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中带着点滴不可逆,铁木筝心中虽不喜他如此般的状态,但还是没有推开他,只是眸光下意识的微侧至一开始安玄龄撇过之处。
不远的巷口处,出升的日光微打在有些微暗的巷子中,微微移动间,找出了细细的黑影,另铁木筝心弦动了两下,亦然明白了什么,不再挣扎,别过头去,勾出一笑。
“铁木书在哪?”她对安玄龄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心中有话,干脆倚在他的耳边缓缓而出。
安玄龄星眸中洒落几丝清淡,看铁木筝没有反抗他的意思,便干脆反手抱住她的腰,反回了一个笑意,“你要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救你,就够了。”
他话音刚落下,没等铁木筝回话,脸颊便缓缓贴近铁木筝,一瞬间,唇便落在她的红唇上,未及意料中,落下清淡一吻。
只是唇碰唇,丝丝暖意传入铁木筝全身,感到几分陌生的酥麻,她没有闭眼,只是看着他绝美的眸子。
事实上,他的做法是在占她铁木筝的便宜,只是她心中亦然也清楚,如今这般情况,在分不清巷口那人身份之时,这便是最好的掩盖。
无心的吻,只是一瞬便足够消散在脑后,铁木筝再抬眸间,那人影便消散的无踪影,便抬手轻推开面前之人。
勾出冷冷一笑,“回答我,铁木书在哪?”
她的眼中不含有任何的情感,只是冷撤的看不清心中所想。
安玄龄本以为铁木筝会再次恼怒,而如今,她眼中不含情愫的冷澈便也让他心中泛出几分惊异。
他手微微放开铁木筝,眸光微垂,“我救了你,你却一点感激的话都不会说?”
他的话直直打在铁木筝心中愤怒点上,而铁木筝也早已经摸清他的脾性,冷冷一哼,“感谢?难道说,你绑架了我弟弟,我还要感谢你不成?你们安家如此卑劣,我也还要感谢你们不成?”
她向后退了几步,随意垂了几下眸子,“如同儿时的折扇,我并没有求你将它送我,今日自然也没有求你救我,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但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成功。”
安玄龄本意也只是想要随意试探一下面前的女子,可是,他的话语却是不自觉的引来了她这么多的怨恨,便微微皱起眉头。
“你既然已经入了我为你设的圈套,走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已经将我的目的说给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弟弟,你便无路可退,只能向前走。”
铁木筝心底随是万般不愿,但确实,他的话在理。
她眸光微抬,扫在安玄龄的面容上,深知一个道理,在第一场与安玄龄的博弈中,她输了。
安玄龄随意一笑,恢复至往常,“木筝,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更何况,你想。”
铁木筝本想放弃与他争辩,转身回家,便刚走了两步,便听见身后那人带着几丝无奈的声音,声音穿过她的心弦,泛出几丝波纹,似乎将记忆带回前世中迷失的两分记忆。
微风袭过卷珠帘,点滴阳光从珠帘中透过,照在一名身材娇小的女童身上,女童身着粉色华服,不过八岁年纪,便熟读史书。
她的眸光微微散着几片纯真,刚刚写好的一片书法被吹进的暖风吹拂在地,她眼中便泛出几分慌张,连忙跑上去拾起。
只是,手刚刚触及到其上,便还是晚了一步,不知何时出现的貌美女子已然率先拿起查看,她便眼中的不安几分加深,便还是来不及阻止。
“商英,你知道未来会承担怎样的责任吗?”
那貌美女子微微扫了一眼,声音便环绕在那女童身侧。
那女童只是垂眸,掩盖自己心中的不安,死死咬着嘴唇,细细的扫在被那貌美女子扔落的纸团上,眼眶中,不自觉浮出几丝清泪。
女童片刻未有吱声,那女声便再度传来,“你是我朝唯一的继承人,也是未来国家唯一的女帝,那些……你应该舍弃。”
“你身上肩负的是整个国家,若是失去了,你便是整个家族的罪人。”
声音回荡在女童耳侧,点滴间,泪已然划过脸颊,眼眸再度瞥向那被扔在一侧的纸团时,风已经将它微微吹开,点滴字迹在光下清清楚楚的浮现开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在文字之下,点滴古音符在其下泛出。
记忆微微飘散,随之覆上的便又是那一层她许久未曾梦见的噩梦。
女子身着淡淡黄衣,眼中满是幽深,淡淡一笑,撇在席间一男子身上,手指微微触碰在酒杯上,冲那方向看去,重臣欢呼下,一饮而尽。
淡淡一眼,也看清了席间那男子微微勾起的笑意。
初夏的夜晚,男子身着一袭黑衣,轻挽过女子双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此生,商英一人足矣。”
她还记得,饮下的酒,没有往常浓浓的酒精味,更多的是,甘甘的甜味。
世间最毒的东西,不过是人心,而最甜的东西,往往便是一杯毒酒。
泪在不经意间滑落,铁木筝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刚刚擦亮,只有淡淡稍暗的日光才透过窗纸朦胧的撒进室内,似乎,还保留着那一层未完的噩梦。
她随意擦了擦脸,连忙寻了一支蜡烛,将房间点亮,记起昨日的安玄龄,还是无奈一笑。
他说的话总能一下子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点,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做。
这个道理,似乎,在她前世的童年时光中,便根深蒂固的在她心底生长。
她曾想过自己如何度过女帝的一生,也想过应当如何发扬自己家族,却万般没想到自己竟落得这般结局。
待太阳升高几层,日光大部分覆盖地面,铁木筝便收拾一番走去正厅。
昨夜她归家之时,便也是被老铁和卫月如叫在书房之中,与她严肃的谈论问题。
而问题的来源,便还是安玄龄为她设下入局的圈套。
她自然知道,万般如何,便是不能拒绝,便无奈一笑,应承了下来。
而那时,她便更清楚了安玄龄此人的心思深沉,一步步拉她入局,当然,亦如他所说,她也并非不想。
而安玄龄给予她离家的理由是,落郡国公主,芳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