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母老虎叫白岑,那日强行掳…不,带我走后,就去了她的山头,大半个月,你知道吗,让我帮她养一只受伤了小虎崽!”
万璃君缩了缩脖子,似有凉风吹过。
淮渊则抿唇不语,自倒了一杯小酒,透过屏风静看着那大红帷幕不断晃过的人影。
“那万璃君你可真乖,那什么白姑娘让你养你便养了。”锦葵听得津津有味,分析了半天,还边手肘碰着白球,眼神示意,使唤着一旁的白球给她剥瓜子,俨然一副吃瓜观众的姿态。
“是掳不是带。”淮渊一句话轻飘飘传来。
“咳,你这小小花仙说话怎么学得他一样这般挤兑人了!我那是不和女人计较....就是这样,可如今我便觉得我是失心疯了,明明回来了却念念不忘了。说实话,大半个月其实那母老虎我也没见个几次,但我怎么就那么上心了呢。”
万璃君眼神有些迷茫,理不清自己的复杂情绪,指了指那一旁的请帖,继续道:“不过就是那小虎崽痊愈了最后一天,喏。就是给了这个请帖。”
“那这样看来,掳走你不是出于什么一见钟情了,是另有所图,可你偏偏成了裙下臣!”
锦葵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分析,吃了一把瓜子仁,瞬间恍然大悟的模样。
“嗯,我家小锦葵说的对。”
淮渊收回了看着那红幕的目光,应声附和道。
“咳咳咳,我不过是看那个母老虎很是诡异,特一查究竟,怕她有阴谋的。不信你问淮渊,还是他带我去那大殿的。”
辩解之人喝着小酒,看样子面不红心不跳,实则端酒的手指还在微颤。
“哦?是吗?淮渊大神还会做姻缘之事了?”
锦葵悠悠说道,瞥了一眼淮渊。
“咳,那日之事略微复杂,回去好好与你说。你们看那。”
锦葵应声看了过去,擦了擦手上的瓜子屑。
这重头戏好像终于要来了。
“铛铛铛”
“噼里啪啦”
汐云楼门口敲锣打鼓喜庆声,大红鞭炮响亮声,都在预示着即将开始的冲喜宴。
“请戏!”管家的声音悠长尖锐,提醒着楼里的每一个人。
婉转动听的歌乐准时奏起,为首的两个戏子身着红袍,高举纸伞,领着红白相间,装扮一致的戏子分为两排。其水袖柔柔,步步生莲,款款扭出,粉黛含羞,犹抱琵琶半遮面,全然不似那嗑瓜子的肆意之态。
上了戏台后,她们面朝内台舞动、亦高歌起来,个个唇红齿白,细腰柔软,水袖微转,一举一动百般风情,倒是训练有素。
“不若我秘境。”
锦葵看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忽而触景生情不禁低声道,想到她在秘境之中亦常有小宴,那些姐妹皆是天姿国色,还有她的姑姑,举手投足间全是慵懒妩媚。
“更不如你。”
淮渊听到了锦葵的喃喃软语,微微勾唇回应道。
“嗯?”
锦葵一头雾水,周遭的戏乐声太大,她只感受到淮渊在她耳旁淡淡说着什么,却半分都没听清。
“你们说母老虎让我来做作甚?”
万璃君一语插入,他仅仅看了一眼那歌舞便喝着闷酒,兴致缺缺道。
其实按照他这骨子里一向风流多情的特性,历来爱看美人与美景,可现在却执着扭捏,实在令人费解。
淮渊有些语塞,挑了挑眉,无奈模样。
“嗯,我也不懂这所谓的冲喜。”
锦葵漫不经心回应道。她也没管淮渊了,一心搂着白球的胖身子,继续静静看那热闹美艳的戏台。
其楼门口,站着乌泱泱的百姓可都是头一回见这等宴会,便不断传来了捧场欢呼声。
“哎哟,多亏了三王爷,平日里我们哪看得见这些!”
“三王爷!三王爷!”
“是啊,看看我家女儿吧!”
“...”
许是离着戏台近,隔着那些栏杆,所以能听到那种种声音,锦葵有些默然,原来人族他们无论生活多么不容易,便都是知足且常乐。
透过这歌舞,看着蓝天,她思绪远飘:那么这一场冲喜宴下到底藏着什么呢?
“母老虎?!”
万璃君桌子一拍起身,声音惊起,双眼直勾勾看着那戏台。
“哪里?”
锦葵的思绪被拉回现实,揪了揪淮渊衣角,不知个所以然。
“往那边看。”淮渊语调淡淡,毫不感兴趣。
只见那戏台右侧悬空而挂着一大红绸带,牵连着其外不知何处,空中忽而撒下粉红花瓣,璇舞如蝶,烂漫撩心,未若繁花因风起。
婉转之乐未停,花瓣雨下,红绸带缓缓而晃,一云丝流苏水漾粉鞋,如燕轻轻点过,身着洁白烟笼水袖裙,三千青丝随风而动,脸如凝脂,妆容妖冶,一双桃花眼含媚直勾人心。
这般容颜,诚然惹寻常女子自愧。
锦葵亦是,眼神呆了呆,她觉得这样的美人完全可以比过那九重天的神女了。
一如这般,周遭皆被惊艳无声,万璃君的双眸更是离不开那美人。
待得美人顺着红绸带,凌空而置戏台,双手放置腰侧,双腿微屈,风情万种矮了矮软骨似的身子,便轻启红唇,柔声细唱,周遭的一众戏子微微退至两旁作了陪衬绿叶,皆失了色。
“哪来的女子?可真是倾城倾国!”
“可是这三王爷的人?”
百姓回过神来,专注看着那美人,亦不忘窃窃私语出个所以然。
倒是某处雅座的某人耐不住了。
“她到底要做什么?”万璃君袖中暗暗握了握拳。
“这女子真乃绝色。”
锦葵由衷感叹,又捏了捏白球的脸,想找个共鸣之人。
“仙君万璃君与母老虎白岑孰美?”白球偷笑。
“锦葵美。”淮渊轻抿了一口酒,淡笑道,他可别说看那戏台一眼了,就连余光也未分出一些。
“咳,淮渊你别逗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好吗?”
锦葵咽了咽口水,继续点头念念道:“原来这便是万璃君心中念念不忘,嘴中半句不离的母老虎了,我这小小花仙倒是明白缘由了。”
“也不知这妖和那皇宫里的人是不是一道人。”淮渊轻敲着桌子,微皱眉轻声道。
忽而,戏台之上一阵骚动。
“哎”
美人蹙眉惊呼出声,欲跌下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