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人坐在亭子里,用过夜宵后,云舒便打着哈欠,想要回去睡下了,这时候叶言初却叫住了她。
“有什么事吗?”云舒问道。
叶言初抿了抿唇,神色意外地有些闪躲,他抿了抿唇,沉声道:“念儿,你已经长大了……”
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师父?”云舒呆萌地眨着懵懂的眼睛,实在是不知道师父要说些什么。
“所以……你手腕上戴着的那串……”男人神色敛了敛,欲言又止。
“是这个吗?”女孩抬起手,看着自己细白的手腕上戴着的红绳,绳子编得很精致,上面拴着一只小桃核。
那是她一出生就戴着的,母亲从不让她摘下。
“嗯。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那个桃核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了。”
“师父的意思是,要扔了它么?”如果真要扔掉,她还真的有些不舍得。
“不是。”叶言初道,“刚好师父的琴箫上缺一枚萧穗,不如就将这桃核,赠与师父吧。”
“嗯?”云舒很意外,这颗桃核就是很普通的桃核,虽说是母亲从迦竺寺求来的,但是师父是修炼功法的灵者,怎么会需要这种人间信的东西来傍身呢?
“为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就是我的琴箫刚好缺一个而已。”
云舒半懂不懂地将红绳取下,交给了叶言初。
“那念儿就回去睡觉了?”云舒揉着眼睛,很是困倦了。
“这个,给你”
“什么?”
云舒眨了眨眼睛,只见叶言初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琵琶。
琵琶周身为紫檀色,上面雕了几道火焰似得痕迹,镀了一层金,弦栓是白玉做的,琴弦倒是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但是很细,泛着银光。
“这是绝色。是把琵琶。”
云舒细细打量着这把有些怪异的琵琶,很瑰丽,但是又有些厚重,像是有些年头的器物了。
“这把琵琶以后就是你的了。”
“我的?”云舒懵懵地接过来。
“嗯。她以后就是你的灵器了。专属于你的灵器。”
“我的……灵器……”云舒觉得这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多年来,师父就只是教自己一些基础的术法,而且一旦她下了山,体内的灵力就会被设下结界,根本不可能再使出来。这把琵琶再怎么厉害,她也没有那个本事去驾驭啊。
“不用担心,日后我自会教你。”
云舒便收下了。
翌日。
云舒正在大门前洒扫,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男人一袭墨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广袖一挥,手上便显现出一把折扇,扇子翩翩,倒真是风流。
“这位叔叔,您是?”女孩试探地问道。
“叔叔?”楚清河气得闭上了眼睛,镇定后,睁开了眼睛,冲她邪魅地勾了勾唇,“叫哥哥。”
云舒皱了皱眉头,心里起了戒备,问他:“您是?”
楚清河潇洒地收起了扇子,轻笑道:“哥哥我......是你师父的旧相识了。”
“?”云舒皱起了眉头,这些年里,处了岐无山的人会来串串门之外,她可就没有再见过其他人上山。
“你就是云舒吧?”男人笑得很开。
云舒谨慎的点了点头:“是。”
“那就没错了。”楚清河道,“小云舒,别傻站着了,快带叔叔进去。”
云舒道:“你方才让我叫你哥哥,可是你又自称‘叔叔’,我......到底是要叫你叔叔还是叫你哥哥吖。”
“噗嗤。”楚清河不禁笑出了声,笑她的呆,笑她的可爱。
“自然是哥哥了。”楚清河用扇子轻轻挑起了女孩的下巴,笑吟吟地勾唇。
“哥哥来这里是为何事?”
楚清河抿蠢一笑:“自然是来找你那师父的。”
接着,男人俯身凑近了女孩耳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就说......他有一故人,和他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想跟他,咳,亲/热亲/热。“
”那还请哥哥在此稍作等候,云舒这就去通报。“
”去吧。“楚清河将扇子甩开,潇洒恣意地扇了扇。
一阵轻笑就如石击泉水荡起来的层层涟漪一般,荡漾开来。
云舒当真是乖乖地进了大殿去寻叶言初,将方才经历之事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包括:“师父,他还说,他想和您亲/热亲/热。”
女孩天真单纯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话是何种意思。
叶言初本来正一心读着书,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意外地没敛住神色。
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小孩子家家的,以后不要再说此等话了。“
”这句话很奇怪么?“云舒不解。
”反正“叶言初正说着,殿外便传来一阵爽朗温润的笑声。
叶言初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接着,楚清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师弟,别来无恙。”
叶言初的脸色冷了冷:“念儿,回自己房里去。”
“师父,这是为何?”云舒看了看叶言初,又看了看楚清河。
楚清河伸出手去捏了捏云舒的脸,却被叶言初一把拍开。
“师弟,不要这么小气嘛。”
“师父,这位哥哥......”云舒细细想了想,这才突然想起来,好像自己还真的有那么一个师叔,不过这么多年来不仅很少听到,更是连见面都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大活人,如今突然冒了出来,就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楚清河楚师叔,但这么多年,一次都没登门过,偏偏今天登门,一定是有什么事。
“念儿,回去。”叶言初再次发话了。
云舒便没有多待,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云舒走后,叶言初的脸色这才缓了缓。
“师弟,看。”楚清河拿出了一壶酒,冲他挑了挑眉,“南丘的千日醉,哥哥我可给你记着呢。”
叶言初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半月前吧,应该。“楚清河自来熟地走到席间,将酒壶里的酒倒到了酒盅里,霎时间,酒香四溢。
叶言初也起身。
”回来后都干什么勾当了。“
楚清河撇了撇嘴,委屈道:”什么叫‘勾当’?我那是为娘子们解忧好嘛。“
”所以说,你又去了合欢楼?“
”当然咯。“
叶言初微微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人间幸事,岂有不尝之理?要我说你也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素着呢?“
”二十三。不劳师兄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