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呆利之行可以说比较圆满,至少对于柯克尔来说是如此。
来意呆利之前在飞机上方熹还亲眼见过柯克尔的多愁善感,攀谈间柯克尔说自己虽然不是希腊人,但是在希腊呆了好几年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看着自己交了六年的养老保险可能就这么打了水漂,柯克尔简直想在飞机上直接趴在方熹的腿上哭出声。
结果就是这个多愁善感念叨着希腊好的人,在见到了公司的新驻地之后直接将希腊扔在了脑后边,这两天方熹眼看着柯克尔自己早上就带个香槟带个毯子去楼顶吹风小憩,能从早上十点钟睡到下午三四点。
对方熹也不说希腊的好了,直接抱怨说:
“方总你要是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早说呀,我也省的再交三个月房租了。”
希腊经济破产后,柯克尔租的工作室驻地的房东紧急撕毁了合同,然后上浮租金签订了一个三个月短租,结果住了还没一周方熹就过来,干净利落的换了新地方,但是已经交的租金和押金是真的别想要回来了,希腊都成了那个样子,还想要租金?那真是想太多了。
方熹不在意,柯克尔很心疼。
这种悠闲也就持续了两三日,来到这里的第四天,工作人员过来通知运送重明鸟工作室设备的大船已经靠岸,这也意味着重明鸟这三百多人短暂的假期已经结束,接下来要继续忙了。
随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一点都不让人意外的角色,林荣昶。
把柯克尔重新赶下去负责工作室新地方的地区划分以及物件安置,方熹和林荣昶坐在这里,一人一个躺椅,打个遮阳伞,端着香槟啪哒啪哒吸着,还能看着远方的地中海。
“说罢,你千辛万苦跟着我过来,总不是一起来看风景的吧。”
方熹吸溜了一下饮料,也不看方熹,自顾自开口道。
“你都知道我来了,那我的意见你肯定知道,我还说什么?”
真见了方熹之后林荣昶发现自己反而没那么紧张了,有点像是上学时候成绩揭晓前的一霎那,虽然慌,但是心里更清楚的是现在担心慌张都没有用,只能等结果。
“说的也是”方熹声音慵懒,此情此景有点想念陆婉淇了。叹口气,缓缓道:
“如果我告诉你,《永恒》的世界总决赛我本来就打算明年时候拆分出去让你负责,你会是什么想法?”
林荣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无所谓道:
“我没啥想法,现在人都过来了,难不成你能跟我演戏就当我没来过?我不信。”
“说的也是。”方熹自顾自道:“最开始我对世界赛的规划就有这个想法,其实不用做那么多严苛的分析,最简单的,现在世界上最成功的无疑是大力神杯,它和奥运会都是全世界轮流举办的,《永恒》想要做大自然就不可能一直在华夏,全世界巡回举办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今年嘉年华上我就会宣布明年的举办地点就是柏林,本来打算这两天沟通的,然后就出了你这档子事儿,我就暂时没联系。”
“世界赛重回大联盟体系,以后《永恒》的全年比赛会更像是一个整体,我还打算成立一个电子竞技界的奥林匹克,除了《永恒》,《非凡竞速》也要加入进去。”
林荣昶身体一颤,作为一个以前在林家生活在父亲的雷霆般威严下的人,林荣昶早就养成了分析一个人一言一行的被动,之前一直当一个大联盟主席所以这个被动灰掉了用不到,但是现在在方熹身边,这个被动技能闪闪发亮!
而方熹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林荣昶内心有点苦涩,不过还是问了出来:
“这些运营……不归我管?”
“你管不过来。”方熹说话不拐弯子了:“第一是整个赛事的体量太大,根本不是的你能吞下去的;第二就是这个赛事对于鸿翼来说太过重要,你现在也不是鸿翼的员工,我很难信任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荣昶追问道:“这样一个统合所有赛事的集群又是一个大体量的东西,你计划之中的负责人是谁?”
“还在挑。”方熹没有隐瞒的意思,好声好气道:“计划中其实也就那几个人选,你应该都知道的,柳海、陈宇、陆婉淇,至于具体是谁嘛……我还得到时候综合一下意见。”
“如果方总这么打算的话,我推荐柳海总监。”出乎意料的林荣昶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摊牌。
“哦?”方熹本来预料中回答并不是这个,听到完全没预料到的答案,方熹发现事情开始有趣了起来。
“说说,为什么推荐柳海?你为什么不推荐你自己?”
林荣昶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正在谄媚的给方熹捏腿:
“本来听到方总说这个集群负责人不可能是我的时候我当然生气了一下,不过我代入到您的位置看了下我,确实觉得不太适合,所以我自己也不会考虑自己。”
“哦?详细说说,我很好奇。”方老板也没说啥,敲了敲膝盖示意这里需要拿捏一下。
林荣昶马上跟上,然后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我对方总实际上一直都很是敬佩的,而在我的体验中,我刚才忽然想明白了方总你为什么喜欢叫自己暴君,因为你是完全不担心手下有野心的,甚至说,你还期待野心越多越好。”
“指挥者是暴君,那么公司自然就是一个帝国,作为暴君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我想来想去,代入到古代真正暴君们的心态去思考了一下,然后和方总你平时的习惯做了个分析,我觉得您是想开疆扩土,也就是开拓市场。”
“所以您能容忍甚至还很乐意庇护纱只总监,因为她确实能撬动日本的市场,而且是个很好的棋子。”
“而我这次最大的错误就是畏畏缩缩犹豫不前,我还记得您最早时候跟我讲的那个不屑于食腐鼠的鸿鹄。”
“而我这个作为,和鸱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