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上魔药课足够认真的话，”德拉科盯着镜片后那双碧绿的眼睛，“就知道它们确实是一剂魔药材料。”

林蓁无所谓地勾勾嘴角：“你知道的，魔药课上我的注意力都在你那儿——毕竟你总要找我说话。”

“我不是和你说话！”德拉科低声怒吼，“我他妈的是找你茬！”

林蓁指挥着泡泡往前移动，推着德拉科迈开脚步：“不一样吗？”

德拉科很无奈——他第一次发现波特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林蓁不管德拉科有没有说话，反正他俩现在栓在一起，德拉科再怎么厌恶他，也不能把他甩开。

“看到不错的魔药的话和我说一声，”林蓁说，“毕竟我的魔药成绩没有你那么优秀。”

德拉科骄傲地挺起胸膛，摆出马尔福少爷的高傲姿态，指挥着林蓁这边采采，那边抓抓。

奉承话可真好用。

林蓁揣着一袍子的优良品质的魔药，内心满意极了。

他把闹脾气的德拉科送上岸后，心情不佳的德拉科给了他一个“咧嘴呼啦啦”意思一下，扭头就走了。

林蓁在半夜偷溜进斯内普办公室的时候，把采来的魔药放进了魔药储藏室。

星期一早餐时，林蓁收到邓布利多送来的纸条，这才想起自己今年还要接受来自邓布利多的特训。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哈利的记忆，发现这个特训就是之前邓布利多给他看过的关于汤姆·里德尔的记忆。

林蓁叹了一口气。

之前他是对邓布利多有些不满意。

为了所谓的大多数人的利益，邓布利多选择牺牲少数的人。

站在大义上来讲，这样的做法就像曾经他知道的那个问题——妈妈和女朋友同时掉进水里该救谁——一样，只是上升到了更高的层面。

邓布利多的做法选择了拯救更多的人，哪怕牺牲的少数人里有他在乎的人。

林蓁可不认为之前站在邓布利多身边的那个名叫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第一代黑魔王，和邓布利多会是普通的关系。

但瞧瞧，即使是格林德沃，不是同样也被邓布利多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了大半个世纪么？

罗恩憨憨地对着赫敏笑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的思绪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地方。

赫敏用手上的大部头盖在了罗恩的后脑勺上，在罗恩发出抗议前，把他拉去了图书馆。

林蓁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还没有回来。

林蓁注意到门附近的梧桐栖枝上，福克斯的羽毛几乎都掉光了，松弛的表皮皱巴巴的覆在它的身上。

福克斯发现林蓁正在看它，对着林蓁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用光秃秃的翅膀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的，福克斯。”林蓁小声地安慰，“哪怕你羽毛掉光了，你也是最好看的凤凰。”

“福克斯为了这次涅槃，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理我了。”邓布利多笑呵呵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林蓁转过身，礼貌地和邓布利多问好，随即皱起了眉头：“先生，你的手……”

那枚林蓁见过的冈特家的戒指正戴在邓布利多的右手上。

这只手焦黑一片，像一根丑陋的枯枝。

“一个诅咒。”邓布利多示意林蓁在他对面坐下，“我还是可以对付的。”

所以为了那个目标，这次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么？

“你看起来没有多久能活了。”林蓁估计了一下邓布利多体内的能量，“这值得吗？”

就像他不理解自己曾经的师傅，那个“君子剑”，为了更高的武学，毅然决然地挥刀自宫。

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毕生理想做到这样的地步？

林蓁真的弄不明白。

在他眼里，像贾府众人那样，或者像自己底下的那些天使那样，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邓布利多慈爱地笑着，“还记得一年级时你问我尼可·勒梅的话吗？”

林蓁冷然地点头：“死亡是另一个旅程的开始？”

“是的。”邓布利多说。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明白。”林蓁直视邓布利多，“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不是吗？你谋划了这么久，如果在你死去之后，一切不能像你预想的那样进行，那该怎么办？”

邓布利多微笑着：“汤姆曾经对我说过，我的时代已经过去，必将有更优秀的人会出现，然后替代我。事实确实是这样，他走出了属于他的那条路，并一度的取代我，成为整个魔法界最优秀的人。”

“所以哪怕我死去，也必将会出现比汤姆更加优秀的人，取代汤姆成为魔法界的领导者。”

林蓁嗤笑一声：“人总是会变的。”

邓布利多灰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蓁，目光里带着审视的味道：“人总是会变的。你会变吗，哈利？”

林蓁笑了笑：“你觉得我变了吗？”

他知道自己的变化连赫敏都能看出来，更不用说一直在关注着他的邓布利多了。

“只要你还是哈利，”邓布利多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能接受的。”

林蓁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门口。

他在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回身对邓布利多笑了笑：“如你所愿，邓布利多先生。”

邓布利多看着关上的门，欣慰地笑了。

——————————————

林蓁把自己丢进有求必应室柔软的大床里，独自郁闷了一小会儿，就收到了汤姆身上灵魂印记的催促。

片刻后，汤姆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要是没消息就敢乱叫，你就死定了。”林蓁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连头发都乱成一团的汤姆。

汤姆干脆放松了倒在了地上，伸出左手，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林蓁看。

林蓁一挑眉毛，蹲下身拍了拍汤姆的脑袋：“干得不错。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汤姆手上正握着赫奇帕奇的金杯。

“古灵阁。”汤姆右手用力地锤来一下地板，“那些该死的妖精！”

林蓁取笑：“连妖精都斗不过了吗？看来你退步了很多啊！”