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的胃口明显比之前好了一些,不再吃啥吐啥,反而还能吃得津津有味。
皇帝也展现出了空前的耐心,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也不催促,像老大爷在公园给鱼儿投食一样,慢悠悠的。
饱餐一顿之后,小星星突然靠近,用力地按住小爷的肩头。
小爷还以为弟弟想把自己当马骑,因为小爷小时候没少把他三叔当马骑。而且三叔宠他,总是心甘情愿地让他坐在脖子上,甚至听他那“驾驾驾”的小屁话,带劲地往前爬。
虽然小爷也宠弟,但是他现在也得考虑影响,皇上爬在地上给人当马骑,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但是显然,小星星的觉悟和他小时候压根儿不在一个层面,他的小手按住小爷的肩头,只是想要给他揉肩而已。
一股温柔的按压的力量,从肩头传来,透过层层衣物,触及一个个的穴位。孟池羽感到肩膀下意识地放松,任由弟弟的小手殷勤地揉捏。
他一边享受着弟弟的揉肩,一边眯着眼睛调侃道:“你小子倒还挺会呀。”
“皇上哥哥要是喜欢,小的天天给你揉肩捶腿。”小星星开启嘴甜模式,“伺候您是小的的福分。”
这揉肩的工夫,小星星还是从伺候梁贵那里学来的。
孟池羽不以为然地哂笑:“那你不成太监了?怎么,不想娶媳妇了?”
孟池星的手一顿,尔后郑重道:“小的罪孽深重,就算当太监伺候皇上,也是应该的。”
受过严惩之后,孟池星再不敢像以前一样对哥哥放肆,话里话外透着恭敬,以及显而易见的讨好。
去过最黑暗的角落,才知道这世间哪怕还有一丝丝光,也要努力去追求。
爹不疼,娘早死,对于小星星来说,皇上哥哥是他唯一的依靠。
然鹅小爷听了这话,一点儿不高兴,顿时皱起眉头,斥道:“胡说什么!朕不过是开个玩笑,也值得你这般谄媚?”
小星星只是想讨哥哥高兴,不想竟被批为“谄媚”,委屈地停下了手。
虽然是有点谄媚,但他真的是想讨皇上哥哥欢心的!马屁拍到马腿上,并不是他的本意。
小爷没再说什么,转身要去御书房批阅奏折,还没走远,衣角就被小东西紧紧拽住。孟池星抬头看着小爷,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哥哥去哪里,小的能不能去?”
或许是弟弟恳求的眼神太过认真,小爷心里的柔软被触及了一下。秋夜漫漫,小爷心想,有个小东西陪着也不错。
御书房里亮着明亮的灯光,小爷坐书桌后面批阅奏折,小星星坐在他旁边看着书。
四书五经太过枯燥,小星星在书架上翻啊翻找啊找,终于找到一篇“故事书”,翻开一看竟是一本戏剧,越看越入迷,问皇上哥哥他的书架上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书。
小爷瞥了一眼,原来正是云儿当初写的一个剧本,目光蓦然温和:“那是你嫂子写的。”
小星星顿时迷弟脸,赶紧托着腮帮子,兴奋问陆瑰云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上次战报说,她攻下了鞑靼三个主要关口,如今就快打到鞑靼王家门口了。”小爷颇为欣慰地道。
“哇,嫂子好厉害。”小星星更加崇拜了,“等她回来,能教我武功么?”
换回了他哥的一个白眼。
以前小爷不是没派人教过孟池星和孟和昶武功。只不过练武辛苦,他们俩就开始找各种理由,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太上皇有次听了孙子一通抱怨,就以他们年纪小为由暂停了。所以现在,这俩孩子估计都是三角猫功夫。
“你还好意思说?给你们请师傅你们不学,现在又来求着学。”
小爷想好了,等媳妇回来,绝对要让她好好休息好好享乐,哪有时间教小屁孩!
孟池星很想说,当初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并不是他,而是孟和昶。但是这就有告状的嫌疑了,上次下棋的事,他已经和孟和昶闹得有点僵,他不能再得罪未来的太子殿下。
小爷并不知道弟弟的小脑袋里居然还藏了这么多心思,只在烛影下看见他有些黯然的模样,突然兄爱泛滥。
这可怜孩子,按太医的说法,都没几个月好活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活着熬到媳妇回来。
“咳咳。”小爷轻咳了一声,“你要是真想学,朕倒可以教教你。”
“真的吗?”孟池星当然想学,可是又想到皇上哥哥日理万机,有些犹豫,“可是您那么忙……”
小爷想起,太医说小星星的病难好,有一条原因就是他身体底子太差,说不定练武产生的强身健体之效可以帮到他一点儿。
正好小爷自己也有段日子没练了,朝政事务太多时,有时也感到力不从心。
“磨刀不误砍柴功。”小爷道,“明儿朕陪你练。”
清晨,武英殿广场上,皇帝真的带着小星星一块儿舞剑。他看着弟弟清瘦的模样,原以为他武力必定稍逊,不曾想这小子认真起来,倒也耍得有模有样的。
“手举高一点儿。”
“行,就这样,别用蛮力,用巧力。”
“耍剑要讲究手腕灵活,动作要快。像这样……”
“唔,步子要是再稳一些就好,”
小爷悉心地教导着弟弟剑法,结果比自己练剑还累,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
不过弟弟的进步,让小爷很满意,功夫不算白费。
孟池星尚在病中,难免气息不稳,动作缓慢,但是他身上那股认真,也足以打动人心。小爷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练武时的劲头。
练剑没有陪练怎么行,孟池星越练越上头,就缠着小爷要和他对打。
小爷怕伤着孩子,但又被他缠不过,只得答应,但是动作极为小心,只守不攻,像过家家似的和他拿着剑互拍。
以至于玩着玩着,孟池星突然出其不意一剑刺来的时候,小爷连个防备都没有。
嘶啦刺破衣裳的声音
孟池星来不及收手,已然刺进了小爷的常服,鲜红的血,从小爷的左臂汨汨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