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怎能容得下如此的情深？

对，容不下啊。

所以情深，不寿。

“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是道歉，似乎是跟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所有属下和所有朋友说的。又或者，像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致歉。

是他自私了吧。

所以只想着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却没有时间再去守护爱自己的人了。

司凌寒说完最后一个字，终于闭上了眼睛。

氧气罩急忙罩在他的脸上，可医生却颤抖着，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了。

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降落。

立即有人用担架，将司凌寒的身体放入一个玻璃罩中。

另外一边，直升机重新升起，将夏朵送到离这儿很近的一个公开医院，进行抢救和输血。

司凌寒的手术，一直进行了36个小时，这才结束。

这个手术，用了足足二十来个专家，来修补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与此同时，夏朵早就已经完成手术和输血，在看护病房中沉睡。

其中一个专家吐出一口气，将司凌寒的属下叫过来，沉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凌寒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属下咬紧牙关，摇摇头道：“我们接了个任务上山，司爷无意间遇到山石坍塌，被压在巨石之下……”

这其中，自然省略了夏朵那一段。

所有人的回答，基本都是一样的。

因为在直升机上，司凌寒说完那番话后，司爷的贴身属下就已经站了起来，面对着所有在场的人，沉声道：“这，是司爷唯一的遗愿，我相信，你们可以为他守住这个秘密。”

众人沉默几秒，抹掉眼角忍不住落下的泪水，用力点头，行了个司家属下专门的礼。

“是！严遵司爷命！”

“是！”

“是！”

所有人都齐声回答。

声音，洪亮无比。只有眼角的红，透露了他们心头的悲怆。

“各位请不要迁怒夏小姐，因为，她是司爷的命。我们一定不能让司爷的努力，毫无结果。”

“是！我们知道！”

揉了揉模糊的眼睛，他低低道：“你们可以保证，即便严刑拷打，即便豁出命去，也守护住司爷的愿望吗！”

“可以！”

整齐的声音，象征着司凌寒这一生的成功。

所有人的爱戴，在此刻汇聚成一道力量，一道即便他不在了，依然残存着温度的光。

……

苏沐冬来到山区附近，在乡镇上中年男子的家中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上山。

他没有乘坐直升飞机，而是自己一步步往上爬，所以一直到下午时分，这才爬到山顶。

他是顺着走过的友人给的地图走的，所以准确找到了夏朵描绘的那副画面中的地方。看着阳光洒落在火红的山壁间，他深吸一口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像是山石崩裂。

他急忙跑过去，刚抵达，就一眼看见了已经在担架上的司凌寒和夏朵。

他倒吸一口气，想上前去，可那直升机却已经迅速起飞了。

于是，他匆匆下山，马不停蹄查到夏朵被送去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