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起来,她小声问道:“但是你并没有......对吗?”
“嗯。”男孩点了点头,“我本来打算将它引到无人的山谷里去,能活下去还是死掉,全看它自己的造化了。但是谁料半路上,就遇到了姑娘。”
“但其实,”男孩又补充道,“其实我们不是冲着你们去的,我们走的是小路,特意避开了行人。可谁料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吸引了二蛋的注意,它本来是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走,没有吵闹,也没有奔跑,但是听见姑娘的声音后,它就跟发疯了似的,开始狂吠,一边撕咬着周围的花草,一边向姑娘跑去。”
“总之,”男孩抿了抿唇,“总之今日之事是我们有错在先,连累了姑娘。真是对不住。”
说着,男孩坐在床上,又向女孩行了个十分端正的礼。
“其实这件事也不全怪你,你也是碰巧遇上了我。再说了,你的伤......还是因为救我受的呢。”女孩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她抬手伸向男孩绑着纱布的脖子,想要碰上去,但还是停了下来,他不喜欢她的触碰,她心里是明白的,虽然她没少吃他豆腐。
“疼吧?”女孩担心的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道:“多亏了令尊的出手相救,言书这才不觉得疼痛。”
女孩看着男孩垂下去的脑袋,有些不爽,她佯装生气道:”你看看你,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低个什么头。被别人看见了,还会以为是我把你怎么了呢,我可不要背上这样的锅。“
陈言书抿了抿唇,缓缓将头抬了起来,轻声道:”抱歉。是言书考虑不周。”
女孩看他这副别扭的小模样,心里暗自发笑,但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沉声道:”说不说,你家到底在哪。“
陈言书刚和她的双眼对视,这会又招架不住地偏开了眼神,”请姑娘不要再为难我了。”
“唉,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是为难你了,我一个姑娘家还能把你怎么样嘛?”
女孩跳下床,去桌子上拿来了一个新鲜的金橘子,又坐了回来,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向他说道:“再说了,我还不到十岁,你看着应该比我大上两三岁,怎么就这么怕我呢?”
橘子皮一剥开,瞬间一股橘子的清香弥漫了开,这香味令人清醒。
“姑娘言重了,在下没有怕姑娘。”
“还说没有?”女孩瞪了他一眼,道,“不过,我倒想好好问问小哥哥,你是一直就这个态度对别人呢,还是说,对女孩子就是这样,或者,是对我一个人这样?”
陈言书又垂下了头去,声音嗡嗡的:“姑娘是指哪样?”
女孩看着男孩,突然奸笑了一下,趁他不备时,就这样一下子凑近了男孩,”小哥哥。”
女孩子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一下子沁入脑海里,男孩微微抬起了头,两人的距离有一次拉近,男孩怔怔地看着女孩的双眼,两人四目相对。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从女孩笑意盈盈的眼睛里看见了星辰大海。
“陈言书。”女孩又唤了他一声。
就是这一声,一下子就将男孩从纷杂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男孩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和女孩的距离之近后,他赶紧退了回来,脸颊变得绯红,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四处飘忽。
他咽了咽口水,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女孩道:“看,我说的就是这个样子。”
“就是言书现在的样子。”女孩的声音沉了下去,被男孩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他觉得这样很不合礼数,忙说道:“请姑娘先行离开。刚才之事言书多有冒犯,实属无心”
“冒犯什么,不冒犯,一点都不冒犯。在我看来,倒是有趣得紧呢。”女孩微微一笑。
“姑娘”
“别一口一个姑娘的叫唤,我有名字,我叫”说到这里,女孩突然停了下来,她面色有些凝重地思索了一番,又笑着说道,“我叫小晚。”
“以后言书哥哥可以叫我小晚。”女孩又笑出了声,陈言书在心里暗想着,她为何就是这么爱笑呢。
“以后?”闻言,陈言书有些惊愕地抬起了头,他正要急急说道,“还是不要”
而后又意识到不妥,连忙改了口:“我是说,我们乃是萍水相逢,既不是亲友也不是邻居,以后应该是不会有机会再相遇了罢?”
他试探道,他自己也奇怪,怎么面对小女孩的时候,他就这么害怕拘谨呢。
女孩倒是不恼,反而将手里的橘子分给了他,“吃橘子。”
陈言书略微有些犹豫,但还是礼貌地接了过来,就在他正吃着橘子时,小姑娘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别说些废话,有的没的。”
“.......”陈言书突然觉得自己嘴里的橘子一点都不甜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女孩道。
“什么问题?“男孩不解。
”看看你,还没下床呢,这记性就坏成这样了,看来小哥哥这伤可不轻啊,依我看,你这伤还得多养养,不如就在我家住下,我不嫌你能吃。“女孩一本正紧地胡说八道。
”?”男孩懵掉了。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嘛?或者说,有什么逻辑?”男孩摸了摸后脑勺,很是不解。
“话扯远了。我是要问你,你的态度,你对别人的态度,是不是都像这样,或者是只对女孩这样,难不成,只对我这样?”
“.......”男孩沉默了。
女孩见他还不回答,便想当然地说道:“看来小哥哥的脑子是真的伤到了,这记性怎么这么差呢。是还要让我替你回忆回忆嘛?”
男孩突然想到了刚才女孩对他做的那些行为,他的脸又红了几分,支支吾吾地说道:“不,不用。我想起来了。”
“好,那你好好说说。”女孩像个小霸王似的,往身后的床杆子上一靠,洋洋洒洒地看着他,反观陈言书,倒是像个被绑上山的压寨夫人一样,娇羞委屈。
“我,就是,我的性子就是这样,和生人拘谨,和女孩子拘谨,除了少数亲近的人以外......所以姑娘不要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将姑娘特殊对待。”男孩解释道。
“没有,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相反,若是我在你这能得到什么特殊的待遇,反而更好。”
“诶?”男孩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