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一坨玩意,不知是何,直接掉进水里了,可现在这水面却泡都不冒,太古怪了!”
锦葵捋了捋额前贴着的发丝,又甩了甩身上还沾着的水珠,指着一旁的小池继续道。
此时天色渐暗,昏黄的日光照耀着整个山头,一切都显得那般朦胧,风吹来夹杂着枯草味。
“管它什么入了水,也有我在,倒是你不要站着这了,来这边坐会,这池边风大。”
淮渊略有深意看了眼那池水,还是选择直接揽住满脸疑惑的锦葵,先带她去那一旁的凉亭中。
凉亭居于那院落深处,里面放置着暖玉石凳,还有一摆着棋盘的小小玉桌。
“坐在这里看风景,还挺惬意呢。”
锦葵一笑,撑着头,看着亭前成双成对的枇杷树,其树叶婆娑,挡着吹来的风,倒是远远一看,风景别致呢,忽而想起秘境中,姑姑说,枇杷树的果子都是只结双不结单呢,寓意美好。
她暗自发问:那此刻算作美好吗?
“还冷不冷?”
淮渊手掌暗自运着功力,掌心忽而凝聚着一团暖热之气。与锦葵的后背且有一拳之距,随后便上下缓缓浮动。
“我没事啦,倒是这凉亭的暖玉凳子挺管用,冬暖夏凉。但刚刚那声音,真不管了吗?”
锦葵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不是这什么凳子哦,倒是有人暗中在使力呢。”万璃君忽而从一侧走了过来,也不知从哪儿搞了一把青白折扇,边说着风凉话边扇动着,饶有一股子风流公子的韵味。
此时他站在那枇杷树下,看着凉亭内的人,摇头继续道:“诚然,我刚刚都睡着了,还被这声响吵醒。”
锦葵听后,立即转过头去,试探性看着某大神,灵动的双眼也不知在诉说着什么。
“咳,我懂了,走,去看看吧。”
淮渊看着那突如其来、全然希冀的眼神,心底深觉无奈,轻笑起身展了展袖袍。
遥遥百步,乘着日光还未散去,池水还映衬着晚霞,此间平静自然并无何异样。
欲走过去,锦葵突然想到某个圆滚滚的球。
“对了,万璃君,我家白球呢?我原以为跟着你了。”
“现在那果园的金橘正硕大饱满,许是钻去那里了呗。”
“金橘,我倒是会酿甜橘酒,届时淮渊要不要尝一口?”锦葵听后有些兴奋,拍了拍手冲着淮渊说道。
“当然。”后者笑得舒畅,看似心情很愉悦。
“切,那是当然了,你酿的他怕是捧上睡都乐意。”
一旁的万璃君转过头去,声音极小,语气怎得还充斥些许酸气。
“嗯?万璃君你说什么?你若喜欢也来尝尝。”
“他不喜欢。”
可被问者尚未张嘴答复,便莫名被某大神一举回绝。
“哦~那便算了。”锦葵点着头。
一言两语迎着风,很快他们又再一次站在池旁。
锦葵低头看着,直言道:“方才池中还许多小鱼,现在怎么都不见啊!”
“也不知道什么倒霉蛋掉了进去,惹得我们战神大人出手咯。”
万璃君耸了耸肩,调笑道。
“我来便是,你,看着她。”淮渊扭头示意了一番。
“诶。”锦葵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只见大神直接飞身立于水面之上。
水纹层层,淮渊闭眸,右手伸出指着小池,一连串的水珠立即在空中开始凝聚,慢慢形成一道水剑,他的双指又轻轻点了点额前,直到那道道白光缓缓覆上凝聚而成的透蓝水剑,复而他立即睁开那双凌冽的双眼,薄唇轻启:“探”
随着那水剑入池,水骤然分成两股,不断移动,瞬间池底的泥沙清晰可见,只不过令人惊奇的是池底竟然沉着许多死鱼。
“怎么这些小鱼都死了?!可...死了之后不是应该浮在水面上吗?”
锦葵看见此等异象,立即问道。
就连一旁的万璃君也正色起来。
水剑一探至底,却无它物,那些鱼的尸体都泛着青色,淮渊皱了皱眉,立即手掌一翻,原本融入池水中的水剑又腾起,忽又一挑,泥沙四溅,好些死鱼皆被挑上岸,泛着白泡。
直到水面终于平静下来,淮渊才脚尖点地,站在锦葵一侧道:“不要凑太近,有毒。”
“肚子鼓鼓的,泛着青黑色,怎么就死了,方才我还摸过这些小鱼...”
锦葵蹲下身想要看的仔细,却被淮渊一把拦住。
“这鱼应该是进食了什么,导致太沉了,不能浮上水面。”
万璃君摸着下巴,细致讲着。
“嗯,确实。”淮渊表情凝重,点了点头。
“所以那掉进去的到底是什么?淮渊你刚刚都将水池翻过来了,都不见个踪迹...”
锦葵语调担忧,心头慢慢涌起不详的预感。
还未待他们看出个所以然来,那院落之中一阵尖叫声传来,阵阵回响。
“啊”
“是白球的声音!”锦葵瞳孔放大,寻着声势立即跑了过去。
“等会。”淮渊急切唤出的声音消散在风中,随即飞身便追上锦葵,横空抱起她的腰,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旁:“一起不好吗,再说你的脚力快些,还是我的修为高些?”
“是我脑子一热,快,淮渊,我担心。”
“淮渊!”仅留得万璃君懊恼追随在后。
顷刻之间,直到那哭泣颤抖声愈来愈近,前行的道路被许多荆棘篱笆拦住,围住的是一片大果园,金灿灿的橘子挂满了树头。
“我们下去吧。”锦葵果断一语。
“锦葵乖,在我身后便是。”
“嗯。”
她不走心的回答着,果然一触到地面,便立即引出青莲剑,紧紧握着剑柄,朝着那荆棘斩去,其青莲剑剑锋泛着寒光削铁如泥,围住的篱笆片片倒地。
“不是说好我来吗?”淮渊语调悠悠,挑着眉看着她。
“咳,情况危急,再说了此时的我非彼时的废柴花仙了,也是学到了很多。”
锦葵一把又挥开挡眼的树枝,边走在最前面边说道。
“白球!”呼唤出声。
那啜泣声仍然不停,直到他们绕过好些棵橘子树。
最后,却见满地的橘子被碾压的粉碎,一滩滩的金黄色的水溢出,白球沾了满身,她痴痴蹲坐在一处,只留得一个黯然背影。
“怎么了?”
锦葵走上前去欲摸摸白球的头,可刚走了几步便顿住,她被眼前景象惊到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