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墨和安小晚就算中枪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到底在紧张什么?他一个如此冷漠自闭的人,怎么会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几乎豁出命去?
他若是再晚那么一点。
枪打中的,可就不是他的手臂,而是……
陆北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
光是想想那可怕的猜测,他就觉得血液倒流,整个人痛苦不堪。
不行的……
景洛辰这家伙虽然不爱说话,虽然讨厌了些……但是,他不能死啊!
绝对不能啊。
陆北一瞬也有点不懂自己的心态,他急忙冲着景洛辰大步跑过去,蹲下身来便立即将自己的衣服撕开,替景洛辰包扎住伤口。
景洛辰被他扶着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坐直。
手臂泛着剧烈的疼痛,他绝美惊艳的脸上,色彩看起来有点苍白,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解的事情。
不是疼,而是……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冲了出去。
像是一种奇怪的条件反射。
景洛辰知道,自己的人格是有缺陷的。他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没什么感觉,对外界的一切情感的感知都很薄弱。小时候他曾经自闭到不愿意被任何人靠近,后来是渐渐好了许多,这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是,他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起伏过了。
除了……在看见陆北视频通话时,里面的那个女子。
不是那种惊艳或者爱,只是,觉得亲切。
像是在浓雾里毫无知觉地走了许久的人,忽然,碰见了带刺的玫瑰。
那一刻,是有感知的。
“景洛辰,你还好吗?疼不疼?大爷的,你这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你爷爷会不会杀了我。”陆北这会儿回过神来,连忙大呼小叫的掩饰住自己刚才奇怪的情绪。
而安小晚则是急忙扶住爸爸,检查他的伤势。
霍深摆了摆手,洛特助便让一群属下走进来,一左一右,扣住杜云兰。
“押下去。”他蹙眉,沉声命令。
可下一秒,安小晚就忽然看了过去,眸子里,一片森冷的寒。
她的眼圈通红,视线却凌厉如刀。
“不,霍深,叫警察。”
要一个人默默的消失,根本就不是对杜云兰来说最大的痛苦。
她要让杜云兰尝一尝,被带去警局审问,被所有人背叛遗弃,被送上法庭站在被告席,被无数围观者指指点点扔菜叶鸡蛋,被律师和法官控诉,然后无助的被判刑,被押入监狱,一辈子也出不来。
霍深目光微动,摆摆手,按安小晚的意思,吩咐下去。
就在这时,安言墨忽然抬起眸子。
他的目光,落在杜云兰的身上,带着恨,但更多的,却是可怜。
“杜云兰……”
这个名字喊起来,在唇齿间带来一阵可怕的陌生。
他声音沙哑的轻轻开口:“其实,你看到的遗嘱,根本不是全部。”
杜云兰蓦然呆住,“什么……意思?”
“我当时打算,将安氏分成两部分,成立另一个品牌:安然。”安言墨闭上眼睛,“遗嘱内容是,安氏归小晚,‘安然’,归你和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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