，不像是在作假。

秦思思手中的神犬之怒慢慢放了下来，她向少年走了两步，温和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可以帮你实现未了的心愿，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就都告诉我吧！”

少年抬起头，眼中有惊异，还有不信任，他疑惑地问道：“你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条件？”

秦思思在少年眼中看到了曾经被伤害的痕迹，只有受过伤害的人，才会显露出那种卑怯恐惧、欲进还退的神情。

但是秦思思不想说好听的话来骗他，她实话实说道：“我需要灵魂力量。”

少年冷笑了一声说道：“还说什么会帮我，还不是另有图谋。”

秦思思看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刚刚不是想要公平吗？我帮你完成心愿，你把灵魂力量献给我，各取所需，这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

少年愣了一下，喃喃说道：“好人不是应该只做好事，不求回报吗？”

秦思思叹了口气回道：“是，不过这样的好人很少，可遇而不可求，我不是好人，我只是一个进行公平交易的生意人。”

少年脸上现出几分迷茫的神色，似乎在琢磨秦思思话语中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通了什么，看向秦思思，声音中含着几分恨意问道：“我是被人打死的，我能帮我杀了那些人、为我报仇吗？”

少年身上伤痕累累，秦思思能猜到他生前受了不少虐待，不过少年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秦思思还是忍不住问道：“看你的年龄，应该是中学生吧？”

少年点点头：“是的，我在我们镇子上的初中上初二。”

“那些人为什么要打死你？”秦思思很好奇，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其实还算是个孩子，能得罪什么人呢？竟然要被置于死地。

少年沉默了一下，神情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咬着牙说道：“因为我不肯给他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