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小鬼离开之后，斯内普觉得自己过得还挺舒心的。

除了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那个绿眼睛的小鬼，甚至还不顾一切地加入寻找小鬼的行列，但没过过久，他转念一想，能够在一年级的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自己无法动弹，在二年级时就能独自消灭一个食死徒，毁掉黑魔王的魂器，甚至这个有些缠人的小鬼在四年级暑假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彻底消灭了那个让邓布利多都感到棘手的伏地魔，他想，即使这个小鬼失踪到某个危险的地方，也肯定会安然无恙。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斯内普就放心了，并为自己之前那鲁莽得像是一个格兰芬多的举动稍稍脸红了一下。

原本他还一直对莉莉有着强烈的愧疚，但绿眼睛小鬼在不知不觉间，让他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

实力决定一切。

这也是绿眼睛小鬼失踪前就让他明白的道理。

当然，这和他追随黑魔王时所追求的实力不同。

斯内普难得地勾了勾嘴角，将鼻子凑近烟雾氤氲的坩埚，着迷地闻了闻。

完美。

他心情颇好地熄了火，把坩埚里的药剂小心地装进魔药瓶里。

认真说起来，斯内普虽然想通了不少，然而内心里对莉莉的愧疚仍未散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要在小鬼失踪的这段日子，潜心研究出更多药剂来——至少在小鬼回来的时候，他还能够给给小鬼提供一些魔药上的帮助，这是那只大脑里装满芨芨草的蠢狗无法给与的。

斯内普心情愉悦地把魔药瓶锁进柜子里，满意地点点头。

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自从那个小鬼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后，他想起莉莉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更多的，还是那个总爱惹是生非的小鬼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颇为头疼。

哪怕那个小鬼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他也会时不时想起小鬼来。

当他去寻找魔药材料时，他会想起小鬼总爱偷偷往他的魔药材料库里塞一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稀有的材料；想起小鬼在犯错时，拿着魔药材料讪笑着讨好他的模样；想起小鬼和他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趾高气昂地丢给他魔药材料的样子……

有时候，斯内普都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小鬼设好的圈套里，不然怎么突然间的，他的世界全都是烦人的绿眼睛小鬼的身影。

看，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常常会以为那个小鬼还懒洋洋地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翻阅着书籍；在家里，不管哪个角落，好像都有那小鬼的影子。

绿眼睛小鬼简直就是如影随形的幽灵，无处不在。

斯内普打开地下室的门，回到客厅里。

他瞥了一眼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喝着茶的林蓁，心里暗暗发笑。

刚刚才想着，绿眼睛小鬼的身影无孔不入，现在他又看到幻觉了。

斯内普十分自然地越过沙发，打算到厨房里倒一杯水喝。

就在这时，“幻觉”开口了。

“看到我都不感到惊讶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猛得停下脚步，睁大了双眼。

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一点一点回过头去。

熟悉的绿眼睛小鬼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优雅地走过来拥住了他。

温热的身体，真实的触感，无不在提醒斯内普，这个小鬼并不是他的幻觉。

斯内普的喉头上下滚了滚，在小鬼微微仰头看着他的时候，艰难地吐出一句：“回来了。”

“嗯，”小鬼眯起他那祖母绿的眼睛，笑着回答，“我回来了。”

莫名的，斯内普觉得这几年心中空缺的那一块在这个时候突然被补全了。

他抬了抬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拍了拍林蓁的背：“回来就行。”

林蓁满足地松开斯内普，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看起来你有好好照顾自己，总算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唠叨。”

你那幽灵一样的身影跟在我的身后一直提醒我，让我不得不照顾好自己。

斯内普在心里说。

“还没有吃晚餐？”林蓁轻车熟路地越过斯内普，走进厨房，熟练地找出几个食材，做起饭来，“我想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吃。”

斯内普抱着手臂，沉默地看着林蓁在厨房里忙碌着，他没有注意在，自己望着林蓁的目光是多么温柔。

“在等晚餐的时候，你可以上楼洗个澡。”林蓁头也不回地说，“我保证你下楼时，还能见到我。”

也许是久别重逢，斯内普并没有对林蓁这番话做出什么刻薄的回应，只是默默转身上楼，乖乖走进盥洗室。

等到斯内普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香气走下楼时，厨房里满是香浓的食物的气息。

林蓁坐在餐桌旁，笑眯眯地看着斯内普在餐桌的另一端坐下。

太久没有见到真实的小鬼头了，斯内普总感觉，小鬼头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太对劲。

“我以为我失踪了这么久，回来的时候，你一定会激动地拥抱我，并给我一个热情的吻，告诉我你有多么的想念我。”

林蓁用叉子叉起盘中的土豆片，将土豆片送进嘴里，眼睛却紧紧盯着斯内普。

“我不是你的蠢狗教父，波特。”炙热的视线让斯内普的动作多少有些不自然，他低垂着头，假装自己在专心用餐。

“可德拉科也这么做了。”林蓁看着斯内普刚洗过的头发随着斯内普的动作顺滑地吹落下来，凭空为斯内普增添了几分温和。

他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这种情况，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不是应该都会有点情不自禁吗？”

“我以为几年没见，你应该更加理智了。看来是我高看你了，波特。”

“亏我每天都在想念你，西弗勒斯。”林蓁颇有几分哀怨地放下刀叉，专注地看着斯内普，“看得到摸不到的感觉真是让人撕心挠肺的，只好天天在脑袋里想着要怎么欺负一下你了。”

“理智不见涨多少，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斯内普终于抬头正视林蓁，“或许这几年时间，你最终还是被巨怪同化，彻底沦为巨怪中的一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