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认真地聆听着党小沫讲述自己的故事,心中对她的遭遇也产生了同情,但是她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开。
被众人夸赞漂亮可爱的党小沫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丑女孩呢?
秦思思看着党小沫,眼神不自觉地充满了探询,只听党小沫继续说道:“后来,我上了高中,开始住校,同时,我也遇见了我的高中同桌,一个把我推向地狱的人。”
党小沫的声音低沉了下来,透出浓浓的悲愤和怨恨。
秦思思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得忍耐着心头的疑惑,继续安静地等待党小沫慢慢揭开谜底。
党小沫稍微缓解了一下情绪,终于开始讲述她和那位同桌的故事:“我的同桌叫安雅婧,听上去很善良很淑女,是不是?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一个魔鬼。”
党小沫先是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然后表情阴沉地指了指自己那张丑陋的脸,对秦思思说道:“这张脸,就是安雅婧的,她跟我,换了脸。”
“换了脸”这三个字好像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响,秦思思瞳孔微缩,嘴巴张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党小沫,这种惊悚诡异的高科技事件,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人的脸,居然能换?”秦思思惊讶得声音都有点生涩了。
党小沫对秦思思的反应毫不惊讶,叹了一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它就是事实。”
最后的几个字,党小沫说得极为用力,仿佛是想用最肯定的语气来佐证自己的话的真实性。
秦思思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党小沫询问道:“怎么换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应该没这个本事。”
党小沫冷声回道:“对,她的确没这个本事,可是她有一个好爸爸,她爸爸叫安贺,是市第一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
安贺知道整容有很大的风险,还会产生很多后遗症,所以一直不愿意给安雅婧做整容手术,想等她长大点再说。
可是安雅婧等不及了,她看上了我的脸,也知道她爸爸正在研究类似的课题,便哭着求她爸爸帮她换脸,甚至以自杀相威胁,安贺经不住他女儿的哀求,就同意了。
然后,他们父女二人就开始为这场换脸手术做准备。
安雅婧负责接近我,跟我交朋友,送我各种零食和小礼物,让我对她毫无戒心,还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
安贺就在他们家的地下室里准备手术需要的各种工具和设备。
当一切准备就绪,安雅婧就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我完全没想到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高高兴兴地、傻乎乎地就去了。
在她家里,安雅婧给我喝下了一杯放着安眠药的果汁,我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安贺把我带到了地下室,为我和安雅婧进行了换脸手术。”
秦思思听得目瞪口呆,后背发凉。
恐怕任何人都很难想到,花季少女看似温暖美好的友情之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阴谋。
而身为父母,不禁不劝停孩子的疯狂与罪恶,反而百般纵容,助纣为虐。
父母?
秦思思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党小沫问道:“安雅婧的妈妈呢?怎么没听你提起?”
党小沫微微皱了皱眉,回答道:“她妈妈倒是有点良心,他们父女俩怕她妈妈会反对,所以之前一直瞒着她妈妈,直到做了手术之后,才让她妈妈知晓这件事。
当时已经木已成舟,她妈妈再反对也没用了。
不过,她妈妈倒还真是比较善良,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坐下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我自杀以后,她妈妈因为心理压力太大,两年之后也生病去世了。
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父女俩犯下的恶行了。”
党小沫解释清楚了安雅婧妈妈的情况,而秦思思又在她的话里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自杀。
“你是自杀的?”秦思思紧蹙着眉头询问道。
党小沫露出悲伤的神情,郁郁地回道:“是的,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我没有家庭,更没有关爱我的家人,我也没有健康的身体,也不会什么才艺。
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张脸。
当安雅婧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之后,我以为从此以后我有了好朋友,我不会再孤单寂寞了。
可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看着镜子里,那张装在我脸上的安雅婧的丑脸,我才彻底明白,我从来都没有过朋友,她只是一颗包裹着漂亮糖纸的毒药。
她不仅没有把我当成朋友,还抢走了我唯一美好的东西,她是个小偷,是个强盗。
可是,我没办法让她受到任何惩罚,她会顶着那张不属于她的漂亮的脸,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
这个世界对我太过残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亲情缺失,爱情尚未到来,极为看重的友情虚伪而充满恶意,对自己唯一的认可就是那张漂亮的脸蛋。
当这个唯一的支柱随着友情一起倒塌后,党小沫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和信念。
“安雅婧说,如果我能保守秘密,她可以送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冲她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撞向了地下室的墙壁。
她可以拿走我的脸,但永远别想让我对她摇尾乞怜。”
党小沫讲述了自己自杀的原因,语气中对人生满满的绝望。
秦思思开始明白,为什么党小沫初见到自己的时候眼神那么警惕,她不是不相信秦思思,她是已经不相信任何人。
“你想让我帮你报仇吗?”秦思思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对党小沫的心愿也有了猜测。
党小沫点了下头,阴沉地说道:“对,他们父母俩把我害得这么惨,早就应该付出代价。
我的脸,她已经用了五年了,也该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