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的眼神中对顾晚娘满是打量,“晚表妹,我们可是曾经见过了?”
此话听得顾晚娘一怔,本能的便是往后退了半步。
“易表哥玩笑了,表哥是老祖宗最喜爱的侄孙,晚娘养在老祖宗跟前,自是有遇见的时候。”
易安见着顾晚娘退了,便是朝着顾晚娘又走近了一步。易安俯看着顾晚娘,微微皱着眉头,“晚表妹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
顾晚娘一脸的费解,“晚娘,不知道易表哥说的是何事。”
顾晚娘垂目,避开易安的目光,便是见过也是前生的事,易安自是不会认得顾晚娘的。
顾晚娘不认,易安自然也是拿得顾晚娘无办法。
易安自幼便是过目不忘的本事,若是见过顾晚娘自然是不会忘的。
虽是想不起来顾晚娘,但是顾晚娘的目光总是让易安觉得,像是早就认识已久的故人。
易安不语,还在打量着顾晚娘,顾晚娘瞧起来好像是当真不认识易安一样。但是那细微的眼神,微微的闪躲,却是避不开易安的眼睛。
顾晚娘像是遮掩着什么,但是又在表露着什么……
易安将手背在身后,又是转了转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眯眼,突然有些好奇,顾晚娘到底知道些什么?
四下寂静,谁都不出言,先打破僵局。
易安突然便是先说了,说了句并无干连的话。
“晚表妹可不去安慰顾?”
安慰顾?
顾晚娘估摸着时间,这才刚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而已,易安便是可以断定,顾已经输了?
逗留太久,对顾晚娘与易安都是危险,也是该离开了。
只是顾晚娘的手里,还是拿着那厚厚的一沓的当铺条子,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不知道该如何的处置。
“那这些……”
易安倒是伸手接过了这些的条子。
“我会差了管事的以拜访老祖宗为由头,每初一十五去老祖宗院里,核算账物,日后差你院里管事的嬷嬷,每半月去老祖宗那处对账即可。”
易安竟然答应了,易安的回答让顾晚娘又惊又喜,难以掩盖住自己的喜悦,难忍的笑了起来,灼目的很。
“晚娘谢过易表哥。”
顾晚娘屈膝,倒是和易安行了个全乎的礼。
易安是个商人,一直都是,自然不会避开利益不谈。
“但是这利润如何算?”
“三七如何?”
易安可是没有做过三成的生意,白白给人做了嫁妆。
“我三成,你七成。”
易安的眼神敏锐了起来,仿佛在他的眼里,那算盘已经是计算好了所有的收益。
不管顾晚娘到底做得是什么打算,易安作为生意人,七成的利益便是有风险,自然也是不会随意放过。
易安并无犹豫,“如此便成交。”
本来只想核算了嫁妆的现状,现在却是一道,解决了这些铺子日后的难题。
一连二件难题都给解决了,这几日提心的石头,算是着地了。
一别了易安,顾晚娘便是走路的步伐,都是轻巧了。
易安却是一直看着顾晚娘离开的背影,仿佛眼前顾晚娘的身影,与脑中一道青色单薄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记忆中那般女子的每走的一步,好像都在踌躇,都充满了愁思,二人并无任何关联。
顾晚娘一抬脚,走进那顾蹴鞠的院子,便是早就是不曾见到宋尧臣了。
院子里,只有顾站在原地,瞧着自己眼前的球,良久的失神。
那蹴鞠的球,停在属于顾的区间里。
顾输了,顾就如前世一般,输给了宋尧臣。
在场之人都不敢与顾说任何一句话,怕是惹了顾生气,倒是能避开则避开了,不能避开便是低着头候在原地。
顾晚娘倒是也与顾一般站着,只是顾站在庭院内,而顾晚娘站在阶梯上。
顾晚娘陪顾,站着的时间有些久了,便是活动了自己的脚步。
“顾,我站累了。”
顾听到顾晚娘的话,抬起来眼看着顾晚娘,都是不曾想起来顾晚娘,刚才直呼了自己的名字。“三妹妹。”
顾晚娘便是没有把握顾必定会输给宋尧臣,但是宋尧臣赢了顾,却是顾晚娘的意料之中。
让惯来在长安城中横着走的顾,认了自己输给了宋尧臣,倒是件难事。
“二哥哥……”
顾晚娘还来不及安慰顾,只见顾突然便是扬嘴,朝着顾晚娘笑着,一幅惊喜的模样,全然是被宋尧臣激起来了胜负欲。
“宋尧臣这厮,倒是比幼时厉害多了,三妹妹放心,下次我必定是不会输与他了。”
“这厮虽是厉害,但也不是全无破绽,这次我都是给摸透了。”
顾全是把握,仿若下次必定是不会输给宋尧臣了一样,看着顾这般的自信,顾晚娘是又喜又忧了。
“二哥哥下次可是切莫轻敌了,又是犯了同样的错。”
顾晚娘本是在打趣顾,但是顾便是突然不说话了,看着顾晚娘的身后。
顾晚娘也是顺着顾的眼光瞧去,随着顾晚娘回眸的目光,一声钟声回荡在整个国子监,程谕竟然来的这般早了。
程谕的出现,也是出乎了顾的意料,顾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妹妹,自然知道程谕为何而来。
“你如何是来了?不与秦王殿下一道,见过国子监新进的贡生吗?”
“殿下有三师陪同,自然是不会缺了我这一个小小的谋士。”
“为何这般突然,便是来了国子监?”
程谕问顾晚娘。
“若是有事,叫人只会我一声便是。”
程谕便是肯定,顾晚娘来国子监,必定是来寻他的。
顾晚娘腰间藏着的程谕的凉玉,透过衣裳,微微让顾晚娘感觉凉意。
其实,今日顾晚娘来国子监,有二件事。
这第一件事是寻易安,这第二件便是来寻程谕……
顾眼神在二人之间瞧来瞧去,见着顾晚娘与程谕都是不言语,若是往常,顾便是早就避开了。
只是今日,顾瞧着顾晚娘,怕了顾晚娘回去怨恨他,便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开了。
倒是程谕先说了,“我有些事,想要与晚娘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