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这次没有留手，在他发现立花羽踪迹的第一时间，他就决定除掉这个隐患。天知道宫野明美泄露了组织多少秘密，虽然宫野明美知道的不多，但琴酒还是觉得那是威胁。

他一口气把枪里剩下的子弹打了出去，瞄准的全是立花羽的要害。虽然连续扣住扳机，但琴酒的手端得很稳，几乎看不到抖动。

啧啧，完全无视了后坐力啊。

来不及感叹琴酒非人般的力量，立花羽扭转身体一甩斗篷，将斗篷扬起在空中。因为斗篷的特殊性，子弹并没有穿过斗篷，而是被旋转时产生的离心力甩向四周。子弹打在水泥铸就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尽管成功地挡住了，但立花羽的心情并没有变好。刚才的操作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感觉脑海里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贴身的衬衫变得粘稠起来。

琴酒身后的伏特加还在虎视眈眈，不能在这里倒下。

立花羽斗篷下的左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扭，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拿着扑克枪的右手甩手一枪。

“破绽太明显了。”

琴酒头一侧，躲开了朝他飞射而去的扑克。但他笑容还没成型，身后却传来伏特加的惊呼。琴酒回过头，伏特加捂着手腕，手枪顺着楼梯向下滑去。

“狡猾的家伙。”

琴酒这才明白，立花羽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伏特加。

伏特加虽然脑筋憨，但反应绝对不慢。立花羽只能赌琴酒不会硬抗他的扑克，用琴酒卡住伏特加的视角，然后解决掉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伏特加。

但琴酒也没有等伏特加去捡枪，他一改平时懒洋洋的动作，像一道风一样贴近立花羽。要知道他能在组织里有这样的地位，绝不仅仅是枪打得准。他是全能的杀手，近身战也不会成为他的弱项。

难得遇上这样的高手，琴酒也渴望和强者战斗。

但立花羽注定要让他失望，因为他在近身上完全是个渣，可能元太的肉蛋冲击都能把他撞得人仰马翻。尽管莫里亚蒂教授已经强化过立花羽的身体了，但这种强化没有数据化的体现，充其量也只是强于普通人一点，跟琴酒这种专业杀手完全没有可比性。

幸好琴酒出招很谨慎，在摸不清立花羽的素质前没有采用大开大合的打法。但立花羽还是苦不堪言，琴酒试探性的一拳，就把他用来阻挡的胳膊震麻。见着立花羽反抗的力度很弱，琴酒心中大定，亦步亦趋地将立花羽打得节节败退。

无力阻挡琴酒的进攻，立花羽最终被逼到了楼顶的边缘。光顾着后退的立花羽差点一脚踩空，冷汗从额角冒了出来。经历了刚才的急降，他毫不怀疑牛顿会把他送上天堂。

趁着立花羽这一愣神，琴酒重拳出击，打在立花羽的下颔处。琴酒很自信，刚才的力度足以让立花羽昏迷。

等立花羽回过神，琴酒拳已出，来不及反应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下巴被击中，视线一黑。

再次睁开眼睛，立花羽发现他突兀地站在平坦地面上。脚下一半是瓷砖，一半是红色的液体，他才在分界线上，显得很诡异的样子。立花羽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了，他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命运”内的空间。

瓷砖那面坐的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雷斯垂德，红色液体那边是仅见过两次的莫里亚蒂教授。

和前两次不同，这次莫里亚蒂的打扮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体面，反而双手被一副手铐锁住，整个人跪在地上。

见到立花羽，莫里亚蒂教授眼中精光一闪，咧开嘴，牙齿间看得见红色。本来这一幕很吓人，但立花羽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平静，平静得像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一般。

雷斯垂德坐得倒是端正，但也和平时有一些差别。他的双手藏在桌下，从立花羽得视角根本看不见。

但立花羽也没有在意这些，他的手心不知何时握了一把钥匙。下意识地，立花羽看向莫里亚蒂。

“你似乎遇到了麻烦，警察先生。”语气与狼狈的样子不符，莫里亚蒂说话还是很优雅。他的手虽然被铐住了，但手指还能活动。他毫不费力地打了个响指，身后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同样是十九世纪绅士打扮的人。

“莫兰，我们的朋友碰上麻烦了。”莫里亚蒂头也不回地跟后面的人淡淡说道，声音听起来还是让人觉得舒服，只是多了一种冷漠感。

“我是塞巴斯蒂安·莫兰，曾在阿富汗服役，最擅长枪法，其次擅长空手道.......”不假思索地，塞巴斯蒂安·莫兰将他的履历如数家珍。

“啪啪啪”安静的空间里响起莫里亚蒂的鼓掌声，莫里亚蒂伸出双手，微笑着看着立花羽。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立花羽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可以，他不想和莫里亚蒂交易，尤其是在不知道这手铐有什么意义的情况下。

立花羽看向另一边的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什么也没有说，他的身后慢慢走出了一个叼着烟卷的男子。一头黑中带绿的头发极为显眼，手上握着把半人高的武士刀。

“土方十四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

这就是全部的介绍了，没有任何履历，但他站在那里，立花羽就感到如芒在背的压迫感。

“啊呀呀，”莫里亚蒂打破了僵住的氛围，“既然是帮助，当然是不需要任何代价的，包括努力。”

立花羽很敏感地把握住了莫里亚蒂口中的“努力”二字。回忆起来，从雷斯垂德这一边获取的能力基本都是要他在空间中锻炼，而莫里亚蒂的方式则是直接给予。如果是平常，他或许会选择自己锻炼这种让内心踏实的做法，但现在他敢时间。

立花羽从来没研究过“命运”空间内的时间流速，他不敢去赌空间内时间是静止的。

立花羽走向了莫里亚蒂。

雷斯垂德和土方十四郎一句话都没有说。

莫里亚蒂笑容更盛。

将钥匙插进莫里亚蒂手铐的一瞬间，立花羽看见塞巴斯蒂安·莫兰走向了他，身体越来越淡，逐渐和他融为一体。

眼前的画面就像被镜子打碎一般，变成无数碎片。

空间里只剩莫里亚蒂、雷斯垂德和土方十四郎三个人。

“雷斯垂德，你还是那么喜欢逞强。”莫里亚蒂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另外两个人就像没听到一般。

“你过界了。”土方十四郎盯着雷斯垂德一直放在桌下的手，如果让立花羽看到一定会惊叫出声，那双手赫然被一副和莫里亚蒂手上一模一样的手铐铐住。

“你对你的手下不也是一样严格吗？”雷斯垂德没有动摇。

“他和你我不一样。”

“我没得选择。”

土方十四郎摇了摇头，走向黑暗。

立花羽的眼前又出现了琴酒的脸，只不过现在他的身体正在倾倒下去。

立花羽脑海里就像演练过无数遍一样，双腿蹬地弹起，夹住琴酒的腰部。

没晕？琴酒愕然，但他反应也极快，腰部发力向后倒去，把立花羽和他的身体同时拉了回来。

立花羽一个翻滚，重新站在了琴酒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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